祁秋年轻脚轻手的,给他盖上了一层薄被,然后就守在矮塌边上,继续看别的游记。
不过这次却没有刚才那种沉浸式阅读体验了。
身边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大了。
与其看晏云澈写的游记,不如等晏云澈以后有空了,亲自讲给他听,又或者,未来的某一天,他也可以再跟晏云澈共同去走一走晏云澈曾经走过的路。
晏云澈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
一睁眼,便是祁秋年炯炯有神的眼睛。
晏云澈:“……盯着我作甚?”
祁秋年回过神,“没事,就是觉得你好看,你好看,那我自然就要多看几眼了。”
晏云澈无奈,深受rua了一把祁秋年的脑袋。
“我们大概还要在寺院住上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缺什么东西,尽管告诉我,我不如你细心,会有很多地方考虑不到。”
祁秋年嘻嘻,“已经很好啦。”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寺院里住了整整一个多月。
他平时虽然不爱出门,但不爱出门,跟他这一个月不能出门,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战止戈留下的将士,偶尔会来禀告,会在寺院外查到黑衣人的踪迹,他们也绞杀过几波人了。
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他们现在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活动范围,也都只能在寺院里。
但他毕竟不是出家人,人家小师傅们要做功课,他也不好去打扰,便只能日日缩在晏云澈的院子里。
但晏云澈毕竟也是佛子,既然回了寺院,自然要跟着师兄弟们一起做功课的。
不能时刻陪着他。
幸好他不是小孩儿,找点儿自娱自乐的事情,也能打发时间,只是有点儿无聊罢了。
陛下也派过几次人过来,给他们送口信或者密信,外面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混乱。
即便是证据还在他手中,还没能交到陛下面前去,曾经涉事的官员,就有很多坐不住了,如今,整个京城,风声鹤唳。
但幸好,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当中,不愧是做了几十年皇帝的人了。
祁秋年也会顺便的,厚着脸皮,让陛下派来的亲信帮他也送几封信回侯府。
他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也不知道大源这小子能不能把家里的生意给稳住了。
今年的冬天,已经下过几场雪了,总体来说,没有去年那么寒冷。
直到又是一场大雪过后。
老皇帝派了人,高调地迎接佛子回京。
京城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前段时间佛子与小侯爷出京,说是要去皇家寺院的事情,他们是知晓的。
第97章 审判
而皇家寺院这段时间闭门谢客,他们也是听到风声的,所以百姓的猜测,也大抵跟佛子有关。
几乎无人知晓,他们是经历了一波生死,才能回到京城。
京城还是老样子。
不,或许还是有区别的。
年关将至,不少商铺都已经在开始张灯结彩了。
祁秋年坐在马车里进程,略有些感慨,“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
晏云澈一身佛子的法衣,十分有范儿,“等这次事情解决,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有些突兀。
祁秋年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路没修好之前,我哪儿都不想去。”
别看这次去接苏寻安来回路上没花几天的时间,但就这几天的时间,祁秋年都觉得受罪。
要不是不合适,他真的很想把空间里的越野车给开出来了,虽然路况不好,还是会颠簸,但肯定会比马车要舒服得多,而且速度也快。
其实他空间里连直升机都有,只不过他曾经业余去考过一个证件,之后就再也没机会开过了,而且,这时代没有卫星,没有信号,直升机虽然还能飞,很多功能都没法使用。
即便是他胆子大,也不敢在这个情况下尝试。
晏云澈略带宠溺的看着祁秋年,又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那便等路修好了再说吧。”
祁秋年叹息着,“方才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看见有民夫在挖路,是不是就是打算要修路了?”
晏云澈点点头,“京城冬日寒冷,田地空闲,民夫们不用伺弄庄稼,但家里的生计也必须维持下去,他们就会出来做工。”
原本要修路的经费没那么充足,也都只能用徭役,人数不够的情况下再低价招收一些民夫做苦力。
但是有了祁秋年这鬼灵精,前前后后为修路的事情,筹集了上百万两的银子,国库再拨一部分。
钱够了,那自然要大刀阔斧的开干了。
“估摸着等到开春,这水泥路就能修很远了。”晏云澈说。
其实冬天修路还是很影响效率的,地上都被冻住了,要想铺水泥,至少要先把路填平,这时代没有机械,只能一锄头一铲子的人工挖填。
但是如果冬天不修路,到春天,民夫又要回去伺弄庄稼了。
修路这事儿啊,任重道远。
陛下派来的车马,没有送祁秋年和晏云澈回府,直接送进了皇宫。
祁秋年转过头,看着晏云澈,“现在是什么情况?”
“把证据拿出来吧。”晏云澈含笑看着他,“等了这么久,今天也该好好清算了。”
祁秋年愣了愣,“傅相爷他们回来了?”
晏云澈颔首,“我先下车,你整理一下证据。”
说完,都不给祁秋年反应的时间,晏云澈就下了马车。
祁秋年心底又是一暖,晏云澈让他把证据拿出来,可这些天,晏云澈从没见过证据,也根本不知道证据被他放在什么地方去了。
而晏云澈说的还是整理一下证据。
晏云澈早就知晓他和晏云耀有仇,虽然最开始他们就没查到这一点,但怕也是想要他也借此机会,将自己的仇给报了?
祁秋年轻笑,上辈子被晏云耀毒杀,他是拿不出证据的。
略微在马车上待了一会儿,才拿出苏寻安之前给他的那个盒子。
这个盒子,他一直没有拆开过,现在也不打算拆开,准备等下直接交给陛下。
朝堂上,满朝文武大臣几乎都到齐了,只是个个都垂着头,静若寒蝉,连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
老皇帝坐在明堂上,不怒自威,但瞧着气压挺低的。
祁秋年跟在晏云澈的身旁,缓步进入朝堂,同样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连身上的气质与表情都严肃了不少,瞧着像个正经人了。
祁秋年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礼,“臣参见陛下,愿吾皇万岁。”
龙椅上的老皇帝,脸色有些苍白,轻声喊句:“爱卿平身。”
祁秋年恭敬起身,与晏云澈对视一眼,然后退到了一旁。
他们知晓今天这大朝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但不该由他们两个起头。
紧接着,又是傅正卿带着一行大臣到了。
傅正卿看着也苍老了不少,看来这几个月深入探案,赈灾济贫,又连续的奔波赶路,让这个老人家的身体也吃不消了呀。
老皇帝直接免了傅正卿的礼,让他直接站着说话,不必跪了。
傅正卿还是遵循礼法,拱手行了礼。
不过他却没有像祁秋年这样站回去,而是直接开启了正题。
“陛下,臣前些日子在建渝州府旧治水患,发现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此时事关重大,还请陛下来定夺。”
傅正卿,官位做到头了,也是他亲自去了建渝州府探案,此事由傅正卿起头,祁秋年大致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老皇帝沉声:“爱卿但说无妨。”
傅正卿颔首,继续说,“不过才几年前,建渝州府就发生过一次特大水患,当时民不聊生,无数百姓因此丧命,背井离乡,臣还记得,当时陛下便拨了款,重新修了水利,而此事是三皇子殿下亲自负责的,这次,臣去了建渝州府,却发现几年前修筑的水利工程,完全就是豆腐渣工程,所用的材料与当年拨下去的款项完全不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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