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昨天刚受过情伤,一脸憔悴,眼睛周围一圈乌黑,无精打采的,显然一晚上没睡好,“七叔,您找我有事吗?”
“昨晚没好好睡吧?”白锦扶先亲切地表示了关心,“我找你,是想问问你,你把对郑三姑娘的情意放下了吗?”
“放不放下又能怎么办,反正她都已经拒绝了我。”段恒低着头,闷闷地道,“也是我没用,她不选我是对的。”
“怎么忽然开始妄自菲薄了?”白锦扶故装不解,“昨日.你走了之后,我又询问了一下郑三姑娘,你是不是没把话跟人家说清楚?难怪她会误解你。”
段恒闻言抬起头,眼底迸发出一丝希望的亮光,“误解我?误解我什么?”
白锦扶语重心长地道:“你是不是没跟她说,她为什么不能嫁给我的真正原因?你没跟她把实情说明,人家姑娘当然不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只会觉得你是个轻狂的人。”
段恒想起昨日他差点没忍住就把白锦扶身患隐疾的事告诉了郑雅芸,脸不禁红了红,惭愧地道:“七叔您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怎么好随便跟人说您的隐私。”
白锦扶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昨日已经帮你跟她说明了真相,郑三姑娘听完后让我转达给你一句话,她说是她错怪了你,让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很感激你对她的这番心意,只是她命小福薄,身不由己,只能辜负了你的情意。”
“真的?”段恒睁大双眼,眼里重燃起了希望,急切地确认,“她真这么说?”
“自然是真,她还亲自给你写了封信,让我转交给你。”白锦扶从袖中掏出来一封信封,递给段恒,“你看看这字迹,是不是郑三姑娘的,现在总该相信我没有骗你吧。”
段恒忙接过信封,抽出信纸展开看了看,眉间的郁结舒展而开,喜笑颜开地连连点头道:“是她的字迹,是她的字迹!太好了,她没有怪我!”
白锦扶看着段恒欢天喜地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嘴角,“那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准备放下她了吗?”
“我不想放,可我昨晚回去好好反思了一下,她的那些担忧也有道理。”段恒收起笑意,颓然地道,“现在的我根本护不住她,她就算嫁给我做侧妃,也不一定会幸福,说不定反而还会害了她。”
白锦扶奇怪地问:“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你为什么不向皇上坦承你的心意,娶她做你的正妃呢?”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段恒摇摇头苦笑,“七叔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和皇太孙,在外人看起来以为我们是兄弟,可只有我知道,我就是他养的一条狗,只能遵从他,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我小时候养了只兔子,他知道后让人把我的兔子偷走杀了,还骗我吃兔肉,又有一次,皇爷爷送我一匹小马驹,我喜欢得不得了,他知道后,仗着皇爷爷宠他,硬是抢走了我的小马驹,所以后来,我就学乖了,不会再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的喜恶。可是当他知道我喜欢雅芸后,又故意向皇爷爷提议让雅芸做七叔您的侧妃,他就是成心要毁了我所有喜欢的东西,若我开口求娶雅芸做正妃,难保他不会再对雅芸下毒手。”
白锦扶听完道:“那你就准备一辈子在他手底下,过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
段恒在亭子里的长凳上坐下来,双手掩面,懊恼地道:“他是皇太孙,将来的储君,而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我能怎么办?就算我想争,也要能争啊。”
白锦扶看着段恒这副怕段无忌就像老鼠怕猫的窝囊样,面带讥讽地道:“那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纳了郑三姑娘吧,你放心,我将来会好好待她的。”
“不要!”段恒猛地抬起头,哀求地看着白锦扶,“七叔,您能不能拒绝这桩婚事?”
白锦扶抬起下颌不屑地冷笑,“我为什么要拒绝?之前我是想着若你和郑三姑娘有情,那也不妨成全你们,但现在既然你自己都说不能给她幸福,那我为什么要忤逆圣意?她嫁给谁又和你有关吗?”
“我……”段恒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涨了红脸嗫嚅道,“可是她嫁给七叔你,也不会幸福……”
白锦扶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到底,你就是还放不下她对不对?好,我可以不娶她,但我是有条件的,你总不能让我为了你白白去冒触怒龙颜的风险吧?”
“七叔说的是,那……”段恒仰着头,满含希望地看着白锦扶,试探地问,“七叔是想让我怎么做?”
鱼上钩了,白锦扶微眯起桃花眼,微抿唇会心一笑,走到段恒面前,弯下腰在段恒耳边低语道:“很简单,不会让你难做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在春猎的时候……”
——
每年春天,皇家都有固定出行狩猎的习惯,由皇帝领着文武百官前往皇家围场考验官员们的骑射功夫,打到猎物最多的勇士还会受到丰厚的嘉奖,因此平步青云的人也大有人在,因为隆庆帝年事已高,不宜进行这种骑马打猎的剧烈活动,所以近十年来,春狩一直都是由太子主持。
春猎一共为期半个月,阵仗隆重,出发前往皇家围场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加上伺候的奴仆随从,浩浩荡荡有几千人。
车马到达的时候,空旷的平地上早就搭建好了营帐。
白锦扶在骑射上是个菜鸟,不过他也懒得骑马把自己弄得身上臭烘烘的,也不想杀害那些小动物,所以每日除了在营地四周溜达溜达,大多数时间,都宅在自己的帐篷里自得其乐。
到围场后的第三天晚上,太子在营地设宴大宴群臣,散宴之后,喝得醉醺醺的官员们陆续离开回自己的营帐,这时韩玉成忽然站出来提出有几件政事想和太子商议,太子虽然平庸,但向来都很勤政,反正时间还早,便让几个重要的大臣,一起移步去他的营帐共同商议政事。
太子回营帐的路上,正好会经过段无忌的营帐,段无忌今晚喝了不少酒,散了宴早早就回了自己营帐休息,韩玉成见段无忌的帐篷里亮着灯,于是向太子提议:“太子殿下,待会儿要谈的是军机要务,要不要把长孙殿下也一起叫上听听他的意见?”
段无忌也已经开始学习帮忙处理国事,韩玉成有这种提议理所当然。
太子还没决定呢,烈王已经先不耐烦地道:“那何必这么麻烦还要叫人,大哥你的营帐里这儿还远着呢,咱们直接在无忌这里把事情商量完不就好了吗?”
太子想了想,点头道:“那行,我们就进无忌的营帐吧。”
一行人往段无忌的营帐走,营帐门口站着伺候的宫人,见是太子过来都跪下来行礼请安,然而帐篷里的段无忌好像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似的,迟迟没走出来迎接。
太子也没当回事,带着人径直走到帐篷前面,还没等人帮他掀开帘子走进去,里面忽然传出来段无忌说话的声音。
“你做出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是想扫谁的兴,为了个女人你至不至于一天到晚像丢了魂似的?瞧着我就来气!”
话音刚落,就听到好像是一个杯子砸碎在地上的声音,把外面的宫人吓了一跳,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把帘子掀开,帐篷的隔音效果到底没那么好,在太子身后的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听到段无忌骄横的声音,也不知段无忌是喝多了,还是以为在自己营帐里,不会有人听见自己说话,接下来说的话也越发口无遮拦。
“我没有。”这个唯唯诺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段恒。
“还说没有?”段无忌冷笑,“你当我猜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向皇上提议把郑雅芸给七叔做侧妃的事,行了,不就是个女人嘛,等将来我坐龙椅的时候,你想要多少我赏你多少就是了!到时候你若还想着郑雅芸,我把她也赐给你,这你总该满意了吧?别忘了,我们那个七叔甚至都不能称得上算男人,就算给他后宫佳丽三千,他也无福享用,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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