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摆手让身边的内官把丹药收起来,然后赞赏看着季风摇道:“国师有心了。”
季风摇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原来皇上这里还有事?那臣是不是来的不凑巧?”
隆庆帝想起什么,摆摆手道:“没有没有,爱卿来的正是时候。”又指向白锦扶,“韩相说七皇子已经找到了,这个孩子就是,你来替朕看看和朕长得像不像。”
季风摇转过身正眼打量了白锦扶两眼,然后对隆庆帝道:“臣瞧着,这位公子的眉毛鼻子,长得好像与皇上有几分神似。”
“连你也这么觉得?”隆庆帝皱起眉毛仔细盯着白锦扶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在脑海中将白锦扶的脸和自己的作对比。
季风摇淡淡笑道:“臣眼拙,只是乍一看觉得有些神似,不过臣观这位公子的面相,相貌清秀神采射人,天庭饱满,印堂平正,倒是大富大贵,主旺父母的面相,应当出身不凡。”
隆庆帝一听季风摇说起白锦扶的面相顿时来了精神,将身体坐直了些,饶有兴趣地问季风摇:“主旺父母?如何个旺法?”
季风摇道:“可旺父母的运势运道,有助父母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隆庆帝听完看着白锦扶若有所思,白锦扶则低眉垂眼,只静默地站在那儿,像一件摆在柜台里的商品,任人打量评价。
而另一旁的韩玉成听完季风摇的话,忍不住多看了季风摇两眼,季风摇这几句话看似是为了应付隆庆帝说的,但其实都在帮白锦扶说好话。
方才淑妃莫名帮白锦扶说好话还算情有可原,毕竟白锦扶救过她侄子的命,可季风摇却隐世在莲华观里,鲜少与外界有接触,他和白锦扶应该是素昧平生,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白锦扶?
隆庆帝笃信命理之说,但凡遇到犹豫不决的事都会去莲华观找季风摇占卜,季风摇说白锦扶是旺父母的大富大贵之相,自然会引起隆庆帝的格外关注。
而且季风摇今日来的时机也很是凑巧,怎么就刚好就挑在白锦扶来见隆庆帝的这时候来了。
韩玉成心中不免疑窦丛生,有些怀疑白锦扶是不是和季风摇早就认识。
隆庆帝思考问题的时候,众人皆屏气凝神,不敢做声,过了一会儿,隆庆帝朝站他身后的内官招了招手,内官上前弯腰将耳朵凑到隆庆帝面前,听隆庆帝吩咐了几句话,然后直起身走到白锦扶面前笑着道:“请这位公子随老奴去一趟内殿。”
白锦扶知道这是要验他屁.股上的胎记,便跟着内官到了宫殿里面,内官找了间空房间,带白锦扶进去,然后请他趴在床上,把裤子脱掉。
胎记长在这种尴尬的位置,验一次胎记就要脱一次裤子,白锦扶都已经麻木了,他边按照内官的指示做,边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对方是个太监,别计较那么多。
裤子脱了在床上趴好,内官除了看,还隔着一条手帕上手在胎记的位置捻了捻,好像还怕他这胎记是画上去的一样,等确认无误后,忙帮白锦扶拉好裤子,赔着笑脸恭敬地道:“老奴已经验好了,多有冒犯,还请公子恕罪。”
隆庆帝身边的内官,都对他态度如此恭敬有加,白锦扶心里明白,隆庆帝大概是打算认下他这七皇子的身份了,今日这关算是过了。
内官领着白锦扶出去,然后回到隆庆帝身边,低头与隆庆帝耳语了两句,隆庆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锦扶的目光变得和蔼了几分,道:“当年你出生后,你母妃宫里有个宫人因为做错事被罚,心生怨恨将那时还尚在襁褓中的你偷送出宫以此报复,朕曾下令寻找过你,可遍寻不见人,便以为你已遭奸人毒手夭折,你母妃也因此事郁郁而终。几个月前,你母妃突然托梦给朕,说你尚在人世,朕醒来后请国师占卜,算出你命星仍亮这才确定你还活着,朕便立即下旨举国寻你,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孩子,你就是朕的七皇子,感谢上苍给了我们父子团圆的机会!”
隆庆帝说到激动的地方,还装模作样掉下了两滴眼泪,好像对白锦扶和莲舒夫人真的十分在乎一般。
韩贵妃见隆庆帝情绪激动,起身过去柔声宽慰着隆庆帝:“皇上也别太情绪激动,当心身子,不管怎么说,能把人找到就好。”又朝白锦扶招了招手,笑吟吟地道,“七皇子,还不快来拜见你的父皇。”
白锦扶看着一脸伤怀的隆庆帝,心里冷笑,老子都开始演了,作为儿子自然也不能输啊,很快便红了眼睛,眼里闪着泪花,上前给隆庆帝磕头,哽咽着道:“儿子拜见父皇,儿子不孝,这么多年未能在父皇膝下尽孝,让父皇为我担忧了。”
隆庆帝欣慰地望着白锦扶,“好孩子,这怎么能怪你,都是父皇对不住你,让你这些年流落民间吃了多少苦。”
除了隆庆帝以外,其他在殿里的所有人都纷纷走上前给隆庆帝行礼道贺。
“恭喜皇上寻回七皇子,父子团聚!”
“好好好,这么大的喜事,值得好好庆贺,今日这殿里的人统统都有赏!”隆庆帝又对旁边的宫人招手吩咐,“你们还不快把七皇子扶起来,来,到朕跟前来,让朕再好好看看朕的七皇子。”
白锦扶站起来,红着眼眶走到隆庆帝面前,隆庆帝握住白锦扶的手臂,看着白锦扶的脸,不住点头,“不错,的确和朕、和你母亲长得很像,是朕的皇儿。好孩子,你在外面受苦了,现在回到朕身边,朕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玉成。”
韩玉成上前一步道:“臣在。”
隆庆帝看向韩玉成:“你帮朕找回了七皇子,这事儿你办的不错,既然七皇子已经找到,那就选个良辰吉日,正式迎七皇子回宫,这件事朕也全权交给你来安排。在回宫之前,就先安排七皇子住在行宫里,朕要与朕的皇儿,好好弥补这些年缺失的天伦之乐。”
韩玉成拱手道:“臣遵旨。”
白锦扶也学着韩玉成拱手谢恩,“儿子多谢父皇。”
父子相认的事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点,白锦扶的身世之谜也算是尘埃落定,就等之后向所有人公开身份。
隆庆帝还要和季风摇探讨丹药的服用方法,给白锦扶安排好住处后,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
白锦扶和韩玉成走在最后面离开,看见前面淑妃的仪仗走远了,忙追上去,“淑妃娘娘留步。”
淑妃停下来,摆了摆手让身后伺候的宫人往后退几步,目光淡然地扫在白锦扶脸上,低声道:“你忽然不告而别,景彧四处在寻你,可没想到,最后却是你自己走到了皇上面前,孩子,皇家的生活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美好,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锦扶朝淑妃深深拜了一下,“多谢淑妃娘娘提点,也多谢娘娘方才殿里帮我说话。娘娘,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淑妃:“你说。”
白锦扶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关于今天的事,还请娘娘先不要告诉侯爷。”
淑妃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这是为何?他现在还在因为你下落不明而自责担心,你就准备一直瞒着他?”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白锦扶神色一黯,双眸垂下道,“我之所以瞒他,是因为不想他再被卷进有关我的事情中来,侯爷的脾性,娘娘您最清楚,他不可能对我的事坐视不管,可这对他有百害无一利。”
淑妃想了想,看着白锦扶轻叹了声,摇摇手道:“算了,本宫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纪轻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本宫也懒得管,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白锦扶感激地望了眼淑妃,又行了个礼,“多谢娘娘。”
等到淑妃和韩贵妃各自带着宫人都离开了,韩玉成不紧不慢地朝白锦扶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锦扶问:“你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解释?”
白锦扶无辜地眨眨眼,反问:“你什么意思啊舅舅?”
韩玉成凝视着这张表面上看起来纯真无邪,其实内里诡计多端的脸,咬牙道:“少跟我装傻充愣,季风摇是怎么回事?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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