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微顿:“那就请将军替奴才给靖王爷带个话,就说段十六在宫门前等候。”
那青年将军眸光微转,意味深长落在他身上。
“你就是靖王爷身边那个玄卫?”
“正是。”段钺微微躬身行礼,手却早已警惕地摸向腰间。
几乎是同一时刻,青年将军陡然发难,长刀劈向段钺肩头。
还好段钺有所准备,当即抽出匕首反身格挡。
“叮——”
一声清脆兵刃碰撞之声,火花四溅。
那青年将军缓缓抬眸,薄唇轻勾,笑容邪肆:“段十六,单刀赴会,你胆子不小。”
第一百七十九章 段十六!你卑鄙无耻!还下流!
段钺在记忆里搜索一番,确信自己未曾见过此人。
毕竟生得如此英俊挺拔,他见过不可能忘记。
他冷声:“奴才与将军往日无怨,旧日无仇,将军为何一见面便攻击奴才?”
青年怒极反笑:“段十六,你忘性还挺大,杀了我小表叔的事,这么快就被你忘到耳后了?”
段钺皱眉:“敢问将军表叔是何人?”
“驻边大将,覃墨川!”
......淦,冤家路窄。
覃墨川谋反之事败露后,覃氏及其亲族皆罢官流放,既然此人能领兵在此守卫,也即是说,养心殿已经被二皇子控制了。
段初初呢?还有司乘雪和段飞等人,又去哪里了?
段钺心念急转,匕首一翻,脚尖一点快速后退,扬声冷喝:“我家主子在何处!?”
“先顾好你自己罢!”
这人也不分青红皂白,得知他就是段十六之后便疯狂进攻。
偏巧他武功还不错,一柄长刀得心应手,将段钺逼得四处逃窜。
勉强交手几十个回合后,段钺丹田一痛,终于耗尽这几日积攒的内力,从墙头跌落下来。
青年长刀一挥,架在他喉间,笑意森冷:“段十六,你就这点本事?什么十六玄卫,简直徒有虚名!”
段钺捂紧剧痛的下腹,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如纸。
他丹田之伤一直未好,全靠着段十二开的药支撑。平时没有大碍,可一旦交起手,这伤势便显露了。
段钺挣扎了两下,用手臂撑着地面,勉强直起身,咬牙看他:“是段云睿吩咐你来杀我的?”
青年轻嗤:“二殿下忙得很,可没空理你这种阴险狡诈的奴才!”
妈个巴子,关他屁事,明明是靖王设计杀了覃墨川的!他根本都没动手!
你们寻仇能不能认准了找!
段钺气得在心里把段初初的小人刀成了窟窿。
“既然落在我手里,说明你命该绝于此。段十六,下辈子记得投个好人家!”
长刀劈向脖颈。
段钺瞳孔一缩,迅速偏头避开。
鬓边一缕墨发削断,飘扬落在青石板上。
凛冽刺骨的刀锋在脸颊上划破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段钺疼得倒吸口凉气,指甲死死掐住掌心,才忍下剧痛呻吟。
“你不能杀我。”他颤着声,冷静道:“段云睿还有求于我,你若在此处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
青年眯眸:“你休想蒙骗本将。”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三皇子身患重病,只有以我之血入药,才能救他。你若知晓我名讳,就应该听说过,我乃天生药体,愈伤速度极快。”
青年顿了顿。
他的确听说过。
应该说,整个长安的习武之辈,都听说过段十六的传闻。
他体质特殊,不死不伤,一人独闯敌营屠戮数千人,也能毫发无损归来。
无数人都曾觊觎过他的身体,也有不少人付诸行动去偷袭绑架,但无一例外,皆有去无回。
阿琛近来身体的确越来越差,听说需要用特殊方法调养......如此说来,这段十六的话倒也不无可能。
青年沉思:“既然如此,只要我将你擒住,不伤性命,只废了武功便是。”
呸,狠心的男人。
段钺已经趁他方才走神之际,将暗器滑进指尖,闻言便道:“奴才愿意投诚,协助三皇子疗伤,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那就要看你如何表现了。”
青年冷哼,从属下手中取过镣铐。
段钺乖乖伸手让他铐。
在他弯腰时,段钺突然道:“对了,奴才还不曾知晓将军名号?”
“冉子骞。”说罢掀起眼皮,“问这个作甚。”
段钺眉眼一弯,突然朝他笑了笑。
恍若百花盛放,霞光绚烂,刺得人心神恍惚。
冉子骞常年闭关习武,何曾经历过红尘诱惑。
更别提段钺这笑容,还有个“会心一笑”的勾引buff加持,哪怕圣人来了也把持不住。
冉子骞当场便愣在原地,镣铐都忘了锁。
段钺抓准时机,抬手猛地挣脱束缚,指尖纤细银针陡然刺入他心肺。
冉子骞反应过来后惊怒,伸手就想掐他脖子。
段钺却不要脸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神情音色哀怨含情:“将军,您忍心么?”
冉子骞觉得自己脑子有坑,听到他这句话,竟真的迟疑了一瞬。
虽只有短短一息,但已经足够段钺反击了。
四周守卫尚未来得及反应,段钺就已经抽走冉子骞手中长刀,一个横扫逼退众人,同时五指成爪,从身后利落扣住冉子骞脖颈,杀气蓦地四溢。
“退后!否则我立刻拧断他脖子!”
守卫一惊,围在附近,却不敢轻举妄动。
冉子骞脚下晃了晃,喷出一大口鲜血,站立不稳,只能被迫靠在段钺身上。
段钺这才偏头,缓缓勾唇,在他耳畔低笑:“将军,问你姓名,自然是好替你立碑。”
冉子骞眼前阵阵发黑,他的声音也像远在天边似的,听不真切。“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从边境带来的特产,牵机情花毒而已,将军听过么?传闻中此情毒者,半月内便会筋脉寸断、骨血相融,如同万蚁噬心,最终不堪折磨,七窍流血而死。”
冉子骞震惊:“你......”
段钺又朝他弯弯眼眸:“解药呢我是没有的,将军想解毒,就必须亲自前往北夷,寻到牵机情花的果实。”
说着他又假惺惺叹口气:“可惜真不巧,先前我主子在边境大闹一通,烧毁了所有的牵机情花植株,如今又尚未到繁育季节,所以将军即便去了,也是解不了毒的。”
冉子骞一颗心如坠冰窟,脸色煞白。
“这么说,我只剩......半个月了?”
“倒也不是。”段钺笑眯眯补充一句,“既然是情毒,自然有特殊解法。只要将军能得到有情人的鲜血,日日饮用,便能延缓毒发。”
冉子骞一怔。
有情人?
他侧头望着段钺俊俏精致的侧脸,想起他先前那个笑容,心跳逐渐加速......
段钺:“不过看将军这傻头傻脑的模样,也不像是有相好的姑娘家的。依奴才看,将军还是乖乖等死,下辈子记得投个好人家,早些定亲罢!”
冉子骞气得不轻:“段十六,你、你卑鄙!无耻!”
生生憋了半天,想起他先前色。诱自己的事,又羞恼补了一句:“还下流!”
段钺哈哈大笑。
覃家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单蠢。
覃贵人到底是怎么在这一众男人里脱颖而出的。
他一脚踹开虚弱不堪的冉子骞,脚尖一点掠上宫墙,睥睨俯视脚下兵荒马乱的守卫。
“告诉段云睿,他得到的那碗血里被我投了毒,既然他不守信用,还想争一争这皇位,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销毁解药!”
冉子骞大骇,被守卫从地上扶起,怒喝一声:“抓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段钺勾唇,指尖触上墨玉戒,众目睽睽之下,身影幻作烟雾,渐渐消散。
守卫们扑了个空,个个神色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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