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不曾想象的模样。
段钺见他惊愕,眼中笑得更开心,故意造作地抚了抚发鬓,捏着嗓子:“殿下,怎么了,奴家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靖王喉结轻滚了下,移开视线。
“姑娘,昨日......”
他刚开口,段钺就笑眯眯打断:“还钱是吧,弟弟都和我说了,四殿下果然言而有信。”
说着伸出手晃了晃:“五千两,承惠。”
靖王望着伸到眼前的掌心。
日光下,那皮肤白皙得都要晃花了他的眼。
靖王定了定心神,并不去看她过分俊俏漂亮的面孔。
“姑娘,我在宫外新定了一支玉步摇,约好今日去取,姑娘可否随我出宫一趟?”
段钺眨眨眼,原来不还钱,还以为能敲诈一笔呢。
他摸摸鼻尖:“那也行吧。”
靖王盯着他的动作。
他记得段钺不自在时,也总喜欢做这个动作。
两人乘马车出了宫。
这边刚出门,三皇子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他当场掀了桌子:“你说什么!?小石榴被段初初那个狗杂种拐出宫了?还穿着裙子?”
暗探道:“听说是弄丢了步摇,四殿下要送一个新的,石榴姑娘才跟着出了宫。”
“不就是步摇,本殿下能送一千一万个,金的银的任他挑,他怎么就是不来找我呢!”
三殿下又气又委屈,急得来回踱步:“不行,绝不能让段初初把十六抢走,你,快去清点人数,本殿下现在就要出宫!”
一旁作画的段云睿,忽而抬眸瞥他一眼:“你功课还没做完,被母妃知道,当心又被罚抄书。”
“抄就抄!十六可就这么一个,弄丢了再没有了!”
说完片刻不停跑了出去。
段云睿在身后摇摇头,功课不认真,追段十六倒是比谁都积极。
他正要提笔继续作画,忽而想起什么:“单于公主昨日是不是已经到长安了?”
暗探拱手:“是,正在驿站休整。”
段云睿眸光微闪:“公主千里迢迢来此,总不能怠慢,去派人向父皇禀告,四弟公务繁忙,儿臣愿自请去招待公主。”
......
段钺尚不知危机将至,跟着靖王出了马车。
“不是去玉轩阁么,怎么来了打铁铺子。”
“顺路取件东西。”
靖王下了车。
段钺犯愁,脚蹬太低,他穿着裙子不方便。
靖王走了两步见他没跟上,便转身走回来,站在车下,朝他伸手:“我抱你。”
第九十六章 暗卫和情敌见面
长风拂面,段钺将散落鬓边的碎发勾到耳后,娇吟软语,笑得温婉:“这样不好吧,四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此刻天际乌云漫卷,飞雪忽而大作,一片苍茫黯淡中只有他的红裙依旧艳丽。
来往行人驻足怔愣,静寂许久,四周响起一串吸气声。
靖王眯了眸,仰头凝视他。
太耀眼了,他想,仿佛全身都泛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没什么不好的。”静了许久,靖王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拘束。”
段钺笑得更开心了,朝他盈盈张开手,眉眼弯如月。
靖王感受到心脏在疯狂跳动。
他像被玩弄股掌的猎物,明知是陷阱,却仍忍不住深陷其中。
他走上前,轻轻圈住女孩子不盈一握的纤腰,小心翼翼抱下车,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玉器。
段钺唇角微勾,故意附在他耳际,吐息如兰:“殿下,奴家清白之身,就这样被你碰了,可是要负责的。”
换做从前靖王只会当作听不见这话,今日却不知为何难以抑制情绪,侧了眸低声问他:“如何负责。”
“嗯?”
这回倒是轮到段钺懵了,他不过是从段四那儿学来的调戏腔调,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哪里会去想这么多。
靖王喉结轻滚,桃花眸底流光溢彩,强烈而深邃的欲念不可控制地浮现,如同黑夜中栖息的野兽,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姑娘想叫我如何负责?”
他又重复问一句,尾音低哑而绵长,俊美的面孔温柔深情,像极了蛊惑人心智的魅妖。
这是所有女儿家都抵挡不住的极致诱惑。
段钺却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像有什么巨大的危险在渐渐逼近。
他陡然从靖王怀中跳下来,如临大敌后退数步,后背直接撞到了铁匠铺前的石柱上:“你......”
靖王不动,也不语,就那样站着,静静注视他。
墨色的桃花眸冷淡而透彻,似乎将他从头到尾扒了个光。
太恐怖了。
段钺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
“殿下怎么认真了,奴家说笑的。”他勉强冷静下来,故作轻松笑了笑。
靖王沉默地看他片刻,就在段钺要维持不住笑容发作时,他开口淡淡道:“我也是玩笑。”
段钺在心中把他暴打了一顿。
两人走进铁匠铺。
四处是叮咚哐啷的噪音,几个学徒围在烘炉前锻刀,用巨大铁锤反复锤炼烧红的铁刃。
段钺从未来过这种地方,跟在靖王身后,好奇地观察墙壁上挂着的各式刀剑枪戟。
“殿下在这里订了武器么。”
在靖王颔首之后,段钺笑嘻嘻地道:“原来殿下还会武功呢,下次找机会切磋一下如何?”看老子不把你锤爆。
下次。
靖王看他一眼,“你还会和我见面么。”
段钺没多想,只当他约自己打架,当即道:“见啊,为什么不见。”
靖王想也没想,很快就点头:“好。”
段钺眼睛又弯了起来,面上娇娇软软,心里已经开始想用什么方式揍人了。
没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匠从里间迎出来,手持长匣。
“哟,公子来得巧,老朽正要派人去通知您呢。”
“劳烦先生了。”靖王态度恭敬,从他手中接过长木匣,“今晚您就会见到令公子。”
老匠摸胡子笑笑:“公子心诚,否则说什么老朽也是不肯接这桩买卖的。”
段钺眨眨眼,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老匠见两人举止熟稔,又注意到段钺指腹薄茧,眼中精光一闪:“公子这重礼,莫非就是送给身边这位小公子的?”
段钺愣了愣,看向靖王。
靖王也正好转头看他。
两人对视好一会,段钺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靖王不由摇头,提醒道:“先生误会了,她是姑娘家。”
段钺登时反应过来,连连后退摆手:“什么小公子!谁是小公子!奴家是正经的女儿身!”
老匠摆手笑了两声:“你们年轻人,就是会玩。”
段钺:“......”
回到马车里,他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严肃地凑上前,盯着靖王眼睛郑重问:“小老头子胡说八道,殿下应该不会信吧?”
他离得有些近,腰间的薄荷香囊散发幽静冷香。
靖王轻眨了眨眼,抿去眼底的水色,顺着他:“嗯,不会。”
段钺松口气,坐回原位。
“就是么。”他嘀咕一句,隐晦地揉了揉自己高耸的胸。部,“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
靖王僵了下,不由转头,目光在那处难以言喻地扫了好几眼。
段钺钢铁直男,也没觉得不对,还朝他嘻嘻一笑。
大白兔跳了跳,有些晃眼。
靖王淡淡移开视线,吩咐车夫去玉轩阁。
……
长街喧闹,四处是吆喝声。
单于绯燕一袭火红长裙,像只热情的蝴蝶,在人群中飞跃翩跹,笑容明媚。
赵景幼不怎么高兴地跟在段云睿身后抱怨。
“二殿下明明是说带我出来玩,怎么会冒出来其他女人,这公主是巨婴吗?难道就不能让别人带她逛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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