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欲言又止,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脸色通红,冷脸将王霖赶出去,低头恨恨瞪着手里这卷辱他名声的小黄书。
“好家伙,看我不撕烂你!”
第十五章 暗卫绑定系统
段钺两手用力一撕!
小黄书纹丝不动。
他想约摸是自己重伤,使不出力。
遂拔了腰间短匕,狠狠一刺!
小黄书稳如老狗。
扉页上连半分伤痕都没有。
段钺不信邪,又扯又捅。
小黄书依旧毫发无损,比铁板还硬。
“怪了,这是什么邪物?”
他来了气,转头扫了眼殿内摆件,视线落在冒着火星的暖炉上,冷笑。
小东西,不信治不了你!
段钺一瘸一拐爬下床,拎着小黄书,直接扔进熊熊燃烧的烈火里。
眼见火舌吞没书册,才放下心,正要转身离开。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刺耳尖叫,仿若婴儿凄厉哭喊。
段钺吓一哆嗦,猛然回头。
只见那小黄书竟哭嚎着,从火堆里陡然跳出,在地上一蹦一跳直打滚:“着火啦!疼死啦!救命呀!”
段钺惊得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小黄书扑腾几下,带着一身火星子,朝他蹦跶过来,发出婴童般软糯的声音:“疼呀!疼!”
段钺惊疑不定:“何、何方妖孽?”
“我是你的系统呀!爸爸!爸爸快救我!”小黄书心急地往他怀里钻。
系统?
等等!莫非是靖王妃身边的那个妖孽?
段钺恍然,捏住它提起来:“原来我重生,是你干的好事,你究竟有何阴谋?”
“没有阴谋!统子要帮爸爸逆袭!爸爸,疼呀,先救我呀!呜呜呜!”
见它哭个不停,段钺心烦,拍灭了它身上的火星子。
小黄书“嗷呜”一声,蹭了蹭他指尖:“爸爸!谢谢!爸爸真好!”
段钺听得直皱眉。
靖王妃身边的系统,他记得并没有这般痴傻。
声音和性格也不一样,这俩应该不是同一个妖怪。
他把小黄书拽起来,上上下下四处打量:“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爸爸的金手指呀!”小黄书娇憨贴着他。
“爸爸的敌人是赵景幼,爸爸的老攻是靖王,爸爸的系统是炮灰逆袭,统子要帮爸爸抢回自己的东西!”
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殿门一开,传来王霖的声音:“万岁爷,当心脚下。”
圣上来了!
段钺一激灵,一把抓住小黄书,往怀里一揣。
小黄书哎呦一声:“黑呀!好黑,爸爸!怕!”
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段钺咬牙低喝:“嘘!不要说话,让人发现我就烧了你!”
小黄书直哆嗦,呜咽一下,不敢吭声了。
中承帝走进内殿,见他坐在地上嘀嘀咕咕,不由轻笑:“云钺,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朕也听一个如何?”
段钺哪敢跟他说有妖怪。
那不得吓死满朝文武。
他跪在地上:“回禀陛下,奴才在练功。”
“练功,不在榻上练,坐地上,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中承帝走过来,一弯腰就要抱。
段钺强忍躲避的冲动,被他揽腰抱入怀中,低眉顺目,身子僵硬。
他如今少年光景,岁数不大,唇红齿白。
依稀可见几分冷峻肃杀之气,青涩得惹人怜惜。
中承帝瞧他这般好模样,没忍住,抚了抚:“云钺,你这脸,越长越开了。”
段钺面上并无反应,心中却警铃大作。
老皇帝什么意思,想临幸他!?
他身子都僵了,死死捏紧指尖,强持镇定:“谢陛下赞赏。”
中承帝勾唇,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不挑破。
一双眼漆黑深邃,布满算计,瞧不出几分真情实意。
他将段钺抱到榻上,和他说起刺客的事。
倒也不曾隐瞒,直白道:是庄贵妃派的刺客。
被后妃刺杀,寻常帝王早该雷霆震怒,他却没什么反应,还好心情地问段钺,护驾有功,想要什么奖励。
段钺欲言又止。
中承帝拍拍他脑袋:“云钺,莫怕,想说什么,尽管开口。”
“陛下也认为,是贵妃娘娘下的手?”
中承帝别有深意地笑:“是不是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庄氏不能再留。”
他勾了下唇,挑起段钺的下颌摩挲:“你是聪明孩子,朕这般说,你可明白了?”
段钺当然明白,这些朝堂阴私,靖王那时候不知耍过多少。
无非就是老皇帝不愿由着臣子弄权,便借刺杀一事栽赃,想趁机除去庄氏。
可这等机密之事,老皇帝为何要告诉自己?
他一个暗卫,又有什么资格参与朝堂密谋。
段钺心跳蓦地加快,想起那些曾经被皇帝推出去当替罪羊的暗卫们,不禁为将来感到担忧。
“陛下打算如何处理那刺客?”
“他敢伤你,朕便叫他剥皮抽筋,自己也尝尝被火烧死的滋味,如今人已成了灰,云钺要去瞧瞧么。”
段钺额角逼出滴冷汗,仿佛看见自己未来下场。他轻咽口唾沫,拨浪鼓似的直摇头。
中承帝眯起眸子,瞧他的反应。
小暗卫被吓到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耐着性子,又温声问了一遍,想要什么奖励。
段钺堪堪回神,想起仍在牢里受苦受难的前任主子,小声哔哔:“陛下,既然您知道偷金钗一事与四殿下无关,那四殿下是不是......”
“怎么你想救老四?”
段钺一下哽住,没想到圣上这么犀利。
他若答是,恐有结党之嫌,得砍头。
他答不是,落个欺君之罪,也要砍头。
小暗卫怔在原地,手足无措。
中承帝看他半晌,笑笑:“行了,不逗你。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
又道:“此回老四受了无妄之灾,你若担心,便去领他出狱,也替朕好好照料,别叫他落下病根。”
段钺惊喜:“陛下准许奴才出宫了?”
“再关着你,你可要怨朕了。”中承帝揉揉他脑袋,便放了他离宫。
段钺摸不清他意思,总感觉老皇帝哪里变了。
上一世昏聩无脑的男人,这一世却多了几分威严,叫人心生恐惧。
也罢,他一个暗卫,保命就好,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做甚。
段钺一瘸一拐走出宫,慢吞吞去了天牢。
靖王已经被关快一个月了。
距离上次段钺来瞧他,又断了几根肋骨,瘦得更脱形,手脚腕经脉皆被挑断,狼狈不堪,趴着地上奄奄一息,呼吸也听不见。
牢门打开,段钺走进去,发现他已经熬不住折磨,晕了。
多娇气的主子,才这点痛就受不住了。
段钺冷哼,伸手将他抱起,送回冷宫。
瑶初皇后被废之后,靖王便一直和跟着她待在冷宫,平日也没人搭理。
冷宫空荡一片,森冷异常,连棉被都是阴湿的。
段钺只好将外套脱了,垫在靖王身下,又去井里打水,烧热了端过来,替他扒下衣衫清洗血迹。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极多,处理起来麻烦得很,段钺上好药,天色便暗了。
按理,他该回暗卫营复命。
但瑶初皇后不知去了哪里,他遍寻不到,又找不到可以伺候的宫人,只得自己留下来暂且照料。
毕竟是他前任主子,万一叫他就这么悄无声息死了,也不大好。
段钺绞尽脑汁,给自己找理由。
半夜,靖王发起烧,嘴里不停讲胡话,手也不老实乱挥。
段钺心想真麻烦,打着哈欠爬起来,绞了湿帕子覆在他额头,正要探过身去,帮他多盖两床被褥。
忽然,靖王睁开眼,锋利清冷的目光直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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