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扬首:“你别小瞧我,我会的可多了。”
他从空间拿出在商城里买的漫画集,精挑细选了一个故事,哄小孩似的一边翻页一边给他绘声绘色描述。
靖王对灰太狼今天又抓到了哪只笨羊,到底吃没吃到羊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是段钺看起来兴致勃勃,好像尤其喜欢这个故事。
他就在段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他肩膀缓缓闭上眼。
段钺讲着讲着就没了声儿,全然把靖王忘到脑后,只顾自己看漫画去了。
直到怀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他才回过神,低头一看,靖王已经睡着了。
好看的桃花眼安静闭着,纤细浓密的睫毛上有微尘在起舞,淡粉的唇轻轻张合,隐约露出诱惑的舌尖。
若是没有脸侧的烫伤就更漂亮了。
段钺指腹轻抚上狰狞如蜈蚣般盘踞在他脸颊的伤疤,心疼得很。
“书书,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挣到那么多金币呢。”
“在这个世界基本不可能。”
“还有其他世界?”
“当然啦,爸爸所在的话本世界只是万千星辰中沧海一粟罢了,越是高等级的世界,挣的金币就越多,就像女主赵景幼,其实已经去过无数个高位世界。”
只是没想到,她这样的任务者,会在这个小副本里栽了跟头。
段钺眼神一动:“这么说,我也能去其他世界?”
“不可以哦,赵景幼是任务者,但爸爸只属于逆袭土著人,所以没有这个资格。”
段钺有点失望。
小黄书提醒他:“但金币流通是不受限制的,赵景幼那儿说不定有很多金币哦。”
段钺眨眨眼,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对哦,他自己挣不了,还不会去抢别人的吗。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赵景幼陡然从噩梦中惊醒,后背一身冷汗,心悸不已。
段云睿走过来,探探她额头:“还不舒服么。”
赵景幼摇摇头:“我总觉不安,殿下,您的计划真的万无一失么?”
段云睿不语。
他自己也不知道。
母妃一时糊涂,通敌卖国,他虽尽力补救,但仍不知来不来得及。
......
靖王睡得极熟。
他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前世,段钺死后那段时间。
已经消失的小暗卫,却仍然不弃不离跟着他。
上朝时,他坐在御案上,朝他扮鬼脸。
用膳时,他趴在他身边,提醒他多吃点。
入寝时,他握着他的手,安静守着他入梦。
靖王以为自己始终一个人。
他从不知,恨他入骨的小暗卫,其实一直默默无闻陪在他身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他睁开眼。
耳侧一阵凉意。
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崭新的雪兔子卧在他枕边。
不知段钺怎么做的,兔子被透明的冰晶包裹起来,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靖王怔了一瞬。
眼角一热,流下两行泪。
这次身边没有薄荷叶子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爸爸,心动值到95啦。”
段钺正蹲在营帐前铲雪,就听到小黄书叮咚一声报数。
他像是心有所感,回眸看去。
靖王已经起了,掌心捧着他刚做好的雪兔子,赤足站在营帐前,眼角有泪痕。
段钺眨了眨眼,站起身,朝他走去。
“才巳时一刻,不再睡会儿么。”
靖王不说话,睁着眼就那么看他。
段钺笑了下,把他抱起来,放到榻上坐好,蹲下来摸摸他冰冷的脚。
“殿下,你睡糊涂了么,怎么连鞋也不穿。”
靖王道:“段钺。”
段钺没反应过来这称呼有什么不对,“嗯”了一声,把他脚掌放在自己腿上,用衣衫裹住暖着。
靖王还是少年身形,个子没怎么长,脚丫也纤细白嫩得很,脚趾圆润莹白,比段钺见过的所有美人的都好看。
他一点也不介意多摸摸。
“对了,殿下喜欢新做的玩具吗?”段钺抬眸看他,“这只雪兔子不会再化了,殿下以后不用担心了。”
为了这破兔子,他又赊了两万金币,从商城买了一个能冻结时间的冰晶容器。
靖王沉默:“可是,它已经不是昨天那个了。”
段钺不懂他干嘛纠结这个。
“只要我对殿下的心意没变,是不是同一个兔子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不是兔子,而是它承载着的意义。”
他凑上前,勾住靖王后脑压向自己,印上他的唇:“我还和殿下在一起,这就够了。”
“叮——”
心动值97。
靖王圈住他脖颈,颤声难以自抑:“段钺、段钺......”
段钺又“嗯”了一声,安抚地拍拍他后背。
过好片刻,他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
他耳朵出问题了么,怎么好像听到狗王爷在自爆。
而且自己还跟着一起傻。逼地爆了。
妈的,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段钺,你能不能不亲我了
大军翻过山崖,山海郡近在眼前。
靖王肃声:“吩咐下去,就地扎营,传钟宁、曲怀灏两位将军进帐商议。”
众人得令,纷纷离去。
没人管段钺,他盯着靖王背影,犹豫好片刻。
“......殿下。”
靖王回眸:“何事。”
段钺挠挠头,不知该怎么提起。
昨日掉马之后,段云绝就派人来将靖王请过去,命他率领先锋军先行前往山海郡支援。
这之后靖王便忙得脚不沾地,段钺也没机会再跟他说上话,澄清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昨天,那个、其实我......”
靖王看他一会,桃花眸轻挑:“昨天,谢谢你。”
“啊?”
“兔子我很喜欢。”
“......哦、哦。”原来说的是玩具,吓他一跳。
“段钺。”走神时,靖王冷不丁叫他一声。
段钺下意识:“怎么了?”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对,脸色一变,立刻捂住嘴。
“我不是......我、我是说,段钺是谁?”
靖王笑了。
段钺好久没见他笑得这么灿烂。
天边绚烂晚霞都不及他半分明媚。
段钺心想自己肯定流鼻血了,真狼狈。
“殿下。”他嘟囔,“你不要再勾引我了。”
靖王没说什么。
段钺见他要走,连忙跟上去,见他把缰绳栓在树桩上,也牵马过去。
靖王道:“这两匹马不能拴在一起。”
段钺一个脑门俩问号:“为什么?”
靖王不肯说。
段钺去掐他的脸:“你就是小气,不肯让我占你便宜,你别以为自己当了个挂名小将军就能指使我,我今天偏要栓你的马桩,我气死你。”
靖王的脸被他揉成了面团,艰难道:“那你、别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
呸,狗王爷。
嘴上这么骂着,等晚膳的时候,还是乖乖跑去山里猎了只野鸽子,拔毛开膛,用瓦罐煨了锅山鸽野菌汤,美滋滋端到靖王跟前。
“殿下,快补补身子,我亲手做的,尝尝看好不好看吃。”
如果屁股后面有尾巴,他已经欢快地摇起来了。
钟宁羡慕不已:“段大人,难道就没有咱们的份么?”
他们几个在营帐里争论了一下午,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闻着这个香味都要控制不住地流口水了。
段钺变脸堪称迅速,眨眼收起笑容,从容道:“将军不必心急,奴才自然备了诸位的份。”
钟宁眼一亮:“段大人!你人真好!”
结果食盒端上来,一水儿的白粥。
别说肉沫,连根菜叶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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