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沉思了下:“他们和牵机楼有什么关联?”
小二“唔唔”两声。
段钺这才想起来忘了把他下巴装回去,捏着骨头左右“咔嚓”两声合上去,警告道:“只要回答问题就行了,我不会要你性命的,但你若敢有所欺瞒,我就让你全家上下老老少少都尸骨无存。”
小二咽了口唾沫,原本想使的那些个小心思一个都不敢再用,老老实实交代了。
琅琊郡地处边境,天高皇帝远,管理松散,官商匪勾结的现象极为严重,那伙流匪势力,和牵机楼的产业,都和郡守汪闻祺脱不了干系。
段钺将小二放了,问他哪里有浴房,去洗了个澡,捯饬干净才回到客房。
门前的水渍已经收拾干净了,桌案上摆着热腾腾的粥和包子。
靖王坐在窗边看信。
段钺走到他身后,弯下腰:“在看什么?”
靖王一惊,骤然转头。
因为受惊而睁大的桃花眸尤其水润漂亮。
段钺多看了几眼,才把视线移到他手里的书信上:“怕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靖王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脏没来由砰砰跳。
分不清是因为安全距离被侵犯,还是因为段钺此刻太温柔。
他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摇头道:“不是,长安探子送来的报信。”
段钺歪头:“老皇帝发现你失踪了?”
毕竟他们这次来北夷,没告诉任何人。
靖王微微颔首,将书信递给他。
“段统领也来了,为了赎回张老将军,还有三天就能抵达。”
段钺一目十行扫过信上内容,摸摸下巴:“殿下现在急着回去吗?”
靖王抬眸:“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给北夷添点乱子。
段钺拿出剩下的牵机情花植株,不怀好意地勾唇。
“书书,有办法将情花毒和巴豆混合一下吗?”
小黄书:“小意思!爸爸等着!”
吃过早膳,段钺就拉着靖王出门,回到牵机楼。
靖王见他想偷溜进去,立刻把人拦住:“危险。”
“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段钺知道他惜命,拍拍他的肩,“你要是害怕,就在对面找个客栈坐着等我。”
靖王拧眉,拉着他手腕不放:“你不能去。”
段钺也不高兴了,圈起胳膊看他:“我怎么不能去?你管天管地还管我身上来了,信不信我再揍你一拳?”
靖王抬眸望了眼牵机楼前来往守备严密的侍卫,抿了下唇:“你若想去,也可以,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你怎么这么麻烦,不去。”
“那我就不松手。”
段钺一瞪眼,“段初初,你找死吗?”
靖王固执地看他。
四周人来人往,他俩手牵手站在大街上实在显眼,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被牵机楼守卫注意到。
段钺咬牙,只能道:“不许走远!”
靖王倒也没有故意对着干的意思,牵着他走了一段路,看见家医馆,就带着人走了进去。
医馆地处闹市,排队的人不少。
段钺等得心急:“不是解了毒吗?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抓点药就是了。”
靖王看他一眼:“我没有不舒服。”
“那你......”
段钺正想骂人,药童掀开帘子走出来:“二十三号在吗,请进。”
靖王看了眼手里的号牌,牵着一脸黑炭似的段钺走进去。
大夫是个北夷中年人,问他俩谁要看病,有什么症状,让上前来把个脉。
靖王听不懂,还得段钺一句一句替他翻译。
“快点,把手伸出来,别磨磨蹭蹭。”说着来捉他手腕。
靖王手臂往身后一背,避开了,把他往前推了推,按在椅子上坐好。
“十六,你替我说,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请大夫替我看看伤势。”
段钺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你没受伤吗?”
靖王看着他懵懂的眼:“我是没有,受伤的是你。”
段钺眨眨眼,终于明白过来了。
靖王不是自己看病,是想带他来看病。
“你早说么.....”
段钺站起来就跑。
早说他就不来了!
靖王眼疾手快抱住他的腰,死拖着不让走:“你去看!你的内力都使不出来了,你还说没受伤。”
段钺不肯,他们暗卫从来就没有让别人看病的习惯,那无异于将自己的弱点和命脉暴露在敌人手里。
“你放开我!段初初,我警告你别蹬鼻子上脸,对你好几天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是吧,你他妈放不放?不放我打你了!”
靖王抿紧了唇:“你答应我要来医馆的。”
“可我没答应你去看病!”
两人拉拉扯扯抱在一团闹嚷,后面还有病人在焦急等着。
大夫看得头疼,喊药童进来,直接把两人轰了出去。
“两位快走吧!不看病来医馆发什么疯?神经!”
路人指指点点,捂嘴偷笑。
段钺气得不轻,一把推开靖王,整了整衣襟:“都怪你!”
靖王踉跄了两下,红着眼看他。
“段十六,你说话不算数。”
“我呸,强词夺理,我又没答应你!再说你自己就是个出尔反尔的,你还好意思骂我?”
靖王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桃花眼一瞬不瞬盯着他,指尖用力捏紧。
段钺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可自己又没做错,凭什么要哄他,斜着眼当做没看到。
“我不理你了。”
靖王闷声说完,转头就走。
段钺眨巴眨巴眼,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书书,他刚才说什么?”
“狗王爷说他不理爸爸你啦!”
段钺难以置信:“什么弱智发言,他还当自己是小屁孩吗?”
“大概是续命丹药效还没过,心智尚未完全恢复叭。另外心动值要下降了哦,会收回之前的奖励哦,爸爸快去哄哄吧。”
操尼玛离谱。
段钺赶紧分开人群,追上埋头往前走的靖王。
“殿下、殿下,别生气,我去看病还不行吗。”
靖王低着头,不出声。
像个使小性子的小姑娘。
段钺心里日了狗,伸手抱抱他:“段初初,生气会不长个子的,走吧,走吧,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靖王态度软了几分,抬眸看他一眼。
也不说话,就矜持地点点头,把手伸到他跟前。
和开屏的傲娇小孔雀一模一样。
段钺心想,娇气。
牵住他的手,领他走回去。
“你俩怎么还来?馆中要打烊了,去别处吧。”药童不耐烦。
段钺瞅一眼铺子里人挤人的长队,心知他是故意撵自己,也不废话,直接一百两银票拍过去。
“够了吗?不够还有。”
药童当即笑嘻嘻把两人领进去:“您二位请。”
药童是中原人,说的话靖王能听懂,就问他:“不用排队了么?”
“害,您二位什么身份,不用不用,快请进。”
身后一堆人骂骂咧咧,但他们拿不出一百两银票,只能自认倒霉。
两人走进内室,大夫吹胡子瞪眼:“怎么又是你们!”
段钺用夷语道:“方才多有得罪了,是我要看病,大夫,我最近喉咙总是干渴嘶哑,您看,能不能开个润嗓的方子。”
大夫哼了一声,也不跟他计较:“把个脉先。”
“不用了吧,也没什么大病。”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段钺看了眼紧盯着的靖王,只能伸手过去。
他的内伤未痊愈,体内气息紊乱,估计瞒不过,只能想办法用内力尽量将经脉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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