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错误的提示响起。雄虫又按了两遍,喜提锁门五分钟。
他望着禅元,禅元也望着他。
“禅元~”恭俭良一改攻势,大叫撒娇,扑到禅元身上,“我打不开。怎么办呜呜呜,我打不开。”
禅元被恭俭良整个抱住,虽然自己勤快的帮雄虫换衣服,但禁闭室不提供洗澡服务,先不谈味道如何,外面都是雌虫大澡堂,禅元真是疯了才把恭俭良带过去。故而,三天时间,恭俭良对用锥子剃光头,表现得跃跃欲试。
“禅元~”恭俭良眼泪泪汪汪,“崽崽会不会嫌弃他的雄父臭臭的。呜呜呜我不要成为臭臭雄父嘛。帮我开门好不好,开门嘛。”
那你当时改什么密码?!
“呜哇我、我要去剃光头。”恭俭良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咬住下唇,“剃头剃头。”
禅元盯着雄主这张盛世美颜,幻视光头不到半秒,决心全力以赴,为保住恭俭良的发型尽绵薄之力。
“还记得多少。”
那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恭俭良只能模糊报出几个数字,“6……7……9?”
“顺次还记得吗?”
“中间,第三个还是第四个,也可能是第五个,有个7。”
禅元开始按键,问道:“没了吗?”点击确认,错误警报一次。
恭俭良皱眉,“你行不行啊。”
“快了。”禅元重新输入一组密码,清脆开门声让恭俭良嫉妒到双目失明,雄虫揪住雌君的衣角,像个好奇小宝宝,“数学系都这么厉害吗?”
“嗯。”
“很好。以后你给崽辅导作业。”
本以为后面是无限夸夸的禅元收起了不该有的妄想,扛下所有,“嗯。”
蛋都没有,怎么就想到写作业了?禅元永远跟不上恭俭良的想法。唯独他走到房间,捡起一地凌乱物件时,从乏味家务中找到了熟悉感。
恭俭良则脱掉衣服,冲进去三分钟战斗澡,冲出来对自己的头发一顿猛搓,倒床上呼呼大睡。
等他睡醒,已经是第二天出发的时候。
恭俭良迷迷糊糊吃完甜粥,叼着包子坐在凳子上,随着一声重物放下,眼睛骤然瞪大,整个人宛若浸泡在冷水中,精神抖擞大喊道:“我的刀!”
禅元解开巷子扣子,露出恭俭良那套本该残破不缺的双刀。
乌金色刃口在灯光下呈现出冰纹,这是熔炼入一种抗压性极强的矿石后,再经过上万度高温锤炼的结果。恭俭良三两口吃完包子,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在刀口上轻轻一点。
他的指尖出现一道发丝细的伤口,鲜血缓缓从中滴落到刀身上,不残留一丝痕迹,直至流淌入魔花螳螂虫纹状的血槽中,鲜艳欲滴,仿若一块高昂红宝石。
禅元第一次赚得军功全部砸在这把刀上面,成功将它从银枪蜡样头升级为人间凶器。
“是、是给我的吗?”恭俭良说话都结巴了。
他捧着小脸,随时准备使用撒娇大法。禅元合上箱子,还不等恭俭良棒子加糖一顿威胁,主动把箱子推到雄虫怀里,“是的。”
这回轮到恭俭良不知所措起来。他语无伦次,“可以砍人、杀人,可以随便杀掉谁都可以,是谁都可以的吗?啊我我可以杀掉好多人,会把你放在最后一个杀掉。”
“嗯。”禅元整理东西,把雌君戒指放到衣服最里面,提起雄虫的随身物品,招呼道:“走吧。要出发了。”
就把这次任务,当做春游吧。
新获礼物的恭俭良显然与雌君背道而驰。他从坐上航空器的那一刻就开始叽叽喳喳,不正常之中有透露着一丝正常,“禅元~都可以杀掉吗?杀掉寄生体完全没有问题对吧。呐,你要不要亲亲。要不要我穿唔~”
禅元将雄虫按在自己身边,唯恐他再多说一句,整舱同僚就该退避三舍,大家集体跳伞逃生。
“为什么不可以说。”恭俭良趴在小小的窗户上往下看,“禅元。我可是要攒军功,入警界的雄虫,你绝对不会小看我吧。”
“当然不会。”
加入警界还有文化课考试呢。
“下去之后,我要先杀那个再杀那个。啊,寄生体的衣服好好看。禅元~禅元。”恭俭良拽着禅元的手臂,和雌虫分享自己的审美,“等我杀了他,你帮我把那套衣服扒下来好不好,还有靴子。我喜欢那个设计。”
禅元扫一眼,沉默下来。
“雄主。”禅元指了指衣服上的远征军标志,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们是友军?”
作者有话说:
听说,有人觉得禅元过得太舒服了,要他体验一下温温的哭?
——*——
第五十七章
兴许是寄生体平松给恭俭良留下深刻印象, 雄虫下了航空器,专门盯着穿制服的人看。
“这个会不会是寄生体。”恭俭良指着人高马大的某军雌,振振有词, “他居然没有扣好扣子。”
禅元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努力不让同僚们感觉到恐慌, 问道:“哪呢?”
“左边袖子第二颗。”恭俭良迫不及待道:“果然是寄生体吧, 正常雌虫怎么会忘记系扣子呢。”他提了提自己的箱子,跃跃欲试, “禅元~我要冲上去, 宰了他宰了他宰了~”
禅元系上自己袖口的扣子, 抱住自家漂亮杀胚, 一个猛冲离开大部队。
继“帽子歪了”“没有穿黑袜子”“中分头发”后, 恭俭良的杀戮理由多了一个没有系扣子。他被禅元拘在怀里,挣扎两下,唯恐自己伤到虫蛋,焉巴巴挂在雌虫胳膊上, 将目光挪向了两位队友。
“禅元~”
“不可以。”
“禅元~”
“这是我队友。”禅元已经看不到大部队地身影,才将雄虫放下, “乖。”
恭俭良冲他来了一记下勾拳,头也不回走在前面,整张脸也完全冷淡下来。禅元挤眉弄眼,手捂着鼻子,血流如注。
甲列知道队长和他的雄虫相处很离谱,但没想到会如此离谱。他递上医用棉, 道:“队长还好吗?”
“嘶跟上。”禅元堵住鼻子, 手上的血都来不及擦, 追在雄虫屁股后面。他并不会催眠雄虫有多喜欢自己, 也不会恼怒雄虫对自己动手的力度——最起码在他见过恭俭良倒吊剥皮的画面后,怎么想都觉得雄虫手下留情——自己身上还有雄虫在乎的东西,那就行了。
看着自己的肚子,禅元脑子里坏主意重新酝酿出来。他快步追上去,嗡声嗡气,“雄主。”
恭俭良背过身,捂住耳朵。他小孩子的做派让禅元看了笑话,追得更热闹一些,“雄主,雄主不要走这么快。”
不能杀人的恭俭良什么都不在乎。如果眼前人没有怀蛋,他早就抽刀劈过去了。如此想着,恭俭良的手缓慢放在箱子暗扣,悄悄打开一条缝,看箱子里精美绝伦的双刀。
也不是毫无用处……恭俭良将暗扣锁上,看着屁股后面一肚子坏水的家伙,闷哼一声,加快脚步。事到如今,他回想起自己与禅元沐浴谈起雌父的那一幕,心中还有气。
他不明白,禅元如此聪明的人,怎么连这点不能说破的东西都看不出来?多年来,答案近在眼前,自己三番五次提醒。从最开始想看变态惊慌失措,到如今兴致缺缺,已经趋于无趣。
无趣得想要砍人。
恭俭良停下来,对准一块朽木用力踩踏。清脆的咔嚓声,在三个雌虫耳中,不亚于骨骼断裂声。他们目睹一块足有自己大腿粗的木头分崩离析,雄虫三两脚将其化为齑粉,纷纷检查自己的防护工具。
今天出任务,包括禅元在内所有人都穿了两层护具。
他们没有拿任何远程护具,除了防弹服外,贴身又穿了一套抗打击。如今看来,两件薄薄的防护服对军雌们的安慰实在有限。
“队长。”甲列壮着胆子问道:“您雄主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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