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是惨遭雌君抛弃的可怜雄虫。
他只是刚成年,还没有经验,不太熟练,罢了。恭俭良想到这里,越发气愤,狠狠咬了一口肉,瞪着眼,用脚踹着雌君,含糊不清,“你什么表情。”
禅元想,这是喜从天降、双喜临门的表情。但面对恭俭良这个脑回路,禅元不敢擅自发言,老老实实道:“在想我先去洗澡,还是先打扫卫生。”
恭俭良才懒得想这种事情,他挑三拣四将桌子上的肉全部吃完,将剩菜推到禅元面前。自己跳下去,把学习笔记拿出来,认认真真地翻开,用笔圈圈画画。时不时还打开《血体》电影,拖动进度条,认真揣摩。
禅元习惯了。
他也是老影迷了,《血体》这部影片最刺激的内容,就是男主角用倒吊法剥皮。恭俭良别真刀真枪上刑具,禅元有把握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风卷残云将桌子上的菜肴清空。雄虫已经把染血的被褥丢到洗衣机里,换上全新的。
禅元还在惊讶雄虫居然会铺床,过去一看,发现这床还不如不铺。
“禅元~”雄虫跑过来,举起学习笔记,“你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之前在宿舍,洗过澡的禅元欣然答应。
他感叹最近真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桃花朵朵开,才进浴室给浴缸放水,脑子里少儿不宜的画面就播放了三四回。背后,雄主通讯里的电影正在播放出响亮的击水声,而非粘稠的水渍声。
其中,还伴随着气泡从水中冒出来的咕噜声。
“雄主?”禅元扭过头。一条裤子落在地上,雄虫笔直的双腿轻轻地抬起,三角裤勾在小腿上,使得他不得不伸手拽两下。窸窸窣窣衣物摩擦肌肤的声音到此为止。恭俭良除了手上的通讯,什么都没有,他甚是不解地看着禅元,语气恼怒,“你干嘛不脱?”
“哦哦哦哦。”
来真的?
他居然是来真的?禅元为自己的揣测道歉。看到电影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恭俭良是要学习电影,把自己的脑袋塞到浴缸里淹得七荤八素,来个意外弑夫。如今,是他多疑了。
禅元脱掉自己的衣物,连通讯和雌君戒指都摘掉放在上衣口袋,浑身坦诚地面对着恭俭良。
“雄主。”雌虫扭捏起来,不自觉地想用手遮挡住下半身。不久之前,两人才见过一次,但在浴室里真正面对彼此,禅元还是忍不住害羞起来。蒸腾的雾气中,恭俭良一双眼瞳也遮上纱,朦朦胧胧中反而有种孩童的纯洁。
他的手与禅元的手双双覆盖上,“去浴缸里。”
水溢出来。恭俭良将半张脸埋在水里,禅元骨架大,手长脚长,索性架在浴缸边缘,任由雄虫慢慢地向自己过来。他一直好奇恭俭良为何只有发梢一截是粉红,水波粼粼中,仿若一朵粉红牡丹嫣然盛开。
“咕噜咕噜。”恭俭良在水里吹了两个泡泡。
他的手泡得生粉,湿漉漉勾住禅元的脑袋,整个人半跪着直起上半身,“禅元~”通讯中的电影似乎到了一段高潮,音乐乍然停止,尖锐物品摩擦玻璃令人毛骨悚然,眼前一片花白。
禅元张开嘴,汹涌的热水涌入他的咽喉。他睁开眼,看见雄虫下半身和那双笔挺的双腿。
他们靠得如此之近。
禅元看见气泡、水纹、暖色的灯,白玉的腿。他的咽喉被雄虫的腿夹住,而嘴边的物件,是生理课都不曾近距离观看过模型的存在。他下意识挣扎,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拍水声充斥浴室。
水花,不断落在地上。
禅元的脸在涟漪中逐渐模糊。
恭俭良面无表情坐下去,他一根一根扒开禅元攀住浴缸沿的手,与其十指相扣,浅浅啄着没一节发白的指节。“禅元~”恭俭良被热气蒸得通红,他的手被禅元捏成一团,却毫不在意,“你为什么不吞呢?”他俯下身,吹一口气。
水面波澜四起。
“这可不是我的错了。”恭俭良在笑,“喜欢玩窒息的你,喜欢到不想和我做,也没有办法。”
禅元的脚蹬住缸壁,脚背绷直。
在这种情境下,他的异化能力毫无作用,既无法增加摩擦寻求出路,也无法战斗。
咕噜咕噜。水泡越来越小,恭俭良看见那团漆黑的头,最终停在了某处。他发出舒服却小声的呼声,像是猫咪终于驯服了他的主人。
他松开了脚,慢慢站起来。
禅元宛若鱼钩上的鱼,一并浮上来。
“禅元~”恭俭良按住禅元的脑袋,从雌虫服帖湿润的短发,到他分不清水和泪的脸,最后停留在他含着吞咽着的嘴唇中,“你好兴奋的样子。”
禅元睁开眼。
恭俭良在他的嘴唇上毫无章法的揉捏,从上至下,从左至右,甚至压迫着他的牙关,他的舌头,他的咽喉。
他们分开。
在禅元的舌尖上,留下一道细细长长的水渍。
“舒服吗?”恭俭良坐在浴缸上,踮起脚尖,再次将禅元踢入水中,“你通讯响了。”
禅元耳边一阵嗡鸣,他呆呆地看着雄虫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冰冷干燥的空气,吹得他打了一个寒颤。刺耳的通讯声终于穿过水,将禅元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他输了。
水里,全部是他的东西。
白污,地板上大片水渍,伤口崩开流出的血,挣扎时留下的一切痕迹。
他,真的是这段婚姻里的主导者吗?
“喂。”禅元接通通讯,关闭视频功能。属于长官的咆哮声如期而至,“士兵编号1029374!你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第一期任务解读会,你……”
哦。
禅元记起来了。今天晚上有一场关于第一期任务的解读会,只要面向自己这种毫无经验的新兵,作敌军弱点和战况的详细分解。禅元本计划送完饭就去,他甚至考虑到雄虫会出一些幺蛾子,预留了三个小时。
时间过得真快。
禅元浑浑噩噩来到解读会,浑浑噩噩地挨批,浑浑噩噩坐下,浑浑噩噩结束会议被拉去罚跑。他的脑子里关于解读会的一切都是浆糊,只有水光潋滟中,雄虫那双白玉润泽的腿,纠缠住脖子,一点一点将自己压入水中,榨压至死的画面。
这就是恭俭良。
禅元咬着牙,继续罚跑。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加速,妄图通过运动发泄掉一切,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汗水浸湿背部,而下身也不再因回忆搏动。
他不能再想他了。
禅元定了定心神,和室友要了一份解读会笔记和录音。“马上就是正式工作了。”禅元大步走向宿舍,自言自语,“雌虫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事业为重。”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和奥斯汀学习格斗技巧,最大程度在战场中活下来;要和程化刻打好关系,任务结束想办法转到安全的维修部;要和雄虫隔壁的提姆多聊聊,提前掌握星舰上已经成形的势力团体,方便自保。他要去洗澡,要去锻炼,要去学习格斗,要确定未来最安全能苟活到远征结束……
总不能……想着他。
刺啦——禅元推开门,第一眼便看见一双熟悉的腿摇摇晃晃,其主人只穿了一条小短裤,宽大明显属于军雌的外套。身边放着拆开的薯片包装袋、饼干包装袋,禅元甚至看见自己室友死活不愿意分享的碳酸饮料和小清酒。
禅元拳头硬了。
“啊。你回来了。”恭俭良转过身,嘴里还叼着奶酪棒,“禅元~你把我裤子放哪里了?”
禅元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的备用被子,将雄虫整个打包好,抱在怀里。
“你就这样穿着跑出来吗?”
“也不是。”恭俭良挥挥奶酪棒,“我出门发现提姆,借他鸭鸭玩偶的短裤穿过来,让你的室友给他送回去了。”又奶酪棒含在嘴里,似乎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补充道:“鸭鸭裤太短了啦,我会把人家鸭鸭裤穿坏的。快点啦。你把我的裤子塞哪里去啦!”
好像几小时前,差点溺杀雌君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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