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谢尘、孟玉这样的公子哥,他们即便家中当权富贵,也没有说能够一举举荐他们当大官,都是安排一个小官,然后慢慢操作升上去。
但像叶空大师那样的人,却是各方人马都求着他任官,给的还都是有实权的大官,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叶空大师的事迹,人人说起来都赞不绝口。
这两样有个本质区别,那就是名声。
叶空大师从小聪慧之名就传得到处都是了,然后再加上的确牛逼,还创造了让前前任扬州牧三顾茅庐都不出的故事,这不得嗷嗷涨知名度?
所以他之前的想法其实错了,但却阴差阳错又走到了对的道路上,他本身就不具备被举荐的名声,所以找个靠山没错,小靠山终究会变成大靠山,能够带他鸡犬升天,可靠山就算要举荐自己,他也得有名声!
就好像老侯爷把谢尘丢进军营里一样,让他弄出点儿名堂,让军营里的人服气,这是一个套路!
归根结底,要么凭本事吃饭,要么造势。
所以这次去军营,也是他的机会,他既要凭本事帮谢尘在营中坐稳,也要找时机刷自己的存在感,最好是让他的名声一路传出扬州,传到长安!
这样,不需要他找关系给自己举荐,当权的老侯爷也会为他铺路,让他走在心爱的嫡孙前头,为谢尘保驾护航。
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闻名而来,他也能效仿叶空大师来个被三顾茅庐还不当官的美谈。
少年目标忽地格外清晰,再看面前的两个公子哥,发现两人也在看他。
少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茫然。
孟玉与谢尘立马笑了笑,后者道:“你看,我说的吧,他可爱发呆了。”
顾媻微笑:呵呵。
与此同时,扬州府到了。
孟三公子一边撩起马车上的窗帘,看向外面几乎要排队到街口的马车队伍,面色淡淡,回头跟他们说:“严伯父也来了,恐怕筹款的事情,要难办了。”
谢尘在旁边耸肩:“关咱们什么事?咱们吃吃喝喝,吃完就走,一块儿去河边冰钓。”
小顾导游无语地看了一眼草包领导,心想这货大约不能如愿了,今天酒局他得想办法让谢尘当着所有达官贵人,特别是老侯爷的面大出风头才行,这算是自己给老侯爷的一个投名状。
筹款的事情有难度?
著名的白手起家鱼贩子高某强同志曾说过:风浪越大,鱼越贵!
所以有难度才好哇,越难越好!!
第27章 彩头
顾媻之前跟着孟玉来过一次,这回便很有点儿自然,不像上回满脑子都是计算,连好好看看四周别样的装饰都没有心情。
大约是因为这次公事裹着会友家宴的名头,所以一入二门便可见四处仆从众多,府内刚刚打扫过,到处还挂了红灯笼和穗子,喜气洋洋,以迎不久后即将到来的新年。
孟玉和谢二爷来这边,几乎就跟回家没什么两样,顾媻走在略后一点的位置,习惯性喜欢观察所有人的微表情,发现孟玉时不时的跟谢尘一样,回头生怕他走丢了一样,有些好笑。
他这么大一个人,难不成是瞎的?还能走丢?
但这种话少年也晓得没必要说出口,即便是开玩笑也有种打击人积极性的坏处,就当他是个路痴也无所谓,只要还知道惦记他,那么他交的这两个公子哥,都算没交错。
余大人的家宴设在府尹后院,那是一个占地几乎有一个标准操场大小的花园,但因为其中怪石嶙峋池塘大大小小也好几个,所以具体大小顾媻也不清楚,只心中为之一怔,更加坚定地想要当官。
他要是每天也从这样大的宅院里醒来,一起来仆从如云,刷牙都站在这么漂亮的古典建筑花园里,那他不知道多乐观开朗。
由于已然入冬,家宴主体摆在花厅里面,花厅其实就是和花园相连的一座建筑,四周窗户大开后,形状偏长的扁窗留下一道道宽阔的视野面向花园,几乎让人就置身花园当中一样。
当然也是不必怕冷的,顾媻看见花园里四处都摆了暖炉,客人们走两步就有个可以取暖的地方,这炭火跟谢家的几乎一样,没有看见一点儿烟,大约也是个价值连城的碳。
“孟三!谢尘!这儿!”忽地有人从花厅那边小跑着过来叫住他们。
顾媻望去,只看见个长着模样清秀的少年气喘吁吁向这边过来,这人身着浅蓝色和白色相搭的长袍,头上带着一顶玉冠,原本四分的普通模样,硬是被这身富贵打扮拔高到了八分,但是等这人对着谢二和孟三露出一笑,分数直降,这人牙像岛国人,乱得互相打架。
“余胜,你爹咋想的?摆在这儿?不如去你家戏台子那边,又暖和又宽敞,再请个戏班子过来唱一唱,园子里现在水也不流,花只腊梅,没什么意思。”谢二爷淡淡评价着,他是真当自己过来吃吃喝喝玩乐的。
孟玉在旁边笑了笑,说:“余伯父家宴是跟扬州的巨贾富豪叙旧的,搞个戏班子过来咿咿呀呀的唱,说话谁听得见?我们在花厅旁边的小厅用餐,吃吃喝喝后,想听戏,干脆再找人来,这会儿就不劳余伯父费心,咱们自己玩自己的就是。”
余大人的崽在旁边连连点头称‘是’,顾媻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感觉挺有意思,余大人是一言不合就哭,毫无什么形象派头可言,但收放自如,俨然官场老油子,余大人的小孩倒是挺腼腆的,不怎么出众,一点儿也不油。
“不过今天严林也来了,带着他的那个远房亲戚什么的,戴瑁也带了个人,不知道是谁。”
“严大屁居然也在啊!那感情好!顾时惜,一会儿你跟我坐,我把严大屁好好介绍给你认识认识。”谢二爷哈哈笑了笑,扳回面子的机会来了!
余少爷好奇似的顺着谢二的话看过来,一眼就认出顾媻是当初在谢家门口被谢尘带回家的亲戚,顿时也笑,隐隐捧着谢尘说:“原来今天二爷带了秘密武器来,严林那小子今天必输,大约又要喝个酩酊大醉回家摔东西去。”
顾媻正听得津津有味,孟玉缓缓走到他身边来,小声说:“是不是有些不自在?谢尘是这样,他并非故意把你当个摆件和人攀比什么的,他拿我都跟别人炫耀,不是有恶意的。”
顾媻笑道:“我晓得。”
孟三公子温柔说:“余胜就是余大人的独子,余大人也只一个夫人,和夫人青梅竹马,熬了许多年,才有这么一个儿子,余伯父总怕他养不大,总狗儿狗儿的叫,咱们也就跟着喊他余狗儿。”
“是吗?”顾媻笑容都真了几分,摇了摇头,说,“还真是个宝贝儿子。”
“当然,不像我,家中上面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个妹子,是上下都要敬着哄着,举步维艰啊。”这话纯属玩笑了。
顾媻一听就知道是夸张,假若当真举步维艰,就不会需要孟玉去给孟大人送早点了,且他看孟大人对孟玉的态度,父子两个关系明显很近,孟玉在孟大人的面前提自己母亲也格外自然,说不定孟玉上头两个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孩子。
要么孟玉是正经二婚老婆生的小孩,要么孟玉前头的两个哥哥是庶子,大概率顾媻猜测是前一种,只有孟玉的兄长们没人撑腰,孟玉才有这样的派头,俨然孟家唯一儿子的样子。
正说着,花厅那边也有一群少年郎说说笑笑,声音时而放大,时而变小,众人不时还看向顾媻他们这边,明显是有些敌意的。
顾媻一眼就认出当中领着漂亮亲戚的严林,这人今天在那群人当中居然没有站在中心位置,中心位置给了一个陌生少年,那人一身红黑骑装打扮,袖口和领口簇着一些雪白的兔毛,五官格外的标致,浓眉大眼,却眼神轻蔑倦懒,双手揣在暖手袋里,看什么都好像在看一团垃圾。
——比谢尘都嚣张的样子。
“那个居然还要用暖手袋的是谁?”
果然,顾媻听见谢尘问道。
今日东道之子余胜小声说:“戴瑁那小子带来的,不太清楚。”
孟玉:“像是有些来头,戴瑁便是杨州通判之子,比我父亲低一级,但有检查检举之职,他写的奏章能直达天听,和我爹不大对付,今日本来没有邀请戴伯父来,他有些过于……刚正,估计今天筹款的事情,是真难办。”
上一篇:龙傲天竹马他有病但可爱
下一篇:网聊遇见去世的老公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