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假如老侯爷这次大胜归来,岂不是要给老侯爷再封赏一些什么,这样间接岂不是又给了镇南王府好处?给别人好处来跟自己作对?
禹王的考量孟大人觉得不无道理,可事权从急啊,如今边关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虽然暂时还殃及不到扬州这边来,可匈奴他们却是来势汹汹,若是不制止他们日益高涨的士气,他们一鼓作气打来长安也不是不可能!
从前孟大人和周围几个州的刺史其实来往不多,虽然大家同朝为官,但亦敌亦友这都是说不清楚的。
从前他们为了政见不同,对骂都是有的,如今为了家国天下和自己的安慰、全族的荣华富贵,抱团也属实正常。
他们这些大臣正准备联名上书,要求禹王尽快派一名得力干将去处理边疆事务。
还在和微服来访的青州牧谈话呢,谁知道就得知自己大儿子抑郁不出门不吃饭的消息。
孟大人叹了口气,和青州牧告了罪,便与青州牧告别,约着下次见面再聊,随后立马转身去了大儿子的院子里,敲门进去,闲话家常一样坐在床边,对和衣躺在床上,已经不吃不喝三天的老大笑道:“你怎么还学起孟朱闹绝食了?你小妹是闹着不想参加那些聚会,你怎么?说罢,父亲如今虽然忙碌,却依然能为你做主。”
孟大人对大儿子和二儿子,总是略有亏欠的。他身为孟家族长,族内出现十年不能科举的惩罚,哪怕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却依旧觉得有他的罪过在其中。
他的长子孟杰,当真是天下俊才之首,结果不能科考,便只好举荐做官,成为文人士子见了,都能冷眼嘲讽的对象。
他放长子出门周游大魏,就是想要长子散心,散心回来后,果然不再郁郁寡欢,接受安排,去了长安发展。
孟大人对长子是如何收心,并不感兴趣,他哪怕知道其中有范元这个人的作用,也不是很在乎范元,他只要结果。
结果是他的长子回来了,好好接受安排去长安做了一个校尉,挺好的。
如今,孟大人还怀着那一点亏钱,询问长子到底因为什么又郁郁寡欢,结果这次却听见长子反问他说:“父亲,假若三弟他不愿意娶妻生子,你当如何?”
“怎么问起这个?”孟大人笑着,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说,“你三弟最是听话孝顺,他心中,把孟氏一族放得比你我都重,为了宗族,他也不会这么任性,你是怕他像你当年一样,死活不愿意娶妻生子?”
孟大哥没吭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大愿意将孟玉已经对人说出的承诺说出口,他不愿意去做一个小人。
可若是他都妥协了,凭什么三弟可以例外呢?
就因为三弟是他们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吗?
孟大哥也不知道,他只是感到难过,好像深陷泥潭,做什么都是错的,如今范元说心死如灰,他何尝不是呢?
他心里当真只有范元啊,可事已至此,他不能对不住妻子,不能休妻吧?
当初范元若是以死相逼,他想,自己或许也能坚持下去,可范元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他太温柔了,害他以为是不在意。
可这些年来,他心思当真都在范元的身上,阿元怎么可以说他是背弃誓言之人呢?!
孟大哥心中痛苦万分,他身边的人,哪怕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所有人都是这么过的,有男颜知己的公子大人们,哪个没有妻妾?
生子传宗接代尔,绝非心之所在啊!
孟大哥想到这里,却又是心中一痛,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关节一样,意识到可能是范元不能生,所以才这么难过。
若是范元能成亲生子,怕是就不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孟杰至今不觉得是自己的错,甚至在想着要不要撮合一下范元和其表妹的婚事。
之前他不大赞同范元和其表妹成亲,主要是范元这个人心软,若是成了亲,心思说不定八分都要落回到家里去,他受不住。
如今,孟杰就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着要让范元也成亲,说不定这样两人就能重归于好。
这边孟杰想着荒唐的点子,病急乱投医,孟大人却是被长子这一番话给点得思虑众多,他甚至能够想明白,若是孟玉能够不成亲,孟杰这个长子得多恨他这个父亲。
所以孟大人斩钉截铁地说道:“玉哥儿的婚事,其实已然有了眉目,之前不好说出来,是想等着你三弟这次殿试成绩出来,若是能够高中,立即下聘成婚,来个喜上加囍,提前说出来,怕耽误你三弟考试。”
“你母亲这段时间不是老带着你小妹出去会友?前段时间还去了长安,正是去相看你三弟的婚事。”
“经人介绍,有不少贵女都对玉哥儿有些意思,其中你母亲最看好刘阁老的孙女,回来和我说,此女容貌虽然平平,却是一等一的好性子,堪做日后你三弟的正妻。”
“且若我们孟家有了刘阁老在后面护佑,戴阁老便翻不出什么花样,你三弟在长安,也能脚踏实地好好做些事儿,为日后更伟大的前程铺路。”
孟大人说罢,深深看了长子一眼,道:“你啊,空长几岁,竟是还沉溺在儿女之事上,为父告诉你,这世上,什么都可以为之哭,唯独情爱什么的,最是不值得,人心易变,只有权势,不会变,他永远在那儿,你得到他,便得到尊重,所有人都顶礼膜拜,祖孙后代都会记住你的名字,你会功盖千秋,会青史留名,但你只追个范元,几十年来,范元走了,你还有什么?”
孟大哥听不进去,他胸中憋着的一股气依旧没放出来,他说:“三弟的婚事早就定了?顾时惜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用?是男人,总要成亲生子,世间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都不及一个子嗣重要,子嗣会延续你的事业,你的野心,世世代代继承你的理想,就像我永远为孟家生,为孟家肝脑涂地,让所有世家都不能看轻孟家,你明不明白?”
孟大哥摇头,还是问:“三弟的婚事……三弟若是成婚了,顾时惜不要三弟了怎么办?”
孟大人叹了口气,感觉长子这会儿有些魔怔,于是敲了敲长子的额头,叹息道:“不要便不要,孟玉难不成还要为此寻死觅活不成?你也给我振作起来,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不是你了,范元哪怕想要回头,都认不出你。”孟大人无奈,他说道理人不听,没办法,那就顺着捋毛吧。
一提起范元,孟大哥立即回神几分,好像这回是真的听进去了,冷静下来说:“我知道了父亲,只是我想……三弟不会轻易答应的,他知道自己对孟家的分量,他以自身为要挟的话……”
“他不会。”孟大人淡淡回,“孟玉是我孩子,我了解他比了解任何人都深,他从出生就为了孟家而念书,他做不出对孟家不利的事情,所以若是陛下赐婚,他不敢不从。”
孟大哥呆住……
这次的谈话,远在府台的顾时惜是全然不知的。
又几天后,孟大哥好似emo好了,继续如常上工,照顾妻儿,偶尔去南山寻范元,也不知道这货说了什么,竟是被范大哥给打了出来。
顾媻找人观察了一段时间,看笑话似的看孟大哥上蹿下跳,而后又感觉没什么意思,就懒得看了,刚好他刚收的迷弟郑教谕从学政传来一个好消息:
学政大人同意在扬州举办一场以状元为首,扬州府牵头的诗集征集活动,地点却不能在孟家,因为活动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他们提前说地点在孟家,岂不是给千万学子一个很糟糕的暗示,暗示状元一定是孟家的孟三,让人怀疑其中有鬼。
所以地点得定在学政府里。
顾媻对此表示可以,定在教育部,这也不错哇。
可后面的话,顾媻就不爱听了。
“学政大人说了,这件事儿,其实主要都是学政处的人在办,找的也都是学子们,宣传方面也都是通过学政处,顾大人您这边……顶多就是出了个主意,然后在扬州举办,占个场地而已,所以学政大人说,这次活动赚来的钱,要一九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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