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客微微一笑,幽默地说:“如果我说我是平川王,诸位信吗?”
商人们都以为他在说笑,纷纷摇头。
楚溪客随手拎过来一块四爪金龙的布料,往身前比了比:“如果我把这样的衣裳穿在身上呢?”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
一个人随随便便走在大街上,没人知道他身价几何,但是,倘若有一件能代表身价的衣裳那不就一目了然了?
这件衣服的作用就像皇帝的冕服,或者官员的朝服,是用来彰显身份的。
“除此之外,还有绝无仅有的优质服务。”
楚溪客把物流速度、售后服务和退还规则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引得一众商人惊叹连连。
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跟成百上千位同行打过交道,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大手笔的。楚溪客承诺的那些,好到让他们不敢相信是真的。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做,贵店不怕赔钱吗?”
楚溪客偷偷想:哪怕十件里有一件赚钱,利润也足够了。
他嘴上却冠冕堂皇地说:“或许会赔一些吧,就当是赔本赚吆喝了,毕竟平川棉纺厂刚刚起步,打出名声比赚钱更重要。”
这么一说,商人们就理解了。
稍稍考虑之后,有半数以上的人付了定金。
楚溪客看到契书上所写的订单数量,顿时觉得自己格局还是太小了。
江南富商真有钱啊,真有钱!一个人的订单量就要比得上整个平川城的销售额了!
***
一个月后,苏州。
一间新建成的“山水衣”成衣铺坐落在最繁华的地段,门口的铜铃“叮咚”一响,立即有门童殷勤地打开店门,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款款入内。
紧接着,便有两位店员微笑上前,柔声招呼。确认身份之后,店员便给门童打了个手势,门童翻转门口的招牌,从“欢迎光临”,换成了“暂停营业”。
这就意味着,今日一整天便只招待这位预约的贵客了。
首先,一位店员端上茶水点心和联名合作的楚记奶茶;紧接着,另一名店员把用木偶模特套好的衣服一件件推出来,请贵客挑选。
倘若贵客看上哪件,店员便会拿到换衣间,让等在那里的真人模特穿上,再次请贵客确认。
基本上,预约VIP服务的客人都是办了顶级会员卡的。她们已经事先收到了平川总店寄过来的新品图册,来店里之前就已经有了目标,因此多多少少都会买上一两件。
不过,偶尔也会遇到特殊情况,客人一件都没看上,或者没有合适的尺码。不管对方买多买少,或者一件不买,店员的态度都始终如一,礼貌周到,却不谄媚。
今日比较顺利,这位客人是苏州刺史的夫人,话不多,掏钱却很爽快,把看上的五套都买下了。
店员压下心内的窃喜,面上依旧稳重地打包,收钱,确认地址,以便送货上门。
这还不是最后的步骤,即便已经是熟客了,但店员还是会依照规定,把退换规则以及售后服务原原本本说一遍。
只是,她还没说完,门外的铜铃再次响起,一位面露怒容的妇人不顾门童的阻拦横冲直撞地走了进来。
这人也不管店里有没有客人,气冲冲地把衣服丢在了柜台上:“我家夫人花大价钱买了你们两套衣裳,谁知将将洗了一水便皱的皱、坏的坏,说说,该怎么赔吧!”
看来,这人是某位贵客家的管事婆子了。
店员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丝毫轻视之态,如同对待贵客那般,温声同她解释:“衣物售出之时便言明了褶皱、破损等情况的售后规则,若发生褶皱,只需送回店中,会有专人处理。破损的话,若确定是在一年之期,且不是人为破坏的话,店中会免费调换新品。”
这位店员在安抚客人情绪的时候,另一位店员已经拿起了妇人甩过来的衣裳,仔细检查了一番。
破损的那件,看上去像是被石子一类的搓破了似的,虽然只有指甲盖大的一个口子,但店员还是二话不说,填了调换单。
“十日之后,本店会送一件同款新衣到贵客府上。”
此话一出,管事婆子的面色才稍稍缓和。
然后,店员就开始处理第二件。
只见她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枣木把手、白玉底盘的熨斗,用水煮热之后,轻轻地贴到衣服的褶皱处,稍稍一熨,方才还皱皱巴巴的裙摆顿时平整如新。
管事婆子惊奇道:“此物为何?怎的如此神奇?”
店员笑盈盈地解释:“这是玉石熨斗,加热之后不仅可以抚平衣衫折痕,还能保养衣料,很是方便。”
“哪里能买到?”
店员露出几分骄傲的模样:“这是平川总店配送的,暂时不对外售卖,客人若想要,我可以打个申请,看能不能当做赠品送给熟客。”
这下,不仅管家婆子,就连苏州刺史夫人都不由期待起来。
一个玉石熨斗不算什么,但她有别人没有才是最要紧的。
这位夫人回到府中,同苏州刺史闲聊般说起此事,顺便感慨一句:“近来平川城的花样可真多,指不定哪天就超过长安了!”
苏州刺史神色一顿,手中的密信重新铺展开来。那是扬州刺史问他,要不要效仿夏州、云州,向平川城投诚。
苏州刺史本想断然拒绝,听了夫人的话,不由地犹豫起来……
***
“山水衣”带来的意外收获,楚溪客还不知道,此时,他正一脸紧张地盯着云竹和云崖算账。
照例是云崖用珠算,云竹用心算,两个人比赛,看谁算得又快又准。
钟离东曦用从楚溪客这里学到的加减乘除公式跟着算,同时做裁判。
其实,云竹早早地就有了答案,但是为了照顾云崖的面子,赶在他将将算出来的时候才开口公布。
包括钟离东曦在内的三个人得出的结果一致。
“盈利两万贯?!单单一个季度就能盈利两万贯吗?”楚溪客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展现此刻的欣喜了。
钟离东曦笑笑,严谨地说:“这是理想状态,并不包括大批量退货、额外赠品、分店统一搞活动,或者物流团队发生意外,需要理赔的情况。”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
楚溪客很是迷信地双手合十,拜了拜。他宁可少赚一些钱,也不希望旗下的员工出什么意外。
众人纷纷笑起来。
终于,他们的小郎君恢复了欢脱灵动的模样。前段时间那个工作狂模式的楚溪客让全家人都心疼坏了。
姜纾摸摸楚溪客的头:“既然是好消息,明日便庆祝一下吧!”
楚溪客像只小猫崽似的蹭了蹭他的掌心,笑嘻嘻地说:“我确实应该歇歇了,阿爹也是。不过,明日再加一个小班吧,开完大朝会再休息!”
***
第二天,大朝会。
平川王城的朝堂不像长安城的太极殿那么气派,也没那么多规矩。
楚溪客坐在主位,左右两边分别是姜纾和钟离东曦。大部分时间贺兰康不在,如果需要他来的话,他就随便搬把椅子坐在姜纾身边。
真要说有什么特殊的话,也就是楚溪客的椅子比其他人的宽点,结实点,旁的就没什么区别了。
臣僚们讨论事情也很随意,基本就是各抒己见,不会因为你是工部尚书,我是户部小官就会忌惮什么。
当然,这样的氛围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而是楚溪客花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才扳过来的。
六部诸官虽嘴上说着“不合规矩”,但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偶尔跟长安旧友通起信来,少不得会就此事长篇大论一番,显摆的意思不要更明显。
更让他们感到宽慰的是,平川王殿下不像别的君主或藩王那般顾忌脸面。
——夸奖,这绝对是夸奖!
比如此刻,他正滔滔不绝地总结之前在平川棉纺厂的规划上犯的错误,并主动提出一套“监督流程”,以后他再做什么决定,都要通过中书省、尚书省和门下省的层层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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