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些曾经觉得很辛苦的经历,都成了帮助他迈向更快更远处的基石。
楚溪客满怀感恩之心地写下了红砖的烧制方法。
姜纾却摇了摇头:“黏土需要阴干才能烧制,工期很长。”
“这个不需要,阿爹您看,给到足够的高温,出窑后再用凉水冷却就好。顺利的话,六天就能出一窑。”
缺点就是,红砖不如千锤百炼烧出来的青砖结实持久,但总归比土坯好很多,盖民房足够了。
姜纾无奈道:“你这里写的用石炭烧,自然快了,但石炭须得从云州或凉州运过来,且不说石炭的进价,光是运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用来烧砖造价未免太过高昂。”
他口中的“石炭”就是煤。
楚溪客惊奇道:“贺兰山没有煤矿吗?”
姜纾挑眉:“有吗?”
应该……有吧?
楚溪客好后悔,高中为什么要学物理方向,还偷懒选了生物和政治,最有用的历史、化学、地理一样没学!
不过,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他隐隐记得,贺兰山应该是有矿的。
现在去找还来得及吗?
看着他蔫头耷脑的可怜模样,贺兰康先心疼了:“云州刺史昨日还写信要盐呢,我没稀罕搭理他,干脆我给他回封信,用盐换石炭。”
姜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算算,得用多少石炭才能烧得出足够全城盖房的砖?用精盐去换,值不值?”
“就是,败家爹。”楚溪客坏笑着补刀。
贺兰康:“……”
小白眼狼多揍两下也不需要心疼吧?
楚溪客求生欲极强地抛出橄榄枝:“阿爹,您看您都有黑眼圈了,好些天没好好休息了吧?今日天气好,不如跟大爹约个小会,放松放松呀!”
贺兰康刚刚扬起的巴掌硬生生停在半空:“臭小子说得对,阿纾,出去骑骑马吧!”
姜纾看了看楚溪客消瘦的脸,又看了看贺兰康比自己还重的黑眼圈,顺从地点点头:“也好,今日原该休沐,一起出去走走吧!”
楚溪客:“好——”
贺兰康吊着眼梢看过来。
楚溪客嗖地一下抱住钟离东曦的手臂:“我和东曦兄一起去就好了,就不打扰两位爹爹了。”
“乖,回来给你买糖吃。”
贺兰康很是敷衍地揉了把楚溪客的脑瓜顶,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姜纾去过二人世界了。
楚溪客翻了个小白眼,笑眯眯地捏了捏钟离东曦的手:“我们也去约会吧!”
钟离东曦没有不同意的。
***
楚溪客特意拉着钟离东曦跑到贺兰山约会,期待着一边走走玩玩一边找个煤矿啥的。
结果,漫山遍野玩了个痛快,煤矿的影子都没瞧见。
楚溪客左手抓着一只冻柿子,右手拎着根何首乌,卷起的衣摆上还兜着一堆毛栗子,没骨头似的歪在钟离东曦身上。
钟离东曦握着缰绳,看着山路,还要随时关注着楚溪客,免得磕着碰着或者被树枝划到。
山路还算平缓,就是坡很多,马一会儿向上爬,一会儿向下跑,两个人也就随着马背的起伏一会儿贴在一起,一会儿突然分开。
楚溪客心口那团黄乎乎的小火苗都被勾起来了。
他啃了口柿子,黏糊糊地说:“我之前看过一个电影……就是类似参军戏的那种,戏里的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马背上,一边让马往前跑一边酱酱酿酿。”
钟离东曦:“酱酱酿酿?”
“就是……”楚溪客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个写出来会被口口掉的词。
钟离东曦眉心微蹙:“你看到了?两个男人?一丝..不挂?”
“不是不是,一男一女,穿着衣服,就是假装那样……艺术,都是艺术嘛!”楚溪客耳朵有点红了。
钟离东曦面色稍霁,轻笑一声:“鹿崽想要?”
楚溪客撑着面子,慢吞吞道:“我就是好奇,随便跟你说说而已。那个,你要是想,非要求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试试。”
“嗯,求鹿崽和我……试试。”
钟离东曦俯身压下,笑意淹没在唇齿之间。
……
楚溪客最大的感受就是,艺术也不全来源于生活,他还练过三年体操呢,柔韧性已经算是男人里的小软鸡了,都差点折在马背上。
不过……
他仿佛重新认识了钟离东曦一般,每一次这个男人都会刷新他的认知,有时候是体力,有时候是时长,这一次是臂力。
好几次他都以为要摔下去了,愣是被他用一只手臂抱住,还、还能继续……
楚溪客自叹不如,干脆摆烂。
钟离东曦体贴地把自己的大氅解开,垫在他身下。每次事后,他的细致程度就会翻三倍。
楚溪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昏昏欲睡。
转过一个谷口,就是回家的路了。
突然,钟离东曦手臂一紧,沉声道:“走水了。”
“哪里?山火吗?”楚溪客心头一紧,连忙打起精神。
钟离东曦抬手,指向半山腰。
那里有一片枯草,火光和浓烟就是从草丛中冒出来的。
楚溪客紧张地观察了片刻,奇怪道:“这一片都是岩石,哪里来的火种?”
“兴许就是那片枯草。”钟离东曦说。
楚溪客有点担心,万一还有其他火种,或者那片枯草带着火星掉下来,山脚下的树木和杂草很容易被引燃。到时候,要是和不远处的草原烧成一片,可就遭了。
尤其现在还是冬季,天干气燥,枯草随处可见。
钟离东曦看出他的担忧,说:“不怕,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若只是那一片枯草,踩灭就好……”
“不行!万一还有别的起火点,你来不及下来怎么办?”
楚溪客紧紧拉住他,冷静道:“这里离村落不远,我去叫人,让大伙带着水桶和沙子过来。你回王城通知潜火队,顺便把整个山头排查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
楚溪客抬头一看,瞧见一只有点像羊、也有点像鹿的动物出现在山顶。
神奇的是,它完全无视掉陡峭的山壁,就像跑在平地上一般,腾挪跳跃,三两下就落在了起火的那片草丛边。
更神奇的操作来了,只见它气哼哼地叫了一声,然后高高跃起,毫不畏惧火苗一般,嗖地落下去,踢踢踏踏一阵踩,三两下就把那团火给踩灭了。
简直绝了!
楚溪客激动地吹了一声口哨。
小羊(或小鹿)似乎吓了一跳,险些没有踩稳,从石壁上掉下来。
楚溪客缩了缩脖子,一脸心虚。
小羊(或小鹿)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咚”的一声,从刚刚熄灭的草丛里踢出一块黑石头,直直地朝楚溪客砸过来。
那一刻,楚溪客仿佛听懂了这只小生灵想要表达的意思,瞧你这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楚溪客太过惊奇,以至于忘了躲开。
幸好,钟离东曦拉了他一把。
楚溪客不想落了下风,哪怕是在一只羊(或小鹿)面前,于是飞快地捡起那块黑石头,打算扔回去。
“等等!”
钟离东曦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牢牢锁定在石头上。
楚溪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住了。
半个时辰后,蔷薇小院。
姜纾正跟贺兰康商量着如何用最少的盐换更多的煤。
从前云州刺史都在贺兰康面前称小弟的,结果现在为了几块煤,贺兰康都要在信里喊“云兄”了。
毕竟是自家崽子想做的事,做家长的即使舍下这张老脸都要成全他啊!
就在这时,楚溪客狗狗祟祟地回来了。
先是探进来一颗乱糟糟的脑袋,脸上还抹着一块黑,眼睛却亮晶晶的,嘴角挂着坏笑,像只偷油成功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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