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扶容和秦昭不可能有事情。
秦昭常年在老皇帝的压制下长大,养成一副温吞软弱的性子。
他不可能会喜欢扶容,更不可能去招惹扶容。
他不可能违拗老皇帝。
还有扶容,虽说扶容喜欢这一款的,但是……
但是……
太子太过软弱,他根本就护不住扶容,扶容只要权衡利弊,就绝不可能选他。
扶容一旦选了秦昭,若是事发,老皇帝不会去动太子,但要杀死一个掖庭宫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秦昭不会拿自己的太子之位去保扶容,扶容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所以扶容和秦昭,绝不可能成。
秦骛这样想着,捏紧了手里的食盒。
他喘着粗气,竭力冷静下来,冷声吩咐属下“盯紧扶容,事无巨细,事事禀报。”
他顿了顿,最后下定决心,语气阴狠“把安排好的方士,带进宫里,安排在皇帝身边,让他们带上足量的丹药。”
秦骛早就在准备这些事情了。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直接把老皇帝毒死,趁着秦昭不在都城,几个皇子手无实权,他直接登基。
待登基后,他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马上给秦昭赐婚,打发他滚,滚得远远的!
另一边,扶容扶着太子殿下,又回了自己家。
兰娘子吓了一跳,连忙招呼扶容把人扶进来。
“真是……”
秦昭并没有喝醉,在案前坐下,笑着道“孤只是路过,进来喝口茶,不必惊慌。”
扶容倒茶,秦昭瞧着他,想到自己方才看见扶容从马车上下来,又想到自己方才仿佛看见了五皇子。
他很容易就能拼凑出完整的事情,扶容和秦骛说话,扶容还哭了。
他为什么哭了?
秦昭神色一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他到底没有身份去管扶容的私交。
若是惹得扶容害怕,那倒是他的罪过了。
秦昭垂了垂眼睛,这时,扶容倒好了茶,将茶杯递到他面前“殿下。”
秦昭接过茶杯,不经意间碰到扶容的指尖,忽然顿了一下,没接稳茶杯,茶水直接泼了出来。
扶容吓了一跳“殿下?”
所幸茶水不算太烫,只是沾湿了衣裳,扶容拿出手帕,要给他擦一擦。
秦昭没由来红了耳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扶容不解,疑惑地抬起头。
秦昭从他手里接过手帕,清了清嗓子“孤自己来。”
第49章 表白
傍晚, 九华殿。
秦骛盘腿坐在软垫上,摆弄着案上的香炉。
香炉里升起轻烟,没有形状, 散若雾气, 迅速飘散, 应当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秦骛的神色也阴沉沉的。
秦骛猛地抬起头,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属下立即推门进来,朝他抱拳行礼“五殿下。”
秦骛厉声问“人从梧桐巷走了没有?”
属下有些迟疑, 低声道“宫外还没有消息传来。”
他们说的是秦昭。
秦昭去梧桐巷了。
秦骛一想到这件事情, 心中便怒火翻涌。
秦昭去梧桐巷做什么?去了还不肯出来了?
他去见扶容的娘亲了?
那是扶容的娘亲, 他秦骛还没见过几回, 秦昭去见什么?
秦骛闭了闭眼睛, 压下心中的怒火, 低声道“下去。等人走了,立即来报。”
“是。”
属下退走,还把门给关上了。
秦骛将香炉里还没燃尽的香料粉末倒掉,重新舀起一银勺香料,准备再点一次。
秦骛心中烦躁。
扶容方才的模样, 方才说的话, 还刻在他的脑子里。
扶容表情焦急, 好像害怕被谁发现一般, 他双眼通红,快哭出来的模样,语气却无比坚决。
他说“五殿下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奴婢和五殿下不一样。”
不一样。
一开始, 是秦骛极力想伪装, 他和前世的秦骛不一样。
现在秦骛想坦白,反倒没有这个机会了,扶容不承认了。
秦骛做事果决,从不后悔,这是他头一回这样后悔。
如果在破庙那晚,他知道扶容也是重生的时候,他不想着演戏伪装过去,而是直接向扶容坦白,马上认错,现在扶容对他的态度,会不会缓和一些?
至少他现在不会骑虎难下,跟扶容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还有秦昭。
在马车里的时候,扶容是看见了秦昭,才慌里慌张地要跑掉的。
秦骛了解扶容,一眼就能看出来,扶容是不想让秦昭看见自己和他在一起。
要不是秦昭过来了,他和扶容至少还能再说几句话。
如今秦昭还赖在梧桐巷不肯走。
明日扶容还要跟着秦昭南下。
秦骛想到今日见到的两人相处的场景,心中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只怕一个多月的南巡下来,扶容和秦昭相处越来越好,他反倒像是局外人。
最好的办法,便是秦骛也跟着去。
可是,秦昭明日便启程,老皇帝对权力又看管得死死的,从来不允许其他皇子沾染半分,秦骛倒是有法子,只是已经来不及谋划了。
秦骛又一次无比后悔。
若是在知晓太子南下消息的那一刻,就开始谋划,或许还是来得及的。
可他当时只顾着高兴,还以为太子被踢出局,扶容会留在都城。
蠢笨至极的狗脑子,怎么没想到太子会带扶容去?秦骛疯起来,连自己都骂。
没有办法,秦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扶容和秦昭一同南下。
不过,其他事情,秦骛还是能做的。
秦骛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一路监视秦昭,若是他对扶容有任何不轨之举,秦骛的手下会马上禀报秦骛。
只是……
就算禀报了,秦骛又能怎么办呢?
相隔千里,他要快马赶去,把秦昭揍一顿吗?
秦骛还真的安排了。
他让手下准备好了火药、硝石和硫磺,制成了鞭炮。
若是秦昭胆敢对扶容做些什么,手下立即把鞭炮甩过去,制造混乱,把秦昭给吓跑。
为了避免误伤扶容,秦骛还特意吩咐了,用的是少量的配方。
若不是顾忌着扶容在,秦骛简直想把秦昭给直接炸死。
秦骛脸色铁青,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下颌线紧绷,却强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摆弄香炉。
不知道过了多久,属下才进来禀报。
“五殿下,太子和扶公子,从梧桐巷离开了。”
秦骛深吸一口气,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盯紧些,任何事情,随时禀报。”
“是。”
天渐渐暗了,殿中没有点灯,秦骛坐在案前,表情是极力忍耐的阴鸷。
他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厉声道“回来。”
属下立即回来“是。”
“去准备十斤炸药,把秦昭给炸死。”
属下震惊“主子?”
秦骛表情阴鸷,咬牙切齿,语气无比阴冷,一字一顿道“让他死。”
他死了,扶容就不用和他一起去南边了,扶容会直接留下来给他收尸。
翌日,天还没亮,一片漆黑。
因为要出远门,扶容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今日更是早早地就醒了。
他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生怕自己睡过头,天还没亮就醒过来,不敢再睡。
刚入昭阳殿的时候,这种状况特别厉害,现在好些了,只有大事才会早早地醒过来。
昨日太子殿下喝了点酒,扶容不太放心,把他扶回来,又让小厨房熬了一碗醒酒汤给他喝。
其实秦昭除了脸有点红,其他什么都没有。
但是扶容想着,太子殿下明日还要骑马,若是酒醉处理不好,只怕在马背上会难受,所以扶容还是让他把醒酒汤喝完了,晚上还在外面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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