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是常见的薄荷香,可在邢刻身上就是比其他人用起来要好闻。
别问许拙为什么知道, 这是因为他觉得好闻之后自己也去买过同款。可出浴之后却完全没有邢刻那个刚刚好的气味,甚至在自己身上时, 还觉得有些腻人。
可以说是非常神奇了。
许拙扭过头来,看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邢刻, 用力眨了眨眼:“你、你怎么在这啊?”
邢刻在这方面同周立有些像,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人身体好。
大冬天的外面一件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普通的长袖单衣,冬风能从空着的脖子处一路往里边灌。
许拙回回见了都觉得冷,恨不得立马变出个围巾给邢刻围上。
不过他今天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件事上,目光落向邢刻领口处裸.露出来的小小一截锁.骨时, 眼神一下子就不自在地挪开了。
邢刻也不知将许拙这个表情理解成了什么,在原地驻足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身上的薄荷味在冬风下变得更加清冷。
“哎?哎!”许拙下意识想追, 又想起来自己还有车得取, 再急急忙忙地把车给弄出来。
在这样的小吃街上, 道路一般是很拥挤的,推着辆车走起来还真没单独一个人快。
许拙在后面乱七八糟地跟了好一会儿,搞了大大小小的“车祸”才终于追上了邢刻:“你干嘛呢,和你说话为什么不理我?是来接我的吗?可我不是说了不用来接吗?”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邢刻继续往前走,身上的气压很低,嘴唇也抿得很紧。
那双愈发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下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墨。
许拙看着看着,原本还咋呼的性子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他看得出来,邢刻是真的不高兴了。
因为什么?许拙不知道。
但他很慌,毕竟今晚是他第一次对邢刻撒谎,心虚又害怕。
回想起刘良刚刚并不在自己身边,许拙咬咬下唇急忙补充道:“那个,刘良已经回去了。你饿不饿,你要是饿的话,我还能再陪你吃点儿。”
邢刻停住了脚步。
道路狭窄,他一直走在许拙斜前方的位置,还戴了帽子。许拙既没有空间追上去,也瞧不见他的表情。
只是在看见邢刻驻足时,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情绪,于是一下子也跟着慌张停住了。
就这么点位置,他两一停,背后的人顿时就全给挤住了。
有爷爷在后面用方言喊话说:“干嘛呢!急着回家办年货呢,别不走啊!”
顺着这话音放眼望去,才想起再过个四天就是除夕夜了,街道上的每个人都是副辞旧迎新的高兴样。
邢刻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对许拙说:“你先回去。”
“啊?”
“我说你先回去。”邢刻一边说,一边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
“但是你……”
“我现在不想说话,你先回去,等我回去再说。”邢刻道。
他的声音到后面是越来越低的。
不是没有底气的低,而是生气到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说出口的低。
身后的许拙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小吃街往外走没多久,就是一条通向四方的十字大马路。
到那个骤然大打开的路口上时,很多车辆便顿时像归海的鱼儿一样涌了出去。
大马路的车灯闪耀,邢刻在那一瞬间也没看清楚是哪些车走了。
是感知到身后空了一大块,才回头瞥了眼,然后发现身后已经没有车了。
许拙也走了。
邢刻轻轻吸了口气。
他现在的情绪的确是很糟糕。
当初许拙竞选班长的时候,邢刻就跟他说过,他不喜欢许拙有事不告诉他。
所以在短信上意识到许拙撒谎的时候,邢刻的心情便已经很糟糕了。
而等真正来到小吃街,看见白灵无异于雪上加霜。
在那一瞬间,邢刻仿佛看见了自己和许拙之间被时间所隔开的无形距离,甚至看见他和白灵站在一起时,邢刻感到了陌生。
他是实在克制不住,才会在许拙解车锁的时候走上前的。
那不是想吓他,也不是想发脾气。
是那一瞬间的距离感让邢刻有些无措,所以他想走上前去,确定一下那还是不是从小就爱粘着他的小家伙。
最开始的时候的确还是,然而在许拙突然开始解释刘良的时候,邢刻便又觉得他陌生了。
深知自己的情绪已经很糟糕,所以才让许拙先走。
然而等许拙真的走掉以后,邢刻的情绪也根本没有好。
杏花苑这一带还是很旧的,附近有不少小混混聚在一起点烟抽。
邢刻不抽烟,这还是因为有回许拙瞧见他和其他混混走在一块,对他说的不喜欢烟味。
可真的到这种情绪在体内乱撞,还没有宣泄口的时候,邢刻的目光却还是不自觉落在了香烟上。
新年便利店里的香烟货量最足,走进店里刚刚付款买完,却突然接到老杨警官的信息。说是从曹师傅那听说了他今年“收获”不少,问他打算怎么过年,有没有个光能沾。
老杨前两年还有个警官叔叔的样儿,这两年和两小孩混熟以后,就越来越像个老顽童,什么便宜都沾。
邢刻回想起老杨那一身警服,和他给自己开的户头里的钱,手里的香烟捏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抽,塞回口袋,朝杏花苑的方向走。
也就在他将将要踏进杏花苑大门的一瞬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响鼻。
最开始声音还不大,到后边是越来越大。
邢刻愣了一下,回头看去,才发现许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推着车在他身后。
戴起的帽子阻挡了一路的声音和视线,以至于他现在才发现。
可是之前走到交叉口的时候他回头,明明没瞧见许拙啊?
许拙推着车,手里的那些零食早就冷掉了。他的眼眶有点儿红,见邢刻终于看见自己,忍不住发了小脾气:“你生气就生气,怎么还买烟。”
邢刻方才的心情是真的差。
他本身对杏花苑是没什么感情的,因为邢东海的缘故,甚至很厌恶这里。
是因为许拙,才勉强对这里产生了家的感觉。
和许拙产生不快,让他连跨入院门时都是抗拒的。可却在回头瞧见眼眶发红的许拙时,所有的不快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甚至产生了一丝心虚,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捏了捏烟,仿佛想把它塞进另一个时空。
但表面却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你哭了?”
“我没哭。”许拙囫囵地擦了两下眼睛,那劲儿是真一点不珍惜自己,方才有点红的眼眶被他擦了一下,简直跟被揍了一样。
邢刻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就是烦呢,今天怎么哪里都不顺。我在刘良家看电影不高兴,回来买个东西遇见白灵也不高兴,好不容易见到你高兴了点,你怎么还跟我发脾气。”许拙捏紧了车头。
他方才不是真的听了邢刻的话骑车先走了,他根本是听完邢刻那句话之后就直接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邢刻会用那样凶的语气同他说话。
“……你是买东西的时候遇见白灵的?”邢刻狐疑道。
“对啊,她和彭婷婷她们约着出来玩啊,我就一个人。”可能是手上不太干净,许拙揉了一下之后反而把眼睛给揉不舒服了,又多蹭了好几下。
面前的邢刻轻轻舔了舔唇,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包纸来,递给许拙说:“擦一下。”
许拙要停车,邢刻又走上去接住他的车头说:“我来。”
许拙眼睛是真不舒服了,哪管三七二十一,真的一股脑把手里的东西都塞给了邢刻。
这动作太不仔细,小吃袋上的油渍不小心沾在了邢刻身上,邢刻也没有丝毫不悦。
就低头无声无息地把它们抹掉。
随即说:“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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