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267)
穆凉一怔:“应当不会,昨日还是烈日当头,今晨起只是光线暗淡了,午后就会有阳光。”
林然凭着感觉道:“我感觉会下雨。”
“你又不是龙王,哪里来的感觉。”穆凉不嫌她身上热,伸手揽着她,靠着自己好减少些颠簸。
林然不回嘴了,眼睛看着外面,到青山下时,她望着还没有见到太阳的天际,浓浓一叹:“阿凉,真的会下雨。”
穆凉被她吵了一路,“如若不下雨呢?”
林然歪了歪脑袋,眸色大亮:“下雨,换你跪算盘,如何?”
“我问的是不下雨。”穆凉睨她一眼,眸色映着林然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凑近道:“不下雨,你就一月不许出府门,做一月的婢女,可好?”
林然眨了眨眼:“做婢女,也挺好的。”她日日见到婢女无非端茶送水,也不见什么重活。
“你做婢女与他们不同,你晚上不能与我同寝。”穆凉淡淡一笑,吩咐婢女将香火一物准备好,吩咐车夫侯着,莫要挡了道。
“不能同寝?”林然大吃一惊,想起长夜漫漫,不由摇首,“我不赌了,或者你换一个,不赌这个,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她使劲摇首,就像货郎手中的拨浪鼓般,单纯而美好,穆凉牵着她的手,往山上走去,低声回道:“不赌就不赌,无甚意思。”
林然这才心定,上山的不算崎岖,亦不如平地,她走来健步如飞,阿凉脚力不好,便换作她牵着。
小道清幽,绿荫重重,青草气息浓郁,草木葱茏,脚下的路也并不难走了。
走到半道上,穆凉停步,呼吸微喘,她一向自持,就算力气不畅,也没有说话,只脸色微红,鼻尖的呼吸重了些。
她停下,林然回身看她,看着下面的婢女同样脸红气喘,她走回去,拉着她的手:“我背你,你现在歇息,再走几步路,会觉得更累。”
“这是哪门子道理。”穆凉陡然觉得她现在歪理很多,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就算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这么多歪理。
林然想了想:“我自创的,我记不得那些大道理,还不让我自创些小道理。再者你说我们早就成亲了,背你也无人敢说什么。”
一面唠叨,一面从自己袖口处掏出帕子,给穆凉擦汗,见婢女都停了下来,就将帕子塞到穆凉手中,背过身去,“我背你,不丢人的。”
“你走不动。”穆凉攥着她的帕子,依旧不肯,青山之上也没有多少香客,除去她们外,也只见得三两行人。
林然扭头看她:“我走得动,我都没有落汗,你衣裳都要湿了。”
她欲再看,穆凉羞耻她的直白,忙半伏在她身上,双臂圈过她的脖子,不忍道:“累了就放我下来。”
“晓得。”林然轻快地答应下来,脚步轻盈,落地沉稳,她怪道:“阿凉,我的力气为什么比你大?”
她忘了自己会武,曾经苦练的招式都被丢到脑后,几月的调养后,身子恢复了,力气也逐渐大了。
穆凉没有说过往的事,见她耳朵就在手旁,一动一动,甚是有趣,伸手摸了摸,道:“许是天生的。”
“天生的、那我是不是天赋异禀?”林然自得。
穆凉不笑话她,顺口应下:“你很聪明。”
一夸一笑间,林然走得更加快,将那些婢女都丢开,到山门时,婢女已全无踪影了,待穆凉落地后,穆槐从一侧追了过来,看了林然一眼。
平日里功夫不学,道身体不舒服,如今背起夫人来,手脚轻快,也不见哪里不适。
被他这么一看,穆凉脸色红了,林然无顿悟,反道:“穆师父,你瞪我做什么?”
“属下不敢,惊于家主的力气罢了。”穆槐垂首,适时地敛下情绪。
林然脑袋笨,听不出话音,反洋洋得意:“阿凉说我天赋异禀。”
穆槐脸颊上的肌肉抽动,硬着头皮道:“夫人说得极是。”
林然笑得更开了,拉着穆凉就往寺中走,穆槐远远地跟随,不打扰两人亲昵。
青山寺庙不如洛阳恢宏,就连山门都觉得几分小气,一路往里走,香火寥寥,香客来往,到了大殿前,发觉也只是普通屋舍改作的,并非是特意作来用作大殿。
林然在殿前徘徊,往里面探首,两人走得快,香火都在婢女手中,她们不能空着手进去。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到婢女喘气跑来,“夫人走得太快了、奴、奴……”
“你们站在外间休息,我与小东家进去。”穆凉接过她手中的香火香钱,领着林然进去。
两人是第一次同时出门,穆凉为避人耳目,对林然就换了称呼。她二人虽成亲,年岁相差甚大,精明的人会猜测来出她二人的身份,不得不改成姐妹。
进入大殿后,林然朝里望了望,面色生疏,一僧人见此,引着两人上香。
林然僵持不动,不知神佛为何物,不想跪他们,就在蒲团前站着,穆凉不知她所想,拉了拉她的袖口,“怎么了?”
“他们又不是算盘,我为何要跪,我……”
话没说完就被穆凉捂住嘴巴,低声道:“不许胡言乱语。”
穆凉疾言厉色,林然就不闹了,跪在蒲团前认真叩首,临走还瞪了一眼,被穆凉牵着出去了。
一出大殿,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穆凉牵都牵不住,无奈道:“让你跪一跪,你怎地就那么多话?小心神灵让你越来越笨。”
“你方才说我天赋异禀,怎地会变笨,反是那几个木头雕刻的神佛,一动不动,哪里会保佑人。”林然不服气,对神佛一事也不在意,但见阿凉冷了脸色,就不再说了。
山路不好走,穆凉走了半日,双腿都有些发软,要了间客房,两人暂时歇息一阵再下山。
客房干净,竹席有些年岁了,穆凉让人取了新得,来时有了准备。
换上新的竹席后,林然躺上去,捏着自己的腿,又唤穆凉一道躺着,伸手给她捏腿揉肩,甚是勤快。
她的一言一行都很真诚,想法简单,不带其他心思,穆凉内心喜欢这样单纯的人,她可以护她一辈子,奈何林然身在陈家,不能碌碌而为。
林然捏完肩膀后,伸手欲给她捏腿,她婉拒道:“你休息片刻,我听说这里的主持善岐黄之术,待会带你去看看。”
“岐黄是什么?”林然下意识一问,对上阿凉无奈的眼神后,她猜测道:“医术吗?”
穆凉点头,拉着她坐下,叮嘱道:“你待会乖一些,莫要乱说话。”
林然应下,舒展双腿躺在竹席上,觉得一阵舒心,翻过身子,看着穆凉:“你腿酸不酸,路走多了,会容易酸疼。”
她像个老学究般意味深长,穆凉好笑:“你这哪里来的道理?”
林然想了想,也不知哪里来的,旋即就道:“穆氏歪理。”
连自己的姓都忘了,阿凉姓穆,她也跟着姓穆了。穆凉笑意涌上心口,“我嫁你,本该随你的姓氏,如今,你怎地反随我了。”
“我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今日出府的时候,我瞧着门上写的是穆府,我不姓穆吗?”林然迷惑,照旧想过一阵,想不通后就随着去了。
她躺在穆凉膝上,仰望着她下颚优美的弧线,伸手去摸,被她按住手腕,“我想摸一下。”
“佛门重地,岂容你随意胡来。”穆凉有了借口,拍开她的双手。林然顺势捂着手喊疼,脑袋顶着穆凉的小腹,不忘蹭了蹭。
她是无意,穆凉倍感羞耻,揪着她的耳朵:“这么大了,还胡闹,就你放在大殿上那句不敬神灵的话,就该好好回去反省。”
反省无非是跪算盘。林然立时就不闹了,发髻乱了,半跪在竹席上,认真道:“我多大,我自己不记得,你记得就好,必要时告诉我就成。”
自暴自弃的话,气得穆凉揪她耳朵:“耳朵不想要了,总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