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198)
“何以见得?”林然不信,目光灼灼,似要将长乐的心思看清楚,长乐自己被她看得发慌,好心解释:“这明显就是离间计,你该要信陛下。”
“我信她,谁信我?我可是阶下之囚,连自由都是没有的。”林然笑着,只那双深邃如潭的眼里蒙着一层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长乐不知她的想法,端详她须臾后,外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秦宛来了。
入门的时候,秦宛走得略快,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向前扑去,长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等人站稳后,又迅速收回手,装作无事一般。
眼前人神色如故,秦宛煞白的脸色微微回转,挺直脊背,眼里的灰败也散去,也不问宫人为何谎报,“殿下身子不舒服,可宣太医了?”
“宣了,还未曾来。”长乐眼神止不住向她处看去,手指着桌上的白兔,“它吃了粽子,就死了,口吐白沫,沾到我手上了。”
秦宛见她双手白净,人也精神得很,不像是命在旦夕,她微微一笑:“殿下脸色红润,必然不会有事,臣会亲自去查清背后凶手,给殿下和林家主交代。”
惊变后,秦宛已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恢复清冷的神色,片刻后,太医着急慌忙地赶了过来,给长乐诊脉,断定无事后,满殿的人才放心下来。
林然照旧靠着迎枕,也不见悲凉之色,平静自然中带着薄凉的笑意,秦宛力争会查出来,她也只是一笑,丝毫不曾在意。
秦宛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等陛下回来再行定夺。
午时前,陛下才回殿,闻言后震惊不已,长乐在旁吃着点心,一面道:“幸亏儿臣嫌弃庖厨的粽子,若是吃上一个,我也得见阎王去了。”
明皇神色不定,“林然也没吃?”
“她喂兔子吃的,还开玩笑说指不定就被毒死了,她就一张乌鸦嘴,结果兔子真的死了,可怜那么大的一只胖兔子,林然日喂夜喂,这么快就见阎王去了。”
“粽子是谁送的,从粽叶到送粽子的人都查一遍,另外此事得瞒住,不能传出去。”明皇吩咐下去,此事若让信阳知晓一星半点,只怕不反也会反。
秦宛称是,顿了顿,猜测道:“此事会不会是离间计?”
毕竟信阳在外本就领兵,对林然的重视也是显而易见的,若真要出什么事,凭借着她的性子,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宛的提醒,让明皇瞬息又冷静下来,凝视着长乐。
“您别盯着我,我刚从鬼门关里走出来,怀疑我做甚,再者若是我做的,林然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长乐放下静心茶,向明皇说明缘由。
明皇停顿下来,秦宛不放心,再次开口:“陛下,臣见林然的神色,好似认定是您做的,臣解释一番,她依旧很平静,言语神态都是不信。”
“对,儿臣瞧着也是,怕是有了心结。”长乐也是叹息,林然对陛下是有偏见的,经此后肯定更深了,恰好中计了。
明皇更加确信此事针对的是在外的信阳,想起宫里的危险,若真的出事,对信阳就更加不好交代了,便改了主意:“长乐,你将人送回郡主府,着人盯着她的出行。”
“不关了?”长乐反问。
“你将人送回去就是了,莫要多管。”明皇不耐烦,半日的疲惫又加深了,唤来宫人去沐浴安歇。
秦宛听从吩咐,弯腰退了出去,长乐巴巴地跟了上去,低声问她:“秦宛,此事是不是你做的?”
“为何认为是我?”秦宛平静的神色漾起涟漪,周遭都是宫人,但说几句话也是可以的。她索性就停了下来,扬首示意宫人退下,认真道:“你以为我会拿你的命来玩笑?”
“宫里是你的天下,若要真做些什么事,你自是得心应手,除你外,我想不出谁能越过你和陛下对林然下手。”长乐出奇的冷静下来,她最了解秦宛的本事与手段,逼得信阳反了,她们才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小乖:我的兔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章本来准备昨晚更的,可是晋江又抽了,气得我就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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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秦宛却是很平静:“我也好奇是谁越过我和陛下,做下这等歹毒的事情,平王犹在,你觉得我会开始对信阳动手?”
“话虽如此,可林然认为是陛下,我却觉得陛下不会。尤其是眼下信阳将反未反的时候,她不会给信阳机会。且她将林然送回府,可见她并非是主谋,因此,就只剩下你了。”长乐也是迷惑,这件事将眼前的规律都打破了。
她想不通,秦宛冷冷一笑:“不是我,也不是陛下,那就是平王了,信阳一反,就失去了争储的资格,他得利很多。”
“秦宛,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他回来不过半年多,就买通你的人,往后你岂非腹背受敌?”长乐提醒她,若真是平王,那么她与秦宛也必然危险了。
轻松就买通了秦宛的人,破了她经营多年的人脉线,细思极恐,她们已然输了。
秦宛也跟着停了来,顺着她的思路去想:“你想的很对,平王的能力与日俱增,且他在陛下面前说过支持苏氏江山,支持新晋,可见他为了皇位,什么都能做。”
能背弃祖先的人,焉可谈仁义。
殿外不是多说之地,长乐心中不定,道:“晚上我去找你,留扇窗户。”说完,就匆匆离去了。
本是肃然的权谋,被长乐最后一句话逗笑了,留扇窗户……她与自己笑道:“给你留扇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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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大半年的兔子死了,说不伤心也是假的,林然将白兔的尸体埋在了殿前的树下,坑挖得很深,深到半人高。
在坑底垫了些草,将兔子尸体放下去,最后盖上厚实的土。
埋好之后,她将土踩平,踩得很平。
长乐走近时已看不出刨坑的样子了,只见她在一块土地上不停地跺脚,“你是不是吓傻了?在这里跺什么跺?”
“我将兔子埋到树下了,给树做料也是好的。”林然说完又跺了两下,才停下脚步,抬眸笑了笑:“殿下怎地过来了?”
笑意明明清纯,却给长乐一股悲凉的感觉,陡然一怔,“我、我送你出宫。”
“出宫?”林然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脚下的泥土,又脏又乱,与这座宫廷一样,脏乱不堪。
长乐总觉得眼下的事将她牵扯进来,略有些不公平,长辈之间的杀伐之事让孩子承担,也亏平王干得出来。
前太子去后,阿姐还求情放出东宫的人,加以照顾,平王为了一己之私,让阿姐断了最后的念想,十分歹毒。
“送你出宫,别多问了,赶紧回家,指不定穆凉就快回来了,她到哪里了?”长乐讪讪地扯开话题,心底都是心虚。
林然识趣,不再问,待出了东华门后,呼吸到宫外的空气才舒服地阖上眼眸,掀开车帘,感激道:“小姨娘可要去浮云楼玩,我做东。”
上次一道去浮云楼的事,长乐记着,这个小东西在秦宛面前添油加醋,害得她受了秦宛多少冷落,竟然还敢提这件事,真是胆子不小。
“你不怕阿凉知道跪算盘了?”
“阿凉还在范阳,回不来,就算跪算盘也不知猴年马月了。”
“范阳找到治病的大夫了?”长乐随意一问,穆凉行踪查不到,她派出去的人如石牛入海,什么风浪都没有掀起来,更别提找到行踪。
穆凉走之前提过范阳,她的人在范阳找了许久,都没有消息,她对林然的话起疑了。
“半个月前来信说在范阳刚见到大夫,具体不晓得了。”林然茫然摇首,话也是模棱两可的,让长乐起疑的心又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