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202)
“信阳殿下若要真反了,你觉得洛阳能守得住?”林然不觉讽刺,平王竟蠢到自断后路,只是这次竟没查到背后出计的竟然是赵浮云。
乔琇察觉到她的讽刺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守不守得住,她都是乱臣贼子,失了争储的资格,陛下自然会剿灭她。”
“这是后话,我能否多问一句,平王可曾见过赵浮云?”林然唇角处蕴着一抹浅淡的笑,对于赵浮云的媚术很是好奇,尤其是色心不减的平王,只怕两人早就是**,烧得很旺。
“自然是见过的,听闻赵家姑娘为心爱之人守孝多年,真心不改,容貌也是一等一,平王道她心智与秦宛不相上下。”乔琇见她笑得诡异,茫然不解,“你笑什么?”
林然俯身,靠近她,用很轻的声音说:“赵浮云善媚术。”
“什么?”乔琇乍然一惊,后宅之内的事肮脏不堪,平王府与普通府后院都是一样的,妾身争宠,伶人吸引着平王的注意力,人人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平王的宠爱。
惊讶后,她迅速缓过心神,低眸撇开林然的笑,“媚术、后宅之地许多人都会,赵浮云想必也不会怎样,毕竟平王见惯了这些招数的。”
“见惯了呀……”林然拖长了音调,笑意如旧,“那就好,我就是提醒侧妃罢了,到时您也提醒平王妃,免得阴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乔琇瞬息就反应过来了,“林家主好像知晓此事?”
“经历过罢了,这位赵姑娘时不时地出现在我面前,想不知都难。”林然发笑,在见到乔琇害羞后,也是心生感叹。
纵乔琇生就一颗玲珑心,对□□也是懵懂不解,一心托付于洛卿,余生孤寂。
“她勾引你?”乔琇忍着害羞反问林然,虽说后宅之内的事见惯了,但与晚辈提及,也是心生涩意。
“算是。”
“那便留不得了。”乔琇轻叹一句,眼中皆是悲悯,让人可怜。
她情绪起伏奇怪,时而悲悯、时而阴狠,像是正反两面的人,林然看不清她的心思,面前的人看着是一尊善良的菩萨,心思却细腻深沉,看似久病缠身,可想到却比信阳多。
与洛卿有几分相似,两人当初若是结合,也会是惺惺相惜的一对,可惜感情的事都说不准的。洛卿的选择,是乔琇余生的悔恨,当年的痴心,如今的惦记,害了不知多少人。
由此可见,乔琇非表面这般简单,林然只当没有看透,随意道:“平王妃必然留不得此人的。”
“林家主说得也对,我会小心行事的,你在府内莫要出门的好,穆郡主不在,也是难为你了。”乔琇慈爱一笑,看透了林然心中的急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陡然分离这么久,又独守着一人,必是难熬的。
“确实很难为。”林然摸摸自己的小脸,阿凉心好狠,指不定有了小小乖以后,就不想她了,这些时日的回信都少了很多。
乔琇不再耽搁时间,简单的开口:“赵浮云处我会替你去办,你就莫要插手,还有陛下处你能躲就躲,当心秦宛。”
她出来躲着平王,不可让旁人看见,离开时从侧门出府,上了青布马车。
府里的林然收到了两道消息,以后与阿凉往来的信要少些了,她心疼又没有办法,甚至连阿凉深处何处都不知晓。明皇寻长生药,让她有些意外。
前朝也曾有帝王沉迷于此,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明皇这是自己想不开了?
人在高位上,想到是都是如何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中,时日久了,就会想到如何将自己的生命延长,继续自己的权势顶峰。
打发传话的退下后,她去寻林肆,说起传信一事,商船运货也是一条路,只是时间有些远罢了。她可以日日一封过去,就算不能及时到阿凉手中,也能让她时刻惦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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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为安抚在外征战的信阳,明皇始终未曾将平王放出府,林然得了喘息的空隙,只林家的生意愈发差了,到年底时关了很多店铺,只余几间不打眼的书肆。
穆能送亲去突厥后,就一直留在边境,谨防突厥发难,江南战事未曾结束,明皇也不敢掉以轻心,就算不信穆能,也不敢放任不管。
且穆能孤身在边境,兵不在他的手中掌控,也算是完全之策。
边境设北庭都护府,穆能留于府里,日日无事饮酒,时间久了也无人管问,只得江南战事结束后就回洛阳。
于此同时,穆凉也在庭州,远离洛阳城,更不在范阳境内。
她将老夫人留在范阳,着洛家旧部照顾着,自己北上与父亲会合。
年底之时,洛阳赏了很多珍品送来,穆能留了些贡缎送过来。北方比洛阳冷了很多,入冬后穆凉都未曾出过门。
腊八这日,穆能甩了跟踪自己多日的眼线后,到了一户庭院。
北边的屋舍与洛阳不同,这里雨水少,屋檐与南方不同,进入后也不见洛阳城内内常见的景色,萧索的树干上挂着枯黄的叶子,寒风中摇曳,一不小心就被风吹落了。
穆能习以为常,见屋后才丢了马鞭,屋里的炭火充足,比起外间要暖和很多。
他放轻脚步往里屋走去,炉子上煮着茶,冒着白色的热气,他给自己倒了碗热茶,片刻的功夫就听到里面婴孩的啼哭声。
“这就醒了?”他朗朗一笑,茶也不喝了,大步走进去,里面的人出声:“父亲声音小些。”
“轻些、轻些。”穆能口中应着,人已撩过帘子,闪身进去,榻上睡着一个奶娃娃,睁着漆黑的眼睛,口中吐着泡泡。
穆凉拍了拍她,“父亲今日怎地过来了?”
“自然喝腊八粥,你熬粥了没?”穆能走过去,看着粉白的娃娃一眼,像揪林然耳朵一般伸手就想揪她小耳朵。
穆凉吓得拍开她的手:“她不是林然,您不能这样。”
当初林然入王府时都已周岁半了,满地跑,狗屁不通地跟着穆能后面转,可这个孩子才两个多月,只会吐泡泡,身都不会翻,与当初的林然根本比不得。
穆能被吓得缩回了手,瞅着榻上的小娃娃,“想好名字了?”
“没有,等林然。”穆凉将被子掖好,知他的意思,又道:“林然都已认祖归宗,您觉得这个孩子会跟你姓穆?”
“别很老子提什么认祖归宗,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就必须姓穆。”穆凉不理会她,粗糙的手在孩子稚嫩的面上摸了摸,摸过就嫌弃自己,恐伤了她,又忙收回手来。
穆凉不理会他,“你有本事让陈知意松口就是了。”
“林然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陈知意怎么知道,回到洛阳后就说我捡来的,看谁反对。”穆能觉得摸摸不够,伸手就要抱起孩子,坐在炉火旁,也不怕冻着她。
穆凉头疼,“林然自然知晓,只是信中不敢问,唯独信件被旁人看到,泄露了出去,您不要将她当作无知,当初离开时就有所察觉。”
“她知道就知道,我回去好好想想,让六王想个好听的名字。”穆能依旧不肯松口,抱着孩子不放手,逗弄着她。
几月大的孩子什么都不知晓,穆能逗了半天也没见到她笑,“她怎么不笑?”
“她还小,不会笑,等到明年开春就懂了,父亲何时离开?”穆凉自他手里接过孩子,对洛阳的局势也很担忧。信阳与前齐在江两岸对峙,明皇催了数次,再不动,林然就危险了。
林然在信里说的都是小事喜事,只字不提她的处境。她越不提,她心里就越明白,为质的日子哪里好过。
“晓得你担心她,你放心信阳兵不动,她就没事,信阳回洛阳,你再回去,免得到时成了林然的软肋,让她左右为难。”穆能将话说得很重,凭着林然的心性,自然会在意穆凉母女,就会给明皇可乘之机。
穆凉眼中的色彩淡了下去,只望着怀中的孩子,摸了摸她小小的眉眼,忍不住道:“您觉得前齐之战何时结束?”
信阳在江边驻扎了几月,按兵不动,也不知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