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136)
“没有圈地自禁,此事只有让商户跟着增家赋税,才能让那苏氏感应到危机。难不成她做恶事,我们兜着不成?”林然依旧冷冷,截杀三万洛家军的事,就是当将士是棋子,说弃就弃。
将士打江山不易,明皇得来十分简单,三万孤魂,成了她的踏脚石,这样的帝王太过残.暴。
“信阳的仁慈,总有恶人来对比,你就做那恶人了?”穆凉点了点她的眉梢,又道:“物价一事,你先看着旁人,或许那些商户看着林家,到时林家就是众矢之的,你可曾想过自己的后果?”
她叹息,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自毁前程。新政一事无法阻止,无路可退下,唯有想些补救的办法。
她细细去想,试探道:“不如在各地开设医馆,对于孤寡幼童不收诊金,赠送药材。”
“可这样会断了医者的生存。”林然皱眉。
穆凉摇首:“只是孤寡幼童,这些人病了本就没有银子,寻常医馆不会接纳。以林家的名义开,另一州之内设一孤幼坊,接纳孤儿,这样也算弥补些。至于新政一事,就照你的说。洛阳城内大多都是官宦富户,物价先提一提。”
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算为难百姓。
林然想了想,也算是可行之举,这就算定下来了。她点头答应下来:“你去问问阿爹,养兵一事究竟是何意,难不成让信阳殿下养私兵吗?她被人盯着,本就处处受制,这样做来极易被发现,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军事繁杂,也不懂,随他们去想,你难不成上赶着将银子送过去?”穆凉话中带着不悦,吓得林然不好再说。
她伸手环抱着阿凉,亲昵地蹭了蹭:“阿凉,莫生气。你我之事,只是你我的,与旁人无关,信阳殿下自己的□□都理不清了,也不会管我们。再者还有阿爹,你怕什么。”
穆凉不语,信阳的做法也是寻常,任谁都不会接受这样一段乱了辈分的亲事。父亲本是草莽出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但信阳出身大家,受到的教育不同,不可相提并论。
若非她不愿林然受到伤害,也会选择与她分开。倘若有一日真相揭开,那些文人墨客指不定会用言辞来批判。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身处皇家之内。
她不说话,林然就慢慢哄着她,亲了亲她的唇角后,低声说着好听的话。
说到后来,越听越不像话,穆凉就不好搭理她了,阖眸听着,不知何时,突然没了人声,睁开眼睛一看,小东西将自己哄睡着了。
林然今日醒的早,又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体力不支,睡着之后,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穆凉微微靠近,如她愿,亲上她的唇角,舌尖不觉间触碰到她的唇畔。
苦涩而甘甜,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由一滞,这般一靠近,药味就更加重了些。那抹苦涩约莫是唇角上留下的药味了,喝了这么多时日的汤药,林然早就不耐烦,要不是她看着,怕早就不喝了。
当面乖巧,骨子里依旧透着坏,与洛卿一般的坏,她无奈,只林然怕是要走上歧途了。
不知林肆同她说了什么,导致她心中的怨恨如此深,这样的林然不是她养大的。走到今日这一步,非她所想,但无论如何,不能成为众矢之的。
****
信阳回城后,依旧抓着苏玄一事不放,搅弄风云,新政一事被暂时忘记,朝臣记得就是苏玄做下的肮脏之事。
苏长澜在此时不嫌事小提起亲事,想要同信阳成亲。
一语掀起惊天的风浪,朝堂上对两人暧昧的关系都是敢看不敢提,如今被苏长澜直接提起后都是面面相觑。
长乐如同看热闹一般看着两人,当着陛下的面却又不敢笑,憋得十分痛苦。
信阳慢悠悠地看着苏长澜,轻轻一笑:“苏将军今日出门带脑子了吗?”
苏长澜对她的讽刺也不计较,依旧道:“臣之心,日月可昭。”
“那你就去同日月成亲,与我有什么关系?”信阳直接拒绝。
殿内朝臣都不觉交头接耳,也不知苏将军当众提起是何意思,信阳殿下也不给她颜面,岂不就是自取其辱。
苏长澜笑意深深:“殿下孑然一身,不好余生孤独,臣哪里不好吗?”
信阳上下打量她一眼,显露出厌弃之色:“你哪里都不好,周身上下无一优处,本宫瞧不上你。”
“信阳。”御座上的明皇出声,不觉皱眉,帝王之怒微显,震慑群臣,“你拒绝也就是罢了,何苦说这般伤人的话。”
信阳对着她揖礼,高声道:“比起苏将军做的事来,儿臣这些话尤如是微风细雨,不足一提。”
旧事不可提,明皇不耐,摆手道:“朕给你七日的时间,你考虑一二,退朝。”
长乐笑出了声,苏长澜淡淡地扫了一眼,走向信阳,她也走了过去,随意道:“苏将军哪里都好,就是不懂温柔,惊鸿之色,虽说你赶不上,可是温柔二字可学一学。你瞧着穆郡主温柔体贴,连小了十四岁的人都可降服,你学习一二,阿姐或许就动心了。”
苏长澜身上是看不见温柔的,暴.戾二字极为妥帖,这么多年手握大权,除去对陛下好颜色外,见旁人也不会轻声细语,更别说温柔。
信阳上下瞧了一眼后,不觉附和:“确实。”
说完,大步离开,气得苏长澜直翻眼睛,她又不是处在深闺中的女子,如何温柔,如何做到体贴。
简直是强人所难,她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乐得长乐直不起身子,就连秦宛走近,也没有发现。
秦宛瞧着她的容颜:“我今日识得一个女子,唤落月,你可要见见?”
“落月?”长乐觉得有些耳熟,仔细回想了会,道:“她不是嫁人了吗?”
“去与不去随你。”秦宛扫她一眼,转身向内殿走去。那是陛下的休憩之地,长乐也不敢跟过去,只得站在原地干跺脚。
秦宛是怎么知道落月的所在?
****
苏长澜提亲一事,在洛阳城内传遍,盖过了苏玄一事,也恰好如了明皇所愿。
林然知晓时,是在第二日,谢行去拜谒时,顺口提了一句,她极为诧异,当着谢行的面不好再提起。
她随意找了话题略过去,谢行是来找穆槐学功夫的,没有多坐,就兴冲冲地去找穆槐。
林然一人坐在廊檐下,挺直脊背后就觉得伤口疼,看了会难得看见的风景后,又回屋里躺着去解九连环玩。
穆凉在与下属说起苏玄的事,陛下迟迟没有动静,不杀苏玄,也没有撤爵,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下属提议道:“这把火被苏长澜求亲压了下去,没过几日,只怕就无人想起了。”
“那就让信阳殿下将火烧热些,再过些时日,让人去刑部告状,苏玄这些玩.弄过的也是不少,带几人的家属来京告状,闹一闹就可。”穆凉吩咐道。
“夫人提议是好,就怕刑部压了下来。”
“压了也无妨,大理寺刑部与京兆尹都去闹一闹,三司都知晓此事,总会压不住,且城内并非苏家一家独大。”穆凉不在意这些,京兆尹是信阳的人,怎么也不会压下去的。
下属听从吩咐,默然退出去。
穆凉回屋去找林然,她正趴在榻上解九连环,指尖胡乱地去解,并无顺序,一眼就知心思乱的很。
“你怎地了?”她顺势坐下,摸摸小乖的额头,一层汗水湿透手心,“谢行与你说了什么?”
谢行年少,自洛阳而来,想必是说了些许城内的事,新政还在商议中,多半不是因为这个。
林然性子带着几分薄凉,不管旁人生死,多半是因为信阳之事。她开解道:“为信阳殿下的事?”
“嗯。”林然轻轻哼了一声,随手将九连环塞进了枕头下面,往里侧挪了挪,给她躺下的地方。
穆凉觉得有些好笑,“她的情爱,你也主动去管了?”
“我不是去管,就厌恶苏家人罢了。”林然叹气,想起苏家,心中的怨恨就陡然升起,眸色带着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