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叔情逢春(187)
秦卿面具下的容颜,全都暴露在水雾间,眉骨上那块黑印,更是一目了然。
那印记将秦卿清素的面容映衬得“丑陋”。
阿洪将面具放置身旁的泉池畔,沉默地注视着秦卿的面容。
片刻后,其目光顺着秦卿的脸颊、嘴唇缓缓地移至其颈间。
阿洪空出抚摸秦卿腰背的手,那沾染着水珠的手指,平稳地挑起秦卿胸前佩戴的玉佩。
那无暇的白玉质地剔透,繁复的图纹细致精美,玉身顶端系着光泽闪耀的银色长链,那链子松松地挂绕在秦卿满是吻痕的颈间。
“还有一条项链为何不见了。”阿洪自言自语的低语,眸色微垂地看手中的玉佩。
轻微的水声响起······
阿洪放开了玉坠,手指稳住秦卿的下巴,轻缓地拨动秦卿的左右头颅,仔细地看了看秦卿颈间的印记。
这得多用力,才能弄出此等淤痕。
都发紫了。
阿洪手指稍稍捏稳了秦卿的下颚,嘴唇凑近其唇畔,轻吻住秦卿的双唇,温柔含去了其唇上的血迹。
那温热的舌尖不慌不忙地舔抚着秦卿开裂的嘴唇。
秦卿的嘴唇很凉。
阿洪的鼻尖轻抵住秦卿微凉的鼻尖,微垂着眼,小心舔润其唇。
可此刻,已感觉不到秦卿的鼻息。
秦卿的身体虽有温软的迹象,可是脸颊冰冷,唇色难看,脉搏也相当不稳。
阿洪平稳地移开了嘴唇,手指稍微地用力,将秦卿闭合的唇捏开。
让秦卿顺畅的呼吸空气。
但随后,阿洪看了秦卿片刻。
秦卿无力地闭着双眸,微启的唇间,唇舌都色泽及淡。
沉静片刻后,阿洪便重新凑近秦卿唇畔。
这次,阿洪并未再替秦卿舔伤口。
而是,微侧着头,双唇似有似无地触贴着秦卿上下唇,湿烫的舌尖探入秦卿的唇间。
秦卿的唇齿冰凉,连舌头都渐感失温。
阿洪松开了托着秦卿下巴的那只手,同时嘴唇压紧了秦卿微启之唇,稳稳地反复的、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吻着秦卿。
以深浅交替的吻托住秦卿的头颅,一只手稳定地环绕在秦卿的后背处,一只手稍带在秦卿僵硬的腰间······
两手都在捏揉秦卿身上的皮肤,试图让秦卿身体的血脉流通。
阿洪感觉到秦卿唇舌被温暖后,便主动松开了秦卿的唇。
以温热的脸颊贴着秦卿微凉的面孔,以此为秦卿面部取暖。
阿洪的体温与水温渐渐的温软的秦卿的身体,使得秦卿的寒气正在逐渐的消散。
秦卿稍稍地缓过气来,眉毛轻拧着,但呼吸依旧不顺畅。
那不易察觉的气息缓缓的,可比之前好了许多。
“再泡一会儿,我便将你抱回屋里去,别睡得太沉。”阿洪轻似无声地对秦卿说话,言毕还在秦卿唇角烙下浅浅一吻。
秦卿的眉头不着痕迹地舒展,似听到安慰后情绪舒展。
他的发丝披散在身后,在水中轻逸的浮游,似水墨般在水中静然晕开。
热气蒸腾的水雾中,阿洪面向平凡的容颜之上,神色平定,冷静。
那雾气凝结的水珠,顺着阿洪下巴滴落,水珠掉在水中发出叮咚的轻响声,水面泛起了浅浅涟漪。
池岸边,厚厚的被褥旁,整齐地堆放着阿洪的衣袍与家丁帽。
半盏茶后。
浮动的水面倒影出阿洪那已开始皱皮的脸,脸上的皮肤似要掉落一般发皱。
阿洪知晓人皮面具快要脱落,便单手卸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原本英俊的面容······
感觉到秦卿体温稍加恢复,阿洪才上岸穿衣。
最后,将秦卿抱上岸,在火炉旁将其身体水迹稍加擦拭后,才用锦袍将秦卿盖裹住,并挽回了院子,直入了厢房。
阿洪将秦卿放在火炉旁,替秦卿将发丝烤干后,才将秦卿抱至床上,将裹身的锦袍扔在地上,让秦卿躺在干净的被褥上。
秦卿的体温还未接近正常,虽是身体微凉,但是呼吸总算是有了些起色。
阿洪检查了一下秦卿身上有淤青的地方,从颈间至后背都有,虽然后背的印记很淡很淡,但依旧逃不过阿洪的双眼。
阿洪将秦卿放平后,拉过柔软的兽皮毯,将秦卿的腰间盖住,然后坐在床位处,打开了秦卿的腿。
秦卿的腿侧有明显磨蹭过度的红印。
阿洪的手指顺着秦卿的腿掰分,抚至了秦卿的腿后,并稍稍地将秦卿提起,一只手托住秦卿的后腰,一只手捏着秦卿后腰下的柔韧处。
秦卿那处有明显被撕裂的痕迹,显然是行事时太过激烈所致。
阿洪的眼帘微垂地注视秦卿那残留“撕裂”印记之处,那地方伤口已愈合,可是这伤口并不是强行欢爱所致。
而是,太过投入、持久所致。
而且也没有挣扎的裂纹。
阿洪眼底的神色温和,手指轻捏秦卿后腰下方,并让秦卿的后腰稳稳地落回了柔软的床榻间。
半个时辰后。
原本放置在外屋的暖炉已被移至了内厢,内厢的温度极为舒适,被褥中的羊皮水袋也十分暖和。
阿洪坐在床榻边,身上随意的披着外袍,静静地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卿。
秦卿的面具,与阿洪的人皮面具,都扔放在床头边的茶桌上。
阿洪将手探入被中,摸到秦卿身体微暖后,便从怀里拿出了两盒药膏。
一盒涂抹在秦卿身上有吻痕的地方······
而另一盒,则是化水后,用嘴喂服秦卿······
秦卿躺在阿洪温暖的怀抱中,发丝顺着脸颊垂下,双眸温和紧闭,睫毛浓密清晰。
阿洪将秦卿抱在怀里,一只手环搂在秦卿的肩头,一只手埋在秦卿腰间的被褥之下。
那沾满药膏的手指,抚慰着秦卿后腰下受伤之地。
与此同时——
阿洪正低着头,双唇与秦卿的嘴唇交错相叠。
这不露缝隙的温柔深吻,看是平静,实则牵缠,以吻为其服送药物,亦可温暖其微凉的唇舌。
秦卿的喉头轻轻地、缓缓地蠢动。
迷迷糊糊间,秦卿意识混乱不堪,根本不知晓眼前是谁,更不知晓对方在做什么。
只觉得胸口······时而闷,时而顺。
此时,秦卿腰间的被褥略有起伏动率。
阿洪那埋在秦卿被褥下的手,沾着满手药膏,手指顺着秦卿那裂口愈合之处,温柔地浅浅探入。
轻轻地试探片刻后,手指才直入到底。
那手指的关节骨尽数的没入,手指上那柔软的药膏有些许随着探入之举,而被推挤至手背。
那温度、手感都表明秦卿正在逐渐恢复。
待秦卿的体温升至正常后,阿洪才放开秦卿。
两人嘴唇轻缓的分离时,彼此的唇间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那正在抚慰秦卿后腰下创伤之处的手,也缓缓地自被褥下滑出。
阿洪悄无声息地低下头,用鼻梁缓缓轻蹭秦卿的脸颊,嘴唇亦是似有似无地贴着其脸颊。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轻声的低语,平和的眼神,是心底的话语,隐含脉脉温情。
未免秦卿体温再度下降,阿洪将秦卿稍稍的抱紧了一些。
现下也只好用如此方法,用身体为秦卿取暖。
所以,阿洪如此抱着秦卿整整一夜,由始至终都未合眼。
隔日,外面暴雪连天,携着狂风吹得纱帐撩摆。
两个丫鬟送来了补品与饭菜时,那重新戴好人皮面具的阿洪,向两位哑巴丫鬟交代了一些情况——
“有劳两位妹妹端送补品过来,秦爷病了所以我这几日会留下伺候,此事老爷已知晓,所以两位妹妹不必再去禀报,老爷已交代过我处理此事。”
阿洪一边慢条斯理地向两位丫鬟交代,一边平静地叮嘱两位丫鬟别将秦爷患病之事外泄。
毕竟府里最近来了许多客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个丫鬟虽然是哑巴,可是知晓秦卿抱恙后,立马露出担忧之色。
“两位妹妹不必担忧,我会好好照顾秦爷的。”阿洪站在回廊边,平静地言毕,便对两人露出浅浅笑颜。
丫鬟齐齐地点头。
阿洪三言两语便将两位哑巴丫鬟给打发下去。
为了让秦卿保存体力,阿洪只得喂秦卿喝汤、以及化渣的补品。
以此用以暖胃、充饥、补气······
从昨日到今日,秦卿始终都处于昏迷状态,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阿洪很有耐心,一口一口地用嘴喂秦卿喝汤。
待秦卿情况稳定后,自己才吃了一些饭菜。
当天夜里,子时过后。
秦卿的体温再度下降,如此情况令阿洪只好卸下了外袍,赤身以自己的体温给其暖身。
“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阿洪搂着秦卿的腰,靠坐在床榻之上,平和地询问昏迷中的秦卿。
华美的被褥将两人身体紧裹在一起,被子里还算温暖。
秦卿安静地靠在阿洪的怀里,闭着双眸,气息平静,只是手脚依旧冰凉。
见秦卿没有反应,阿洪也并未急躁地追问,而是握住秦卿微凉的手。
颇为细心的为秦卿温暖手心。
然而。
昨晚,秦卿在用过阿洪的那些药物后,身上的那些吻痕,今日已几乎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