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瑶也有些慌乱。
如果丁宴在山里出了事的话,丁家一定会勃然大怒。
那么最后如果调查起来,查到是因为祝青辞,才导致丁宴愤然离队出走的话,盛怒中的丁家难保不会对祝青辞做什么!
一想到这,她就好似在火上烤,因此当浓雾起来时,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当她回过头时,却再也没有看见少年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祝青辞?”
浓雾弥漫开来,在枫叶林中,好似海水悄无声息地涨潮。
周围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五米,只有黑色的树影逡巡。
祝青辞不知道自己在哪,山中忽然起了大雾,一瞬间,只是几步之差,人影就消失在朦胧的水雾之中。
他踩着枯叶,却不小心一脚踏空,好在坡度不算很急,他连忙抓了一下路上的石块,指尖被划出血痕。
“嘶。”
祝青辞的冲锋衣上沾满了不少泥土与水渍,他起身的时候踉跄一下,手掌都被擦出了鲜血。
可当他抬起头时,却愣了一下。
眼前是一座废弃的圣母堂,本该雪白的墙壁被时光冲刷得斑驳剥落,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水泥,青绿色的爬山虎紧紧地缠绕在墙柱上,金色的玫瑰脱落。
在雾气中,那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巢穴,里面仿佛潜藏着沉眠的野兽,等待旅人将它惊醒后,咆哮着将旅人吞入腹中。
然而,空气中却飘起一股淡淡的香气,那香气微微泛着咸苦,像是凝结了的盐晶。
这股味道十分熟悉,祝青辞忍不住一愣,走进教堂。
“丁宴?”
没有回应。祝青辞蹙着眉,一滴雨却忽然砸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他抬起头,接着,密集的雨幕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砸到他身上,满世界都是树林沙沙作响的雨打声。
他避无可避,最终抹了把脸,推开了门。
教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木门上,两个吹着号角的天使眼珠静静地盯着祝青辞。
祝青辞一进门时,脸色微微一变。
教堂内,红丝绒地毯上积着淡淡的灰,尽头处,彩窗折射出迷离的色彩,落在雪白的圣母像上。
那圣母身披红色袈裟,手中怀抱着婴儿,面容慈悲地看着这千年来客,安然地高坐在王座之上,头上的冠冕几乎垂落,背后是十二条彼此平行的金色线条,代表圣母慈悲光芒万丈。左边的神父手持权杖与圣经,右边的修女则抱着教义与天平。
然而,令祝青辞心中涌起不祥预感的是,本该潮湿混满了泥土味的空气,此刻却灌满了海盐味,好似站在海边的礁石上,万米巨浪迎面而来,泡沫碎裂在脚边,咸湿的味道如雾气般裹挟而来。
“丁宴?”
几乎有一米高的白烛伫立在圣经台上,祝青辞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堂中静静地回响,空气中的海盐味似乎更加浓郁,像是结了晶一般泛着苦涩味。
祝青辞最终是在讲台之上找到了丁宴的。
丁宴满脸潮红,抱着头,整个人蜷缩在讲台之下,不停地打着抖,牙根似乎都在打架,发出毛骨悚然的“喀嚓”声,好似一万个鼓点在雨中敲响,正要迎来进行曲的高|||潮。
“丁宴!”
祝青辞看见丁宴裸露出来的手背全是血红色的抓痕,那全是他自己抓出来的,鲜血淋漓地挂在白皙的皮肉上,触目惊心。
“祝青辞?你来做什么……”
丁宴似乎也没有想到会碰见祝青辞,眼睛微微睁大,他痛苦地喘了口气,“你……滚!离我远点!不然我……”
“丁宴,你怎么回事?”
祝青辞微微蹙眉,他心中一沉,窗外暴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点在彩窗上蜿蜒成河流,树影在上疯狂地摇曳着。
“你来做什么!祝青辞!”
丁宴似乎气还没消,看见祝青辞的那一刻,他像个河豚一样又要爆炸,浑身上下好似千万只蚂蚁在爬,然而,闻见祝青辞身上的气味时,眼睛猝然一缩。
那雪松林的气味恒久而遥远,好似从万里之上的雪原翻涌而下,呼啸着裹挟了亿万雪花,猝不及防地向他席卷而来!
平时淡得几乎闻不到的气味,此刻却成了干草垛中的火星,将一切点燃,火光冲天而起!
祝青辞被扑倒在地时,忍不住闷哼一声,等他抬起眼,看向压在他上方,双目赤红的丁宴时,不祥的预感成了真——
丁宴发|情期来了!
第51章
“丁宴!”
祝青辞一摸他的额头, 果然,掌心一片滚烫。
丁宴脸色涨红,他将祝青辞压在身下,滚烫的热气打在祝青辞敏感的耳骨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omega的耳骨开始不受控地泛起一层淡粉色, 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 脖颈处的青筋都绷了出来。
“祝青辞,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omega吗……”
丁宴的唇瓣一直在颤抖,他身影笼罩下来,滚烫的温度穿透单薄的衣物,如岩浆一般浇筑在祝青辞的皮肤上,浓郁的海盐冰晶似地,仿佛要从地上长出结晶,将他们两个一起封存起来。
丁宴身上起了难以启齿的反应, 整个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内心最深层的欲|望在驱使着他低下头。
祝青辞唇瓣微微开合, 因为淋了雨的缘故,他的脸色一片素白, 两个人距离挨得过近,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丁宴却双眼发直。
好香……太香了……好像灵魂都散发着香味, 叫嚣着让他将眼前人吞吃入腹。
想咬一口。
两个人距离愈发靠近, 祝青辞埋在冲锋衣中的苍白脖颈在此刻死死地攥取着丁宴的目光。
“——滚开。”
丁宴死死地盯着祝青辞, 却松开了手, 漠然道。
他几乎是痉挛着将祝青辞推开,好似违背自己最本能的欲|望,浑身都在颤抖, 口腔里的舌头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只为了勉强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
祝青辞被推开,后腰撞到供桌上,封尘的祈具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黄铜灯台滚落在地,他疼得微微蹙眉,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丁宴,“你的抑制剂呢?”
丁宴抬高了声音:“打光了!我叫你滚开没听到吗!”
“你再站在我面前,我就不客气,直接咬你了!”
丁宴气势汹汹,他像是得了狂犬病毒狗,整个人毛发炸开,狂叫道。
他简直要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哪怕与祝青辞多说一句话,他都要竭尽全力地保持理智,而非狠狠地将祝青辞扑倒在地。
想要撕碎他,进入他,占有他……
发|情热带来的高温让他双目一片赤红,整个人神色阴沉,隐约带着失控的癫狂。
omega的发|情期必须有alpha来安抚,这就是为什么omega一定要与alpha通婚在一起的原因。
如果没有alpha安抚,omega要么靠抑制剂抗,要么会痛苦得满地打滚,满脑子都会被过重的情|欲蒸腾,好似被扔入油锅一般,甚至有omega在发|情期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猝死。
可是如今教堂外是浓雾与暴雨,他们被困在教堂,无路可退,无路可走,无路可逃。
祝青辞定定地看着他。
丁宴整张脸烧成不正常的绯红色,浑身都在颤抖,神志在清明与混沌中徘徊,随时能化身成被情|欲奴隶的狂兽。
“——咬吧。”
祝青辞脱下湿漉漉的冲锋衣,omega里面是一件单薄的衬衫,丰沛的水汽将衬衫紧紧地粘附在皮肤上,透过湿透的衬衫,隐约可以看见其下的白皙肉色。
丁宴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祝青辞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弧度优美的颈部暴露在空气中,精致的锁骨凹凸有致,线条漂亮得仿佛曲颈的天鹅,后颈处的腺体微微泛着红,棘突微微突起一点。
他的虎牙疯狂地分泌涎水,整个人几乎要陷入疯魔之中,祝青辞和他明明都是omega,可为什么……
omega的信息素,会对另一个omega有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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