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讨好迎合那些贵族子弟为己任,以此来炫耀自己,好像这居然能成为他们的勋爵似的。
而那些不参与讨论的,则成为班级中一个个被孤立的白鸟。就像最开始祝青辞被瘦猴在厕所里围堵,不少新生刚入学时,就遭遇了这样的一场排挤。
“装清高给谁看呢?”
说来可笑,贵族子弟对特优生和仆从的排挤与差使起码还是暗面的,而特优生之间的争斗,却是那么赤裸裸的。
那些嘴唇一张一合,在黑暗中,诉说着他们被扭曲的价值观,祝青辞一直没能理解,而现在,他渐渐地明白了罪魁祸首。
平日里那些贵族子弟们都潜藏在帷幕之后,而眼下,终于走到了台前,暴露出他们本性中难以根绝的恶劣。
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规则的缔造者,借用吊桥效应,玩弄在座的每一个地位劣等之人的心,而因为规则由他们制定,这变成了一场他们怎么也不会输、完全绝对不公平的游戏。
犹如猫抓老鼠,玩弄人心成为了饭后消遣。
“这是他们的狩猎场。”
青年祖母绿的眼瞳在黑暗中似乎散发着幽芒,他温柔地牵着祝青辞,十指牢牢紧靠,两个人挨得很近,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远远望去,他们仿佛交颈而吻。
“做什么这么看我?好了,放轻松,跟着节奏,慢慢来。”
夜空中,馥郁的郁金香从遥远的花田飘来花香,桃粉色与鹅黄色的花瓣在星野之上漫天飞舞。
他明知一切,却置之不理,只是牵着祝青辞,慢悠悠地,踩着节拍。
沈有铮不知道什么时候,故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西装,两个人旋转的时候,祝青辞月牙白色的长袍在半空中荡出上弦月的形状,而他成为了那片包裹着上弦月的黑色。
他含着笑,仿若一只丛林中逡巡的野兽,他游刃有余似地靠近自己的猎物,嘴唇微微勾起,蜘蛛吐丝般,要将他层层笼罩在一层甜蜜的陷阱之下。
钢琴的音符抑扬顿挫地跳跃着,在他们脚下,四周,仿佛被风卷起的花瓣包围着他们,祝青辞甚至闻到了沈有铮身上极为浅淡的气味,很清爽,却又说不出来。
他听见沈有铮轻笑道:“小狐狸,这可怎么办?戚珣恐怕今夜是不想让你好了。”
“你瞧,连一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alpha都敢在黑暗中对你下手。”沈有铮笑意浅浅,很忧愁似地叹了口气,“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该如何呢?”
他看上去仿佛真的心有余悸,眉眼间一片动情似的愁,然而祝青辞却没有理会他,只是问道:
“电闸在哪里?”
他咬了一口口腔的软肉,淡淡的铁锈味在他口腔中弥漫,才能勉强打起精神。
他呼吸滚烫,唇齿间甚至还飘荡着酒的醇香,走路时每一步仿佛都走在棉花上。沈有铮忍不住摇头,“都成为了一只掉酒缸里的小狐狸了,怎么还想着有的没的……怎么,你难道还想去救那些人吗?”
“你们,是故意的。”
祝青辞盯着他,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跳舞,随着音乐,踩着舞步。
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踩了沈有铮好几脚,沈有铮表情却没有变化,他顾左右而言他,“方才那几个是嘲笑过你的人吧,他们故意灌你酒,你还要帮他们吗?”
“一码归一码。”祝青辞表情很认真,“你们这是在引诱他们犯错,这对他们不公平。”
“公平吗?你难道认为这世上有绝对的公平?从他们出身来看,这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不公平了。”
沈有铮挑了挑眉,“依我看,就这么阿谀奉承,然后就走上人生巅峰,不好吗?每年加德王立学院都有不少借此鱼跃龙门的特优生,你想帮他们,他们不见得乐意。”
“你在偷换概念。”祝青辞说,“主动的选择,和被迫的选择,根本不会是一回事。”
“是吗。可你这样会被全校都盯上的。”沈有铮怜悯似地提醒他,好想在提醒一个扑向火焰的无知飞蛾,“作为旁观者不好吗?那些人自然有他们的路,他们的命运去走。你难道以为,帮他们,他们会感谢你吗?”
钢琴曲忽然升至高潮,沈有铮忽然往前踏上一步,他体格比祝青辞高大一些,手轻轻地扶住祝青辞的腰,仿佛抱住了一个比他娇小、可以随意摆弄的娃娃,带着祝青辞往后倒。
祝青辞浑身发软,保持神智已经竭尽全力,只能被迫迎合沈有铮的动作。
他的腰柔若无骨似地往后塌,脖颈拉出一片惊人的弧度,柔和又富有美感,喉结精致小巧地缀在几乎白得发光的皮肉上,仿佛一张绷满的弦。
即使是沈有铮,看见了也不免微微睁大双眼,赞叹一声。
“辞,你的柔韧度真好。”
“听说东方人的柔韧度都很好,我现在有些信了。”
祝青辞被他轻而易举地搂抱着,他仿佛一只被拉长身体的猫,轻盈地被沈有铮控在手中。
他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微微蹙起眉,喘了口气,那股带着雪松林气味的气流轻轻地打在沈有铮鼓着青筋的脖颈上,他断断续续地艰难道:“我不是要帮,他们。”
“起码,那个弹钢琴的女生,她是无辜的。”祝青辞一字一顿,“你们不能让以钢琴为梦想,为此苦苦奋斗了十年以上的女孩,用她的梦想,来为你们掩盖罪恶。”
方才与安祈交错的一刹那,他不小心触碰到了女孩的手。
然而那并不像正常女孩的手一般柔软漂亮,反而手指有些粗状、关节偏大,大拇指有习惯性的内扣,小拇指保持直立状态。
这是一双苦练钢琴的手,而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这些贵族子弟玩弄其他同胞的共犯。
那等到她知道真相后,她会不会为此而感到恶心?她还能直视她的梦想吗?再看到钢琴时,她会不会想到有人曾经用她的弹奏的音乐,去掩盖呻|吟?
omega看上去是那么孱弱,说话间甚至带着柔软的喘|气声,因为醉酒而浑身无力,只能成为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纤长卷曲的睫毛被汗水浸湿成一绺绺的,唇角还残留着方才粗暴对他灌下去的酒液,唇瓣被蹂躏得一片欲滴的鲜红,仿佛被狠狠欺负过一般,看上去可怜至极。
然而他那双银蓝色的眼眸在黑夜中仿佛一弯清澈的湖泊,天上的北极星,平静而不为所动。
分明自己方才差一点就要被鬃狗们一拥而上,撕咬成为他们的共有物,可他看上去居然还是如此地冷静,脑海中甚至想着方才仅仅是两面之缘的女孩。
沈有铮很轻地一怔,盯着他,似笑非笑,然而,瞳孔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真漂亮。”沈有铮说:“很久没见到你这样的人了。”
他好似在笑吟吟地感慨,然而,黑暗中,那双绿松石般的双眼却闪现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只是那抹杀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慢悠悠、懒洋洋的姿态。
两个人拥抱着跳舞,黑夜,馥郁的郁金香味,窗外的玉兰,被乌云遮掩的月光,越弹越剧烈的钢琴曲,仿佛一个女人在激烈地唱歌,玫瑰都能在她的歌声中被撕裂。
他们之中隔着暧昧的二十厘米,呼吸交缠着,脚步互相追随着,仿佛一对纠缠的比翼鸟,十指相扣,黑白色的衣服旋转,那些黑暗中觊觎那抹月光的鬃狗因为金狮的存在而收敛爪牙,只能蠢蠢欲动。
“不过,小男友,”沈有铮终于斤斤计较起来,“我带你跳舞,你却踩了我足足有五十三下,分明对其他人都很温柔,为什么总是要苛刻对待我,这是不是不太公平呢?”
祝青辞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微弱的笑意。
他笑起来时,那双有些圆润温和的双眸弯起来,沈有铮脸上的肌肉猛地绷紧了一下,瞳孔很轻微地缩小了一瞬,仿佛大型猫科动物感受到危险一般。
他脑海中警铃倏然炸响,猛地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
分明是两个人跳舞,然而,祝青辞却总是一直踩他的脚——他一开始以为祝青辞是对他生气,可是他分明接触过,祝青辞这人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愚笨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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