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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镇上码头一艘大船缓缓靠着码头停了下来。
今儿日头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码头边上除了找活的汉子,还有两边摆摊卖吃食的小贩,并没有什么人。
沈正阳软着双腿被小厮扶着从船上下来,蹲在码头边呕了许久,旁边小厮小心翼翼:“少爷,您没事吧!”
沈正阳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摆着手:“无事,茶呢?拿来我漱漱口。”
小厮赶忙给他拿,半点不敢耽搁。
沈正阳漱了口,又歇了片刻,双脚踏踏实实的踩在地面上,不觉晃了,他便觉得好了些。
做生意的,少不了要东奔西跑,他以前也常去外头视察看货,为了方便,船没少坐,可以前坐个十天半个月的,他都不觉得有啥,可最近不晓得怎么回事儿,一坐船他就顶不住,晕得厉害。
今儿船只抵达平阳,船管事说要在此地休整半个时辰,他便立马往船下走。
平阳……
他起身朝着身后的街道看。
这里他以前来过一次,到底是小地方,街道两边都没啥大铺子,楼屋连个三层的都没有,路上行人也是稀稀拉拉,瞧着便感觉有些落败,哪里像着府城,即使大中午的,那也是人满为患。
那贱人不回府城,为了个傻子,竟然甘愿蜗居在这种破落地方?简直无法想象。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对一旁的的小厮叮嘱道:“去,吩咐下面的人,把货看好了,再叫个人,随我出去逛逛。”
平阳镇就分东西南北四条街,小铺子没啥好逛的,里头卖的吃食粗糙,首饰落伍,都是大地方淘汰下来的,沈正阳让小厮问了路,直径往福来客栈走去。
原是想着船只恰好在平阳码头停下休整,难得来一趟,他就想看看那不识好歹的白子慕到底何许人也,那贱人也不知是否在客栈里头,要是在……那肯定得嘲讽两句。
可是到了客栈里头一问,赵云澜不在。
白子慕也不在。
小二问他要吃什么?
沈正阳气得鼻孔大,吃什么?他岂能让赵云澜赚他半个子。
饿死他都不搁里头吃。
沈正阳转身便出了客栈。
小厮问他还要去哪里?少爷您今儿还未曾吃过东西,可要小的去给你买点啥?
沈正阳肚子确实是有点饿了,但想到等会儿还得坐船,他不敢吃,怕晕得更厉害,蹙着眉头道:“这里哪里有医馆?我想去里头看看有啥子药,吃了坐船能舒坦些。”
小厮闻言,又拉了路人问。
那路人见着沈正阳穿着富贵,便指了指:“从这儿直直过去,到了安记杂货铺哪儿右拐,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他指的安仁堂。
沈正阳按着路上所指的过去,一进安仁堂,就倏地眼前一亮。
可突然响起来的一句话,却让沈正阳的脸色穆然阴了下来。
“白掌柜,那我给你算算价。”主事的没让药童插手,亲自拿盒子把人参装好,而后拿过算盘,想给白子慕算一下总价,算盘就放一旁,他刚要拿起来,一只手突兀的摁在了算盘上。
“慢着。”
主事的和蒋小一几人转过头,就见他们身后站着一男子,三十多来岁的样,华服着身,腰间还挂着一青色玉坠。
蒋小一不太识货,但一扫,那玉坠通体精透,色泽鲜亮,一看就是好货。
上次楼县令给他父亲和爹爹送了一块玉佩,他见他父亲和爹爹挂腰间,挺漂亮,被阳光照时泛着盈盈亮光,摸起来又舒服,他还问了一嘴多少钱,爹爹说估摸着两三百两。
这人腰间挂着这么大一块,上头雕刻的花样又好看,想来不便宜。
主事的热情问有啥事吗?可是要看病?
沈正阳目光阴恻恻的指指柜台上放着的几个盒子:“里头是什么?”
这是客人的隐私,不能说。特别是里头还装的那么贵的药材,那就更是不能提了。
沈正阳大概也知道,主事的还没来得及说旁的话,他便道:“不管是什么,我出双倍价。”
话落,他睨了白子慕一眼。
就个掌柜,又是个逃难来的上门婿,能买啥货呢!撑死了也不过百两。
他身上的敌意太过明显,白子慕目光打量他一番,沉思片刻,这人,大概就是那个沈王八了。
除了沈王八,他没得罪过什么人,硬要说有,那也只丘大柱和唐文杰。
唐文杰他见过,这人却是面生。
而且整个平阳镇,如今说起来,还真没什么人敢这么跟他对着杠。
平阳镇没人敢,外头人除了沈正阳,别的他又不认识。
因此不是沈王八还能是哪个。
沈正阳啊!!
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
白子慕仔细看他。
能得赵富民看中,沈正阳皮相自是不差的,头发青色玉冠束着,一身同色长袍,额头两侧还留着两撮龙须刘海。
要是不晓得他干过的事儿,只看样貌,不得不说,沈正阳长得十分的人模狗样,一看,便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样。
但这人,外表光鲜亮丽,可内里却不外如是。
蒋小一感觉来者不善,小小声问白子森*晚*整*理慕:“夫君,他是谁啊?你认识吗?”
“认识,这人是沈正阳啊!”
“啊!”
听小外公说,这人以前还打过爹爹。
蒋小一立马咬牙切齿。
他娘的。
这人真是坏到家了,欺负他爹爹和小弟,如今还敢跟他儿子抢吃的。
这不能忍。
沈正阳脸色不善,他也是恶狠狠,目光冷得像锋利的刀子,朝着沈正阳道:“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沈正阳微微眯着眼:“你是蒋家哥儿吧?”
蒋小一也眯起眼,怒道:“你谁啊?我认识你吗你就这么搭讪?臭不要脸。”
沈正阳:“……”
老六和小六蹲坐在柜台上,仰着个小熊脑袋,两只黑黝黝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正阳看。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沈正阳察觉到了,怒极反笑,他哼了一声,没把两只不知啥玩意儿的狗不狗猫不猫的东西放眼里,而是抬眸看向蒋小一道:
“不要脸?这位夫郎怕是村里小户,种地种傻了吧!这买卖,向来是价高者得,你们既然未付银子,那何来抢字一说?”
“从我嘴巴来。”蒋小一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沈正阳差点噎住了。
蒋小一不服气。他们确实是还没付银子,可方才他们已经和主事的把价谈好了,如此,那和买下有什么区别?
沈正阳待要说什么,却发现有道冰冷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抬头,恰好撞入白子慕那幽深的眼底,对方正微微垂着眸子,神色不善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便似笑非笑的暼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沈正阳心脏停了半拍,也控制不住的紧张。
对方的样貌具有很强的冲击力,眼神更是极为凌厉,眉梢间都带着渗人的寒意。
先前下面人回禀,同他说过白子慕,说这人个高,样好。
他咋的好?
小厮吞吞吐吐没敢说实话。
他道但说无妨,小厮晓得沈正阳惯会口不对心,真‘但说无妨’,沈正阳定是要生气,可沈正阳最气的,便是下人心大,不忠主子有二心。
瞒着主子,不如实上报,后头若是沈正阳晓得了,他定是讨不了好。
于是小厮斟酌片刻,才说他活了二十来个年头,少有见到那么俊的。
沈正阳当时有点气,白子慕跟他不对付,小厮还这般夸他,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过转念一想,他气便消了。
下人嘛!能有啥世面。
但如今真瞧见了,沈正阳才发现下人没夸大,模样好是好,但对方身上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实也实在是让人胆寒。
但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
沈正阳暗暗呼了口气,就听耳边传来白子慕凉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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