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涧的眼神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冷了冷。
这个人会武功。
也是,都敢明目张胆在天子夜宴玩刺杀,必然
他偏过身看似只是仓促逃跑间恰好地避过了女人挥来的雪亮锋刃。
一片飞起的绛紫色金线袍袖迎空飞去。
程涧脸色这下才变了。
他抓不住他的小狐狸了。
不过他本来就是一副受了惊的恐慌模样,到底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一瞬间失控的表情。
狼狈的草包天子似乎被刺客被吓到了要不是运气好兼皇家铁卫的保护,此刻怕是大邑朝已经彻底改换了主人。
那刺客当即便被铁卫抓住了,好好一个妩艳的美人,如今便狼狈地被迫跪在地上,凌乱发丝掩住通红恨毒的一双眼睛:
“暴君!你不得好死!你迟早要遭报应的!暴君!”
程涧看起来被这不识好歹的刺客气得够呛,当场龙颜大怒不顾天子脸面踹了他一脚:“什么废物渣滓也敢肖想拿朕的命,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朕押进天牢朕要亲自审讯!”
程涧这会子是真的愤怒了。
他的袖子里已经空了。
小狐狸那么娇气,手软脚软的,若是安安生生地是能趴稳的,可是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杀下来,小狐狸早就随着那片飞起的袍袖一起,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
柳生微当场便看见那女人不对劲。
皇帝的运气倒是好,那样出其不意的一场刺杀,也能轻易叫他化解了。
柳生微的目光放在了随着皇帝被砍断的袍袖一起飞出去的那团雪白上。
是一只看起来可能一岁都还没有的小狐狸。
应该是摔得不轻,小狐狸那双晴空似的蓝眼睛里蒙上一层湿淋淋的泪雾,耳朵还垂下来一只,瑟瑟地打着抖。
好可怜。
却……莫名让人心底泛起一种想要狠狠欺负的痒意。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狐狸。
柳生微鬼使神差地朝小狐狸伸出一只手。
“来,过来。”
柳生微像是魔怔了似的,冲着小狐狸招手。
那小狐狸却是极怕人的性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却只是不断地后退,嘴巴里还在哀哀地叫着。
又细又软。
柳生微记得太后娘娘最是喜欢这样柔软丰厚的皮毛了。
美中不足的便是太小只了,就算是做围袖都嫌小气了。
“小东西,到我这里来。”
柳生微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将军,一张面孔生得也是张扬到极致的俊秀美丽,五官无可挑剔,只是看脾气却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小狐狸明明没有眉毛,但是柳生微可以保证自己看见他皱眉了。
柳生微:“……”
小狐狸退无可退,小小一团的身体快要被自己挤成一团柔软的白球。
柳生微顿时失去了耐心,心想一只小东西自己还抓不住了?
他伸手刚想去掏,一只手却横空拦在了他的面前,将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柳卿,你也看上了朕的狐狸吗?”
程涧乌黑如墨的两丸黑眸此时正沉沉地看着他,明明男人脸上还带着笑意,柳生微却骤然觉得从脚底到发丝窜上一阵避无可避的凉意。
第134章 蠢萌白狐狸(6)
程涧的小狐狸失而复得, 他抬手摸了摸小狐狸圆咕隆咚的脑壳,笑眯眯地抱着软绵绵毛绒绒的小东西问柳生微:
“怎么,柳卿, 你不想摸摸他吗?”
他明明一副脸上带笑大方分享的模样,但是柳生微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敢伸手的话下一秒就会被砍断碰小狐狸的那只手臂。
窝在程涧怀里的一无所知的小可怜眨巴眨巴水汪汪的蓝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这个陌生的少年。
“他长得可真好看。”小狐狸在心里说。
然后程涧抬手把整只狐狸强行塞进了自己微敞的胸口。
小狐狸埋在男人鼓鼓的胸肌里什么也看不见,被迫发出唔唔的叫声。
讨厌程涧!有胸肌了不起啊!要被闷死了!
小狐狸气得尾巴都竖起来梆梆地打程涧的胸口。
柳生微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咬紧了后槽牙, 一字一句:“陛下的爱宠, 自然都是极好的, 臣一介武夫, 怕摸坏了它。”
“哼, 这倒是。”程涧怀里抱着小狐狸, 唇角带着一撇冷淡的笑意, “你不知道,这小狐狸精有多娇气, 平日里连路都不走, 只让人抱着的。”
这个玩物丧志的废物草包!
柳生微咬牙切齿。
许榴听了程涧的话心里也不高兴:“你才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敢这么骂皇帝,真有九条尾巴也不够砍的。
程涧用力捏了捏这放肆的小狐狸的尾巴, 把人家捏的叽叽叫。
能听得懂人话,还不是小狐狸精?
就是蠢了点, 啧,要是像话本故事里的那样变成人的话, 不知道会不会是个美人。
程涧摸着下巴想入非非, 小狐狸警觉地看着他,后尾巴猝不及防窜出一股子凉意, 连围脖的毛毛都炸开了。
噫,这个人的眼神好变态。
皇帝遭了刺客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当天晚上,程涧便回了皇宫。
当然先去了太后的常庆殿。
听说太后娘娘听闻皇帝被刺一事吓得心疾复发,皇帝作为一个“孝子”,自然要赶紧前去安抚。
哪怕,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真正的母亲。
常庆殿里常年熏着暖热香薰,围着厚厚幔帐,一丝冷风都透不进来。
程涧每次来都恶毒地觉得太后怎么还没被憋死。
重重错落的纱幔后面坐着个身形高挑而消瘦的女人。
素白的裙裾层层叠叠地自幔帐后铺开,如同一朵盛放到极致而行将枯萎的白花。
程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也并不想绕过纱幔去看那张晦气的脸。
“儿臣让母后担忧了。”程涧连行礼都懒得行,大马金刀坐在一边,懒洋洋道,“听闻母后心疾复发,朕瞧着,这倒是还强健得很,用不着担心。”
站在一边伺候的大宫女素心抬起脸看了皇帝一眼,那张同样白胖富态的脸上露出一点刻薄又偏偏毫无指摘的笑来:
“娘娘为陛下龙体担忧,陛下怎能如此对娘娘说话,白费了娘娘一片苦心。”
程涧冷笑了一声,左手在袖子里盘着小狐狸,一边道:“母后这宫里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我说母后身体康健,怎么这素心姑姑是巴望着您出点什么事才好呀。”
许榴不胜其烦,气鼓鼓地咬住男人老是作怪的手指。
这人宫斗就宫斗,手怎么这么贱呢!
他这话一出,大宫女那张泥塑似的白胖脸顿时开裂,仿佛有细细的土屑从裂缝里簌簌地落下。
“好了,素心也是为本宫分忧罢了。”
帘幕后的声音意外的年轻,听着如同冷泉孤鹤,竟隐隐有金石相撞的意味。
“本宫听说,皇帝最近沉迷一只白狐?”
程涧脸色顿时蒙上一层阴翳,他皮笑肉不笑:
“都说母后缠绵病榻身体虚弱,我却觉得母后的眼睛和耳朵,分明越来越厉害了,想来太医院那群庸医,还是有点本领。”
帘幕后的声音听起来脾气很好的模样,音色虽然冷,却不轻易动怒:
“皇帝若是不喜被人查探,便不该让自己的弱点轻易叫人看了去。”
“听闻你这狐狸,是抢的柳二郎的?”
她这话一出来,程涧脸色便更难看了几分。
“这柳家小子,长得越大,嘴巴便越不实诚了,什么胡话也敢乱说,合该送去北境历练个几年再滚回来就知道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错了,程涧心里真实想的是应该把柳生微的舌头直接拔了。
送去军营,哪有那种好事。
“二郎是个急脾气,为人正直只是不善言辞,向来不说假话,皇帝是一国之主,怎能夺臣子所爱呢?”
程涧冷冷扯着唇角:“一国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柳生微又凭什么说我的狐狸是他的?倒是母后,为了一个外侄,您这样揣测儿臣,未免太让儿臣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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