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青的手僵在那儿,怔愣地点点头。
“我说呢。”季庭屿拍拍他的肩,“回去记得打针,味道跑出来了。”
说完就去找猴子了,留下被拒绝的小鹰失魂落魄地望着哥哥的背影,暗自神伤。
季庭屿接过猴子递过来的压缩饼干和水,“罐头我不要了,你们吃吧。”
零下二十几度,罐头早就冻成板砖了,一口下去冰碴能在嘴里和牙打一架,猫咪的牙齿很敏感,碰不了这个。
“啊——怪我了。”猴子想起他的习惯,“早上走得急把这茬忘了,要不我给兔子打电话让他送点热的来?”
“不用,大老远的折腾什么,你让他自己过来他一路上能吓哭三回。”
“哈哈,说的也是,那凑合吃吧。”
“老大来我这儿!”罗莎琳大咧咧地坐在自己的蟒蛇尾上,还叫他过去要分他一半尾巴。
季庭屿对这个大姑娘的狂放行径早已免疫,摆摆手说要先去雪洞后面看一圈。
如果雪洞后的钢架没问题,那他们吃完饭再忙一个小时就能完工。之后季庭屿还要再跑一趟北山,有个老朋友邀请他去吃杀猪菜,他打算叫上贺灼和小青一起。
检查完钢架,季庭屿随便找块空地就坐下了,扯开压缩饼干兴致缺缺地咬下一块。
相较于其他有钱人家的omega少爷,他的日子过得是真糙,当然环境摆在这儿,想不糙也难。
他唯一挑剔的地方可能就是在吃上,猫咪舌头敏感,反应在人形上就是挑嘴。
季庭屿来尼威尔七年都没吃惯这里的罐头汉堡,最恶心的时候做梦都有一座汉堡山在后面追他。
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做饭。
有一年过生日时他辛辛苦苦一下午给自己煮了一碗鸡丝面,还没等吃浓郁的香味就引来了薮猫。
那猫长得极胖,方脸眯眯眼,眉眼间神似藏狐。迈着正步走过来站往季庭屿跟前一趴,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他的碗。
季庭屿好心分给它两根,结果它舔了一口当场就吐了,抬屁股就跑,边跑还边回头骂他。
都是猫科,季庭屿听得出它骂得可脏,顿时感叹世态炎凉好心没好报,抱着面碗气呼呼地猛吃一大口。
结果就是他骂的比那只猫还脏。
从那之后季庭屿再没自己做过饭,偶尔几次撞大运能打到野味,会让大厨帮忙炖个汤。
说起汤他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贺灼炖的鸽子,软烂脱骨的肉,金黄油亮的汤,一口下去整条食道连着胃都像泡过温泉似的舒坦起来。
越想越觉得手里的压缩饼干索然无味,季庭屿把它幻想成鸽子肉苦哈哈地咬下一大块,差点没被噎死,赶紧拧开水瓶往嘴里灌水。
瓶子里的水都快冻成冰渣了,一口下去尖锐的痛感瞬间窜上天灵盖。
“噗——”季庭屿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尖啸的汽笛声,红色牧马人驶到他前方停下。
车窗缓缓降落,露出贺灼的脸,“小屿。”
猫咪当即支棱起耳朵,拍拍屁股就朝他跑了过去,“你怎么来啦!”
“我看你中午没回来,不放心。”
他打开车门,季庭屿跟个泥猴似的蹿进来,从他腿上往副驾爬。
贺灼很轻地笑了两声,仔细看他的眼睛有点肿,泛出一圈湿红,像前一天晚上哭过似的。
“怎么搞这么脏,吃饭了吗?”
“没吃,我都要累死了。”
季庭屿大爷似的往那儿一瘫,贺灼从后座拎过一只保温桶。
“嗯?这什么?”
“鸽子汤。”
“鸽子汤!”他惊喜地睁大眼睛,“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了,我刚才满脑子都是鸽子。”
“我猜你就没吃饭。”贺灼抽出湿巾帮他把手和脸擦干净,才将保温桶打开。
“带碗了吗?”季庭屿想给小青他们分点。
“不用分,这都是你的,我给他们另煮了一份鸡汤,刚才给罗莎琳了。”
“嗯哼,贺总办事是真周到。”
他接过保温桶就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要不是桶不够大整个脑袋都得扎进去。
贺灼帮他拢着后颈的长发,扯下皮筋重新给扎了一下。
“别喝太急,刚才是不是吃凉的东西了?小心冰牙。”
“唔?你怎么知道我吃凉的了?我刚才吃饼干噎住喝了口冰水,好险没给自己送走。”
“左边牙龈看着好像红了一点。”
“这都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天天没事干净盯着我了。”
贺灼一怔,喉头泛上一阵酸苦。
前世就是因为他的傲慢自负,漠不关心,才将季庭屿推向了那样的结局,威廉是刽子手,他就是真正夺走他性命的帮凶。
这一世,当然要把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猫咪身上,不再让他经受一丝苦难。
喝完汤,季庭屿舒舒服服地呼出一口气,转头趴在车窗上优哉游哉地消食。
贺灼从后面靠过去,拥住他,摸摸肚子上的软肉,“鼓起来了。”
季庭屿撇嘴,“还不是你干的。”
今天这桶鸽子比以前的两倍还多,他咕嘟咕嘟全喝了,肚子能不圆嘛。
别说圆圆软软的还挺好摸,他没忍住和贺灼一起摸了两下,摸着摸着两只手就牵到了一起。
十指相扣,骨节贴在一起互相磋磨。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向下看手,看完又暧昧不清地对视一眼。
目光交汇的瞬间,霎时拉开一场无声的战斗,仿佛彼此间充斥着一股隐形但激烈的电流。
只要一想到身后和怀里是自己刚盖上戳的恋人,心里就觉得满足无比。
“小屿,我想抱你。”
贺灼悲伤的声音从耳后响起,季庭屿蓦地耳根一麻,“不是正抱着呢吗……”
话音刚落圈在小腹上的手臂就蓦地收紧,贺灼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副驾拖到自己腿上,双手揽住他的后腰,形成一个绝对保护的姿势。
两人面对面坐着,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在互相缠绵。
原来是这样抱。
他不太好意思地望向窗外。
“有休息时间吗?”贺灼问。
“嗯,半小时吧,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
他俩那点暧昧的心思全写脸上了。
贺灼将他压进怀里,伸手转动方向盘。
“找个没人的地方,私奔半小时。”
-
适合挖雪洞的山脚有很多便于隐蔽的角落,体型庞大的牧马人也能轻易藏进去。
两人躲在车里偷欢。
一串串引人遐想的水声传出来,伴随着小猫难耐的轻哼和贺灼压抑的喘息,任谁听了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季庭屿被放躺在方向盘上亲吻。
嘴唇被磨得麻胀胀,唇珠被吸得又肿又亮,身体变得软绵无力,老是向下滑,贺灼就放开他,抵着额头发出一声轻笑。
“一边亲一边跑,到底是给亲还是不给亲?”
季庭屿的脸爆炸般蹿红。
他看到罩在身上的人用一种眷恋又疼惜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连发出“看”这个动作时都是温柔而轻缓的,就像不知道该怎么珍惜他才好了。
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让季庭屿心猿意马起来,他丢掉羞耻问:“你怎么不伸进来?”
这样温柔的调调和昨晚的野兽行径对比鲜明,他有点不适应。
“不是说不可以亲里面吗。”贺灼回答。
季庭屿想起自己昨晚喝醉时说的话,“喔,那你还怪有礼貌啊。”
现在想起不准了,昨晚要把我吃了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
贺灼看出他眉眼间羞赧的情态,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还要吗?”
季庭屿低头撞在他胸口上,有些挫败。
“你能不能别再用一本正经的腔调问这种话了啊。”
“为什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