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神的歹徒此刻全都冲上来,抡圆手臂将狼牙棒和撬砸在他身上,狼被铁链捆着甩出去数米,狠狠砸在一座矮坡上,将矮坡砸得坍塌。
“老子撞死你!我要把你碾成肉泥!”
被激怒的歹徒直接开着重卡朝他压来,奄奄一息的狼挣扎着抬了下头,最终还是落下了。
他浑身上下再没有一丝力气,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是不舍地望着防风洞的方向,好像在看一个拼尽全力却依旧实现不了的梦。
小屿……你要跑快一点……
开车的歹徒杀红了眼,嘶吼着朝他碾来,顷刻间就能将巨狼压成一滩血水。
可在最后一秒,雪坡上突然有一道黑影急速滚下来,快到近前时猛地弹起变成一道弧线。
歹徒只听到一声嘶哑的:“滚开!”
眨眼间,那黑影好似从天而降,炮弹一般直冲他面前,前挡风玻璃被瞬间击碎,未及反应,季庭屿双手紧握的刀已经捅穿他心脏!
鲜血喷出,一击毙命。
Omega苍白的脸被血光染得昳丽又狠辣。
余下歹徒全都反应不及,僵在原地。
-
季庭屿跳下车快步跑向狼,咬牙忍着腿上的剧痛,他拆了所有的背包带子绑在腿上才能勉强站起身,从雪坡上冲下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和贺灼一起死的准备。
“谁让你回来的!”狼气得差点站起来。
“你闭嘴吧!你个笨蛋……”
他胡乱抹掉脸上的血和泪,用最快的速度脱下外套绑住狼的伤,把那半块巧克力塞进他嘴里,转身二话不说直接朝敌人攻去。
双方都没有武器——
季庭屿没在歹徒包里找到一颗子弹,他们开车追击时枪响突然停了就是因为武器已经耗尽。
后来下车的刀疤脸和现在的红衣男也都没拿枪,举着刀棍虚张声势,因为那一车枪支弹药早就被贺灼炸了。
出其不意拼的就是速度。
季庭屿没给他们一秒反应时间,握着手中双刀像幽灵一般杀进人群,同时,贺灼在防风洞里嘱咐他的话在耳边响起。
“——你打架太正派,对上歹徒容易吃亏。如果有时间,不要疲于奔命,先观察你的敌人,观察他们的动物本体,联想相应的弱点。”
第一个和他对上的alpha本体是马,下盘不稳。
季庭屿冲到他近前时突然矮身滑铲,照着他的腿拼命一扫,歹徒猝不及防扑倒在地,季庭屿长刀竖起,反手利落一抽,血线迸溅,歹徒的脖子已经被他抹断。
起身时另一名歹徒抱住了他的腰,把往地上摔,季庭屿转头时瞥到他太阳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再观察他们身上有没有伤疤,如果有,拼尽全力击打伤处。”
季庭屿反手朝他伤口狠狠一抠,趁他吃痛闭眼时捡起刀直掼心脏。
全程不到三分钟,他解决掉两个敌人,算上贺灼干掉的三个,还剩七个。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红衣男,3S级老虎alpha。
“小杂种,你还敢回来啊。”
季庭屿理都不理他,如法炮制迅速朝他肩上的伤攻去,可双手却瞬间被反剪,红衣男抡起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唔!”季庭屿吐出一口血,疼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如果有的人你第一招就知道打不过,不要拼尽全力和他打,制造机会随时逃走。”
季庭屿知道这个就是他打不过的人。
但他这次没有听话,他不能跑。
他跑了,达蒙就完了。
他这七年九死一生的战地记者生涯,只信奉一个信条——没有生路,就决一死战。
季庭屿缓了几秒,抬手将嘴角的血迹随意抹了,双眼爆出漠然而凶狠的寒光。
红衣男舔着自己肥厚的唇和他招手,“过来宝贝儿。”
下一秒,就见季庭屿疾跑数步冲上右前方车头,而后猛拧腰身腾空一跃,如山鹰一般向下俯冲,同时拔出腿包中的匕首照着红衣男的头狠狠甩出!
匕首冷光划破夜空,红衣男嗤笑着向左闪避,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本该落到他右侧的季庭屿却骤然转向,高举右手拼尽全力向下一插!
“啊啊啊——”红衣男痛叫着跪倒在地,原本被巨狼咬下一块肉的肩膀上钉着根铅笔粗的树枝。
季庭屿不敢松气,立刻抓过匕首抹向他脖子,却没想到红衣男顶着半根树枝都能攥住他的腿一把抡出去。
季庭屿面朝下重重砸进雪里,不等转身,就在地上的影子中看到红衣男已经举刀劈下。
完了……
季庭屿像被定住似的僵在那里。
影子里那把刀越来越近,刹那间融进他的头顶,可很快刀和头的影子就都被更大更长的影子所覆盖。
他只觉一阵强风从自己头顶飞跃过去,紧接着,身后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有什么液体“哗啦”一下洒了出来。
季庭屿转过头,看到巨狼叼着红衣男的脑袋。
没了头的身体,像军旗一般倒下。
贺灼吐出那颗头,鲜血从獠牙两侧往下淋漓地洒,拉出粘稠的红线,他阴森的话音如同恶鬼在宣判。
“他不会是你们之中死的最后一个人。”
空气随着他的话陷入死寂。
有人吓傻了,突然举着撬棍大喊着冲过来,季庭屿捡起长刀,踩着石头纵身一跃,锋利的冷铁伴随着他的嘶吼狠狠朝下劈去,血水喷涌而出,人头落地。
两颗冒着热气的头颅,并排躺在雪地上,死不瞑目的双眼正好对准剩下那几名歹徒。
他们吓得哇哇大叫,齐刷刷瘫倒在地,手脚并用往后爬,“疯子……都他妈是疯子!”
季庭屿勾唇笑起来,歪头吐出一口血,嗓音里是疯狂杀戮过后阴恻恻的冰凉。
“我和我的同伴确实已经奄奄一息,但我们会战斗到最后一秒。会不会赢我不知道——”
他半靠在狼身上,抬眼看向歹徒。
“但你们之中一定会有人再死。”
“可能被狼咬死,可能被我杀死。不一定是谁,但我发誓,一定不止一个。”
夜空灰蓝,月亮被乌云遮住,乌云吞掉了他们的影子,歹徒在那一刻甚至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人是鬼。
即便他们已经无法再站起来,即便他们两个人只剩一口气,一人一狼在雪地里狼狈地互相倚靠,却宛如活脱脱的两个死神。
歹徒作恶多年,从没见过意志力这样顽强的“猎物”,好像就算把他们的肉体杀了,他们的魂魄也会永远不屈地跟在敌人身后。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却像复刻般相似——和一切磨难不死不休,直到找出生路。
-
最后那几个歹徒夹着尾巴逃了。
被两个只剩一口气的人将意志全盘击溃。
临走前季庭屿撑在地上问他们:把防风洞的位置透露给你们的人是谁。
歹徒可能是想最后恶心他一下,也可能是想故弄玄虚,说:“季主任,你永远不可能找到他,那是你最亲近的人。哦对了,你最近会发情就是他告诉我们的。”
季庭屿一愣,但很快他就不再关心这句话的真假了。
他只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躺在雪地里都可以。
“达蒙,你看到了吗,我们赢了……”
他气喘吁吁地靠在狼背上,整张脸都埋进狼的毛毛里,像疲惫至极的小猫,喵喵叫着说出这句。
然而怀里的狼却半天都没动静,一动都不动。
“达……达蒙?”
可怕的念头在季庭屿脑子里闪过,他甚至去探一探狼还有没有鼻息。
但不等他伸出手,巨狼就一寸寸地扭转过脖子,双目赤红地瞪向他,鼻腔里喷出两股滚烫的热气。
季庭屿警惕地后退,可狼根本不让他反应,狂吼一声就猛扑过来将他压倒在地!
“刺啦”一下,上衣被整个撕碎。
“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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