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忽然就对肖崇意,多了几分探究的意思。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得到大家这样的赞誉。
“他,很好。”老瞎子说道。
肖尧只是应着:“嗯。”
老瞎子伸出手来,向肖尧摸索过去。
肖尧下意识往后躲。
他虽然对着孩子,时不时就问要不要拥抱一下,安慰一下。
可对着成年人,他还是下意识会拉开和别人的距离。
躲了之后,他抬眸。
老瞎子一脸期盼又惧怕的复杂感情,那伸过来的手,一直在颤抖。
肖尧的嘴巴嗫嚅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老瞎子颤颤巍巍的手,落在了肖尧的眉骨和鼻梁上。
只是一瞬间,老瞎子的手又收回去了。
他似乎知道,肖尧也不喜欢陌生人的亲近。
“你们,像。”老瞎子说话,是不成句的,断断续续,只能靠着猜测来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老瞎子收回去的手,紧紧地和另一只手握在一起,还在不住颤抖。
肖尧总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能落下眼泪来。
“不知道前辈,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肖尧最终还是打破了对方沉浸的悲伤。
他将炭盆挑了挑,挪到更靠近对方,又不会让对方不小心撞到的死角。
老瞎子平静了好一会儿。
“你,封印,我,解。”老瞎子道。
肖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求的事情,居然还有送上门的一天。
“前辈,想要什么?”肖尧问道。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
就算有,他也不会白吃的。
“我,要,秘境,羽龙,长管。”老瞎子说这话的时候,肖尧更加听不清楚。
对方的情绪,忽然又激动起来。
老瞎子又重复了好几遍,肖尧才算是听清楚了。
“老前辈的意思是,你要我在联赛秘境里面捡到的,雕有羽龙的海螺笛子?”肖尧道,“作为交换,前辈帮我解开体内封印,是这样的意思吗?”
老瞎子点头。
肖尧思索了半天,忽地问道:“老前辈,这海螺笛子,是不是出自我父亲肖崇意之手?”
老瞎子沉默。
肖尧却更加肯定了。
老瞎子确实就像方中天说的那样,对一切事物,包括对自己,都是一副不在意,苟延残存世间的模样,可唯独对着肖崇意的事,有其他的情绪。
肖尧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猜到。
半晌,老瞎子才点头。
“他,以前,答应,我的。”老瞎子说这话的时候,有一滴浊泪从眼角流出来。
肖尧:“……”
“你,给我,笛子。”老瞎子继续道,“我,再,答应,你,一个,要求。”
他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像是怕肖尧听错了一样。
肖尧摇头:“不用了。”
老瞎子紧张地抓住自己膝上的衣服:“不,答应?”
“不是。”肖尧从灵府里面,将海螺笛子拿出来,递到老瞎子手中,“这个如果是家父答应老前辈的礼物,那本来就应该是老前辈的。”
肖尧抬眸道:“前辈不需要用其他东西来换。”
海螺笛子一入手,老瞎子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他如获至宝般,用双手托着。
肖尧看他那一双手,都已经发皱了,也不知道来的时候,洗了多少遍。
海螺笛子还没洗干净,依旧是那天的模样。
老瞎子却忽然对到嘴边去。
“老前辈……”肖尧刚想阻挠。
海螺里面就发出了一串悲戚的调子。
肖尧对艺术没有什么造诣,也不会欣赏,可调子里面的伤心,显然了一点。
哪怕是像他这样不通音律的人,也能听出来里面的情绪。
海螺残留的味道,对老瞎子而言,似乎并没有半分影响。
他吹奏的时候,点在笛子洞上的手,弹起的时候,在颤抖着,按下的时候,指甲盖都在发白。
一曲小调,加起来一分钟不到。
老瞎子摸着海螺笛子,眼泪又落了下来。
一个老男人掉落眼泪的时候,固然不如少女美丽,可却令人动容。
“前辈?”肖尧喊了一声。
老瞎子这时候才像是回过神来。
他朝肖尧招了招手。
肖尧不明所以,没有动。
“你,过来。”老瞎子说道。
肖尧脚步挪动,朝着老瞎子的方向走去。
“老前辈有什么吩咐?”肖尧走到他跟前,微微弯腰问道。
老瞎子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这是要肖尧坐下的意思了。
肖尧目光往回,隔着屏障瞥了一眼颜容与。
他犹豫着,坐下来。
“手。”老瞎子指了指桌子。
肖尧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手心搭在冰凉的石桌上。
外面风雪飘摇,被阵法挡在外头,可寒气确实半点不减。
肖尧被凉的瑟缩了一下。
老瞎子的手,却忽然压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上了一把又细又薄的刀子。
刀子按在肖尧的手掌心,一划。
鲜血冒了出来,盈满了掌心。
肖尧吃痛,吸了一口气。
颜容与脸色一变,脚尖踮起,一拂袖就不见了人影。
夏云海只是一眨眼,落在亭子的颜容与,已经消失。
亭子就像是原地消失了一般,连着里面的人,全都不见了。
第354章 破除封印
夏云海手上的琉璃杯盏,直接就摔碎了。
“百里!”他扑出去,扶着栏杆道,“怀远兄和行止兄呢?!”
墨墨勾着他的领子,把人拉了回来。
“有你们行止兄在,先生不会有事的。”墨墨道,“只是瞬移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夏云海:“!”
呔!
什么叫大惊小怪,一个正常人,谁能在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带着整个亭子消失不见啊?!
“这个消息,不要外传。”小郁看着夏云海,“不然会对我们不利。”
夏云海:“……为什么要看我?不对!你们都不紧张吗?老瞎子拿刀了!他对着怀远兄……”
他做了个下刀的动作。
院长站在戒律堂前面的台阶上,负手看着神州上空浮动了瞬间的阵法。
纪先生从戒律堂走出,到他旁边去:“看什么?”
“看几个不省心的人。”院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纪先生,“你也省心不到哪里去?”
向来肃然,惯常面无表情的人,听了这么一句埋汰的话,却露出个微笑来。
他说:“要是不省心能让你多看我几眼,那也不是不可以。”
“别!”院长脸色都变了,“我只喜欢老实的,不喜欢不省心的。”
纪先生转脸看他,笑道:“是么?”
“绝对!”院长生怕多和他说话,自己就要遭殃。
他几步下了台阶:“我不放心,去看看他们情况。”
纪先生默不作声,只是跟了上去。
亭子被颜容与直接用灵力斩断,连带着瞬移到了一处空旷无人的深山处。
亭子落地的时候,扬起四周高高的灰尘。
只是灰尘都被屏障挡住。
颜容与翻身落地,直接走进了屏障里面。
肖尧的手心,已经被小刀划出来一个十分复杂的图形。
与之相对的还有那淌得满桌子都是的鲜血。
老瞎子像是完全感觉不到颜容与的存在。
繁复的图案割出来之后,他直接用指尖沾上肖尧的血,在虚空中画了一个血阵。
肖尧只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一股大力按在了石桌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随着血阵画成,老瞎子咬破自己的手,点在阵法中央,将阵法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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