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个大小姐大少爷要玩耍,他们不会扰了姬倾城兴致,自然更不会扰了谢涵的“相亲”,亦是远远坠着。只见二人说说笑笑后,他们琢磨着回去禀报君上,君上大概会开心。
落英缤纷,谢涵伸手拂落欧兰雅发梢花瓣,终于道:“欧小姐,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见他如此郑重,欧兰雅不自觉也摆起了认真的脸孔,“你说。”
“我有个好友不慎被朝阳夫人捉了进府中。”
欧兰雅了然,“你想让朝阳夫人放了他?”
“我岂能对朝阳夫人提这种要求?”谢涵苦笑,“我哪还是当年齐涵,如今境况如履薄冰、人微言轻,全赖梁公恩德,说了朝阳夫人也未必会听,说不得还会使我境况更差。”
欧兰雅静默了一下,“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我以欧家名义帮你带出来。”
谢涵一愣,俄尔摇头,“我不能给你惹这种麻烦。你放心,我来找你帮忙,自然是有法子的。只我现在进不去朝阳夫人府,盼小姐能帮我把刚刚锦囊带去给他。”
“这个?”欧兰雅掏出那粉色锦囊,谢涵点头,得知这只是对方书信的一个载体,她心头失落,忽又想到:至少对方还没扔了啊,还带着啊。又恢复精神,“不知公子友人姓名?”
“苏韫白,长相甚是清秀俊逸、温文尔雅。”
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清秀俊逸、温文尔雅的人么?欧兰雅心道。
耳边声音的主人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着,“当然,他还有两个好友,名陈璀和应小怜,你见不到苏韫白,交给他们也一样的。”
之后,他又详细传授对方如何接触到姬朝阳男宠的方法,“你本与朝阳夫人不熟悉,无故去她府上,必遭怀疑。须有个由头。”
“欧小姐昔日、昔日……”说到这里,谢涵磕巴了下,耳尖一红,“会阳有一传言:欧小姐昔日曾对在下有心,扶突听闻这则流言的人不少。”
欧兰雅也脸红了,心里小声道:不是传言,不是昔日。
一旦开了头,后面也就不难了,谢涵开始顺畅起来,“当初你我二人没有继续,如今我落魄了,又来寻你,你内心大受震动,深觉男人虚伪可耻,竟也觉得找个男子嫁了没意思,于是想到朝阳夫人处看看她男宠怎么养的。”
欧兰雅:“……”
谢涵:“若说旁的,夫人怕是会忌讳。但你用这个理由,恰能引起她共鸣,她绝对不会吝啬带你去她的南风苑。这个时候你就能看到苏韫白了。”
“不过,这个法子,于小姐名声有损,请小姐个中心思只找朝阳夫人一人说,旁的谁也不要透露。不知小姐能否帮我?”
欧兰雅点头,“当然能。”
谢涵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从那一天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到看到姬朝阳第一句话如何说云云,如果姬朝阳说什么她就说什么等等,把“剧本”、“台词”细细给她讲了一遍。
欧兰雅:“……”原来再好听的声音也是会审美疲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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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没空,现在发个红包谢谢当初大家对我的关心噢。只是鼻炎啦,不用担心~
第167章
之后谢涵随便射了几只鸟儿, 又运气好抓到一头鹿,四人果腹尽够了,还分了些给后方卫士。
四人走走聊聊, 气氛时而奇迷, 但总体来说还算和谐,谢涵等送欧兰雅回了欧府。姬倾城若有所思,和霍无恤分别时提出, “伍须, 你一个人多危险, 我们送你回去罢。”
“……不用了。”霍无恤干巴巴道:“我今天是来采药的, 现在要去药铺卖。”
姬倾城:“哪家药铺?我们陪你去罢,给你撑腰,免得别人看你年纪小欺负你。”
霍无恤:“……”他略略偏头, 瞪一眼一边笑眯眯的某人。
谢涵、谢涵对他做了个口型:略略略。
霍无恤:“……!”
不知是不是受到太大刺激,他突然头一低, 腰一扭, 臀一摆, 身一转, 脚一跺,“不,我不能这样仗势欺人, 你们谁也不用帮我,我要靠我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
说完,人就像颗炮弹似的射/出去老远, 头也不回地跑了。
姬倾城:“……”她恍然, 是了,他一直是一个自尊心强烈的大男孩, 便摇摇头,对谢涵道:“那表哥我们回去罢。”
刚回去,第二天,梁夫人就笑吟吟叫他过来,问“约会后感”了。
谢涵脸微微一红,低声道:“欧小姐说要回去问问家中父母。”
梁夫人心神一松,看他这难得的害羞样,遂打趣道:“涵儿今日怎么了,莫不是抹了胭脂出门?”
与此同时,招贤的第一轮、第二轮考核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
这一日,姬朝阳来了谢涵府上,“听说你想娶欧家小姐?”
她今日穿一件绣着孔雀翎羽的彩色锦衣,绢鞋上坠着明珠,耳坠用两颗七彩珠子制成,雀头钗垂下一颗红色玳瑁珠落在眉间,当真人美衣鲜、光彩照人。
这使她这句颇为无礼的话也显得可爱起来。
至少谢涵没有生气,只仰头问道:“有何不可么?”
他问的煞是认真,倒叫姬朝阳不好说什么?有何不可呢?他找上欧氏,可是甚好、甚好。
她蹙眉,“昔日你与厌阳天比剑后,欧小姐钟情与你,当时你贵为齐国太子,对这份感情弃之如敝屣,宴会上对欧小姐对你的维护不予丝毫理睬;现在,你流落会阳,无所依靠,就找上欧小姐,想利用她背后势力。谢涵,我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
“哪种人?”
“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姬朝阳神情染上一丝厌恨,“视婚姻大事如买卖,视女子终生幸福如草芥。”
“怎么?”谢涵想了想霍无恤那欠揍表情,模仿着他样子,吹了口哨音,“谁又不是这样呢?姐姐以什么立场指责我?”
“还是说――因为我不像阮明善,叫姐姐失望了?”谢涵站起身,来到姬朝阳面前,笑吟吟的眸子里似有若无的恶意。
姬朝阳浑身一颤, “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谢涵笑了,“姐姐,我知道你曾遭逢大变,因而愤世嫉俗。但谁的路又是一帆风顺?姐姐的痛苦我不曾感受过,但我所经历的一切也一样是姐姐你一辈子没经历过的。
现在我想往上爬。让曾经欺辱陷害我的人付出代价,让曾经轻视我的人为我惊叹,让曾经记录我为‘昊王忽十一年冬,齐国废太子谢涵’的青史黄帛传唱我的生平。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
我不敢说自己没有过错,但至少姬朝阳你最没资格指责我。”
他锋芒毕露,双眼锐如利剑,姬朝阳微微睁大眼睛。
“不是么?”谢涵又上前半步,与姬朝阳仅剩半步距离,“姐姐你为了忘记痛苦,为了抑制精神上的创伤,放纵身体,那是你的事。可你四处掳掠美男子,诚如我没有考虑那女子终生幸福一般,你有何曾考虑过他们的幸福呢?”
随着他的逼近,姬朝阳下意识后退半步,脸色苍白,颤了一下嘴唇,忽然笑了起来,“我是个坏女人,我可从没想过要对的起谁。”她莲足轻移,上前一点,踩在谢涵脚背上,“难道我是一个坏女人,就不能说别人坏了么?”
谢涵:……很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但他今天的任务,可不是和面前女人达成“双坏”成就的。
他收敛外溢的锋锐,又是那温文尔雅的齐公子涵,“姐姐说的是,所以还请姐姐不要打搅我和兰雅的事。”
“那可不行。”姬朝阳卷了卷发尾,慵懒妩媚,睡凤眼斜斜扫他一眼,笑得花枝乱颤,“我是坏女人,不喜欢帮人,最喜欢搞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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