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长嘴了,先吃颗荔枝好不好,很甜,”叶舟把剥好的荔枝递到对方嘴边,“他说的没错,那的确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对不起呀,我之前瞒着你的就是这个,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知道了。”
真的很甜,可能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冰凉的果肉清清爽爽,顾牧尘继续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叶舟抽出湿巾,慢慢地擦手,“我不是利用你,我是来保护你的。”
“所以哥哥,我现在没有什么隐藏的事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全部告诉你,那请你也告诉我,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男朋友呢?”
顾牧尘的脸瞬间红了。
这狗日的反将一军,本来他是要占领道德的制高点,好好地揪出这小子的毛病,却被不自觉地转移了话题,又给扯到了这个方面,他没好气地吐出荔枝核,洗手的时候头也不抬:“再说。”
“不行,”叶舟上前一步逼近,“现在就告诉我,可以吗?”
语气特彬彬有礼,动作却有着隐隐强势的威胁,顾牧尘几乎被圈着按在碗橱上,一下子呼吸都变得凝固。
“还是犹豫吗?”
叶舟侧着脸,声音暗哑:“那要不要,再试一下?”
试什么?
叶舟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
带着清甜荔枝味的唇凑过来,气息相接,顾牧尘被吻到向后仰起脖子,按在台子上的指尖用力,却又被叶舟的手强势打开,被迫十指相扣。
说不上什么原因,顾牧尘心中突然满含悲怆。
底线就是这样被一步步降低的,不是要兴师问罪吗,怎么又弄得自己溃不成军,失去底线丧失原则,叶舟你无耻!丢脸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昨晚一宿没睡的后果在此刻姗姗来迟,吻了没两分钟就觉得缺氧,顾牧尘眼前发黑地向后跌去,被叶舟托着腰扶住。
还要在耳边被低低地嘲笑。
“这么快就不行了?”
顾牧尘硬着头皮:“没有。”
叶舟眼底的笑意更深:“那……继续?”
嘴角还泛着冰荔枝的清甜味儿,上午的厨房光线柔和,仿佛整个世界都笼在橙黄色的玻璃罩里,天大地大,可旁边就是散落的瓜果蔬菜,仿佛是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幸福。
这次的吻结束得很快,叶舟把脸埋在顾牧尘肩窝处,发出小小的叹息。
“还是感觉,这一切像是我在做梦。”
顾牧尘捏他的耳朵:“疼吗?”
“疼,”叶舟抬起眸子,眼睛亮晶晶的,“所以这不是梦,真的得偿所愿。”
顾牧尘本能想张口说嘚瑟什么,我还没答应你呢,可到底没好意思真这样嘴硬,只是低着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怪害臊的。
“哥哥。”
“嗯?”
“顾牧尘。”
“……有话就说。”
“宝贝。”
“……草。”
顾牧尘猛地抬头:“不要这样叫我,好恶心!”
天地良心,连他妈妈顾红娟都没这样叫过自己,小时候家人都是开玩笑般叫他小土,长大点后身边朋友基本也都是直呼名字,最多喊得亲热点叫个尘儿,他唯一一次被人叫宝贝,还是有回拿手机浏览新闻时,不知怎么跳转购物平台,误入一个直播间,里面是个留络腮胡穿粉色小背心的彪形大汉,正倾情展示自己脚上的白袜,看到有人进来后立马叫着他的昵称,说欢迎这位亲亲小宝贝来我们啵啵间哦~
顾牧尘当时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呢?”
叶舟拉着顾牧尘的手,无意识地按在那温热的手背上:“总不能还和以前一样叫哥哥……算了,这个以后再说,你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一句,是真的和我在一起了吗?”
他嗲得要命,又去蹭顾牧尘的脖子:“说嘛。”
顾牧尘被这个不要脸的撒娇劲儿弄得笑了起来,揉了把对方的头发:“那就……先试试吧。”
叶舟没再得寸进尺,知道这人不好意思,能给出这样的承诺已经是难能可贵,心跳还是那么快,几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真到了这个时刻,反而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仿佛经历了多年的跋山涉水和连续数年的高烧,终于在刹那间得以痊愈。
安静的沉默也令人心生欢喜。
那就没关系,还有那么多的时间,足够他们慢慢适应着在一起。
补觉前特意关了手机,帘子全部拉上,但还是由于过度的兴奋而有点难以入眠,这场觉就没那么安稳,做了很多短暂的梦,光怪离奇,在翻身的时候又醒来,最后彻底睁眼才发觉,已经到了傍晚的时间,而后背酸涩,手指尖都泛着麻,没能彻底解困,睡得一点也不痛快。
顾牧尘黑着脸坐了起来,非常不爽。
真丝眼罩被取下,落在粉色独角兽身上,他赤着脚下床,拉开帘子后使劲儿伸了个懒腰,看着灰色的天际已经浮现星星的痕迹,才慢吞吞趴在床上,打开自己的手机。
瞬间,无数的新消息从通知栏那里蹦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地一个个点开,首先是工作上的,因为提前交代过,真正内部人员都有心理准备和应对措施,所以急吼吼找他的并不多,基本都是向他汇报目前的事件进程。
然后是顾红娟的,言简意赅,说她和乐意趁着秋高气爽出去旅游,半个月再回来。
最后则是乱七八糟的各种询问,说什么的都有。
顾牧尘看了一圈,又点开司徒静的对话栏,想了想,决定道个歉。
人家担忧不无道理,他却直接莽上去询问,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总觉得要老老实实向朋友坦白,否则也有所愧疚,电话拨通,响了好几声却没人接,在即将挂断的时候终于接通,但对面的声音却不是司徒静,而是另一道带着磁性的低沉男声。
“喂……”顾牧尘笑着,“司徒伯伯。”
“小尘啊,”那边也在笑,“今天怎么搞得,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特意想登门拜访,物业那边却连话都不肯传,不够意思啊。”
顾牧尘坐直身子,捞起那个独角兽抱怀里:“抱歉,今天是有点忙耽误住了,您找我有事吗?”
司徒仲文的声音很爽朗,和他这个人一样,似乎永远都游刃有余:“有,不直接兜圈子了,各退一步,别把事情搞得太大。”
顾牧尘毫不犹豫:“我也在愁呢,没想到王开胜的家人直接冲到宴会厅,还被媒体拍个正着……司徒伯伯,您见识广,这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才好啊。”
说罢又叹口气,语气那叫一个真诚。
司徒仲文沉默片刻:“小尘,这事一开始是伯伯不对,但你和小静多年朋友,总不能真闹到这个地步。”
“可接下来,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顾牧尘的声音很轻:“司徒伯伯……晚了。”
生意场上难免有龃龉,这种没关系不会往心里去,但若是有人生了别的心思,就不是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在合理范围内适当避税,也是种手段,利用慈善来追名逐利,也可以理解,顾牧尘向来看得很开,只要你愿意做,落到实处,那么论人论迹不论心,都应当值得歌颂表扬。
那么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
当他明明有婚约却到处沾花惹草时,顾红娟就皱着眉头说这人薄情寡义,可世人只说他风流,似乎身为男人,能够拥有足够数量的性伴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甚至在茶余饭后提起,会被人促狭笑着,赞一句,司徒家的这个接班人,真有福气。
后来有次,顾牧尘问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司徒伯伯有那么多老婆,而他却没有爸爸呢。
“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顾红娟正戴着眼镜学英语,她年轻时拼得太厉害,很少有和儿子这样聊天的时候,终于放下手头的工作看过来,“但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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