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牧尘还在地上坐着,闻言默默地叹口气,原本还想着祈求身体健康来庙里拜拜,结果出门就扭着了脚,难道是心不够诚吗?
浅灰色的袜子往下褪,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侧面关节那里明显地开始肿胀,叶舟直接伸出手去,轻轻地在发热的皮肤上按了一下,顾牧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才缓声问道:“你能看出来,是错位了吗?”
“看不出来,”叶舟回答得很干脆,“得去骨科进行影像学检查,拍片。”
草。
那你按个什么劲儿啊,很痛的!
“我就是让你知道一下有多疼,”叶舟已经站了起来,“所以不要逞强或者拒绝,再二次扭伤的话会更严重,来吧,我背你下山。”
顾牧尘默默地放下裤腿,试图再挣扎一下:“你扶着我就行,好一段路呢。”
叶舟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嘴角终于带了点笑:“哥哥,你是喜欢疼吗?”
顾牧尘先是心虚,紧接着又是委屈起来。
什么嘛,自己也是不小心的。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那种莫名的被侵犯感再次出现,他低低地笑了下,朝叶舟伸出手去:
“小朋友,你好凶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什么,凶的时候在后面呢,咳咳
明天入V,有万字更新掉落,谢谢你读到这里,鞠躬谢谢支持呀!
——
推下预收《糙汉大哥和他的漂亮小作精》,千禧年背景,土土的
佟怀青能成为国内知名的青年钢琴家,有三个原因。
第一就是他顶尖的专业技能,第二是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第三则是这人出了名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矫情又事儿逼。
讲真,挺招人嫉妒的。
因此在接连的演出失败后,不少人都开始看他笑话,兴致勃勃地讨论这位高岭之花跌落神坛。
果然,向来倨傲的佟怀青心态崩了,远离所有的关注和镁光灯,独自一人去了处偏远小镇,坐在岸边对着夜空发呆。
陌生的动静从身后传来,佟怀青刚扭头,就被疾驰而来的三轮车创下了河。
庆幸那位刹不住车的男人劲儿挺大,单手把佟怀青从河里捞出来扛肩上,肌肉上的水珠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男人喘着气:“小兄弟有什么想不开的,千万别走极端啊!”
佟怀青抹了把水淋淋的脸:“滚。”
-
池野,寸头黑皮一米九一,会做饭会理家会穿针补衣,修单车修三轮修小孩的摇摇车都不在话下,还稍微有点囤积癖,报废的零件到他手里,没多久就能变成宝贝。
这次池野捡回来的,是朵蔫头耷脑的小白花。
小白花娇贵得一批,风吹不得雨淋不得,你冲他说话声音重了点,人就敢生病给你看。
吓得池野在床上都不敢使劲儿。
佟怀青:“?”
佟怀青:“呵,废物。”
池野咬牙捉住对方那纤细的脚腕:“我怕把你弄坏了。”
“坏了你修,”佟怀青懒懒地掀起眼皮,“你不是什么都会吗?”
——包括缝补那颗破碎的心。
身高差/体型差/肤色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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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叶舟比自己稍微高一点,因此搭在人肩膀上的胳膊就得略微抬起,腰被揽着,垂下的手腕被轻轻握着,可平衡还是有些不好掌握。
左脚的扭伤越来越痛,顾牧尘不太自然地单腿往下跳,没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
“……哥哥,”叶舟仿佛忍耐许久,终于下了很大决心地转过头,“我背你吧。”
顾牧尘的胸口剧烈起伏,喘息着扭过脸:“嗯?”
刚开始他强撑着要自己走的时候,叶舟也没坚持,都扶着走了好一段了,怎么这会又突然要背着了。
“这段路不好走,”叶舟柔声道,“我来吧,万一再扭到,会很疼的。”
别喘了。
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
顾牧尘额前的头发有点湿,软软地垂了下来,嘴唇红润得要命,眉头因为疼痛而轻拧,看了眼前方曲折崎岖的山路,决定还是投降。
……最重要的是俩人出来都没带手机,放在禅房了,连叫人过来接一下都不行。
伏在对方的肩头上,顾牧尘没来由地害臊起来,叶舟看起来身形纤细,近距离接触了却能感觉到明显的力量,由于发力而微微隆起的肌肉充满弹性,肩膀很宽,胳膊穿过顾牧尘的腿弯,妈的,居然还是握成拳的绅士手。
顾牧尘是单亲妈妈抚养长大的,姥爷又严厉古板,自小到大,他还真没被一个男性这样子地背过,被托起的感觉奇妙极了,又带着稳稳的安心,临近中午太阳更大,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林影斑驳,他伸手为叶舟遮挡阳光。
回去的途中又遇见吃醉的小鸟,三三两两地躺在地上,有两只应该已经醒酒了,懵懵懂懂地扑棱长长的翅膀,晃悠着站起来,脚爪在石子路上歪歪地蹦那么几下,整只鸟就又“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聚众饮酒,”顾牧尘被可爱到了,他太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心都变得软和起来,“还好几场呢。”
温热清浅的呼吸落在耳畔,叶舟无奈地笑了下,拳头握得很紧,沿路高瘦的树枝沙沙地晃动,天际有很小的一枚白色的圆月亮,从石阶走回庙宇的路短暂又漫长,昨夜下过雨,空气还有点湿润,连带着石头下的苔藓都湿滑,这是导致顾牧尘滑到的罪魁祸首,拿眼看过去会发现长得油绿旺盛,哪儿都是。
顾牧尘也在看,他一手给叶舟遮着刺眼的太阳光,掌侧偶尔会碰到纤长的睫毛,被轻轻地扫那么一两下,痒酥酥的,右手搭在人家的肩膀上,好整以暇地四处乱看。
“瞧,树根那里有蘑菇,”他指给叶舟看,很快又被别的所吸引,“那是梨子吗,能吃吗?”
说也奇怪,顾牧尘来这里好几次,怎么要对着一个初次踏足的人问东问西,可能是因为被人稳稳地背着,两条腿都在自由地晃,不在乎规矩了,反正也没人看见,小斑鸠都贪心地吃醉了,那他今天也能放肆地做个小孩。
叶舟跟着抬头:“你要摘吗?”
“不要了,”顾牧尘笑道,“这梨看起来还没熟呢,瞧着就酸。”
离后门还有几步的时候,顾牧尘死活不让叶舟背着了,倔强地坚持自己单腿蹦进去,还不要人帮忙搀扶,叶舟跟在后面虚虚护着,只在经过门槛的时候托了一把胳膊肘,就立马松了手。
这会儿正是僧人们吃午饭的时间,后院静悄悄的。
“屋里有喷剂吗,”叶舟出了汗,睫毛都是湿润的,“得拿来消一下肿。”
有个半大的小和尚从外面跑过来,嗓音脆生生的:“我有冰棍儿,可以吗?”
“谢谢你,”叶舟蹲下看他,接过那冻得梆硬的冰棍,“作为交换,送你这个好不好呀。”
右手摊开,掌心里躺着一颗糖果,粉色包装袋,看起来是水蜜桃口味的,得了奖励的小和尚抓着糖离开,小小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顾牧尘已经坐在后面的床上:“你还随身带着糖啊?”
“嗯,我有点低血糖呢,怕晕,”叶舟找了块干净的布,包裹住手里的冰凉,“我给你敷一下,歇歇脚我们就回去。”
裤管向上捋起,常年不见光照的脚腕洁白纤细,右侧那里变得红肿,向下是赤着的脚,刚刚褪去了灰色的棉袜,似乎还有点羞赧地向后蜷缩,瘦削,像被层层剥掉外皮的新笋,原本是属于成年男性的干净有力,却由于那点的扭伤,显得青涩又脆弱的隐秘。
叶舟在前面半跪下来。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只梨子,挂在枝头,伸伸手就能摘握在掌心,他一定是走得太急太慌,又被那只温热的手挡去了阳光,否则为何会觉得有些眩晕和错觉,认为眼前的脚腕,纤细到能被他轻而易举地单手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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