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乘电梯下楼,时添的手里不仅多了一个爱心午餐便当盒,还有阿姨精心准备的奶昔和水果杯。
坐上自己的奥迪,时添把水果杯和奶昔分给了陈助理一半,很快就被陈助理一扫而空。
一大早吃饱喝足,陈助理的心情非常不错,渐渐已经开始哼起了小曲。
开车行驶到中途,正在等红绿灯时,他忽然听到时总开了口:“小陈,把车停路边一下。”
马路对面是一个规模不大的老商场,一层全是卖各种小商品的店铺。刚在路边停好车,他便看到老板从裤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径直朝着一家刚刚开门营业的中药店走去。
几分钟后,时添拎着满满一袋中药冲剂回到了车里。
闻到袋子里中药散发出来的气味,陈助理捂住鼻子,脸上露出了窒息的表情:“时哥,这什么东西,好臭——”
没等时添回答,他已经看到了印在药粉外包装上的一行小字:
【主治:骨关节炎/骨硬化-口服-一日两次】
陈助理心里隐隐有些讶异,不明白时总为什么突然要买治疗骨头关节的药。然而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他也没来得及问,只能硬生生把疑问吞进了肚子里。
踩点到了公司,陈助理端着刚接好的咖啡走入时添办公室,发现时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前的草莓奶昔发呆,像是在走神。
接过他递来的加糖咖啡,时总意味深长地抬起眼:“小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时哥你说!”
沉默半晌,时添缓缓开了口:“如果有个人,不是你的亲朋好友,你们原本来往很多,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就没交集了。”
“你们平时都在一个城市,明明有你的联系方式,但他却从不联系你,也从来不出现。”时添转动着手中的笔,“但一次偶然的意外,比如你生活中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和危机,他突然就回来了,然后开始主动联系你、接近你,想要给你提供帮助,无论是以金钱还是什么别的方式。而那些试图塞给你的东西,甚至比你原本失去的还要多。”
“你说……这种人到底是什么心态?”
听到时添的这番话,陈助理思索了一会,忽然间灵光一闪:“时哥,你在说卖保险的人?”
这下轮到时添愣住了:“……什么?”
“我姐的保险经理就是你说的这样啊。”陈助理认真地开始分析,“给我姐推销保险的时候可殷勤了,每天要给她打好几个电话约她出来见面。等她成功交钱签约保单以后,他就和我姐完全不联系了。”
“去年我姐不是做乳|腺瘤切除手术吗,”他接着道,“听说我姐要做一个大手术,需要花不少钱,她的那个保险经理就主动联络了她,说要给她赔付。最后保险公司替她付了大部分手术费,我们家里基本都没怎么出钱。”
“保险经理就是这样的,平时要是身体健康,一切顺利的时候才不会管你,只有出事的时候才会联系你给你赔钱。”说到这里,陈助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姐当时还和我开玩笑,说如果不是因为生这场大病,她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给她卖保险的那个人了。”
听到陈助理的这番话,时添停下了手中转笔的动作,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陈助理离开后,他拿起桌前手机,鬼使神差地进入了达诺菲的全球官网。
只是一眼,他便在首页的“高管名单”里看到了Milton.Zhou那张看起来很欠揍的俊脸。
盯着屏幕上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他如同自言自语般地喃喃开了口:“保险经理啊……”
【当你平安顺遂,无病无灾的时候,他是不会出现的】
这是小陈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他想问小陈,那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突然回到你的身边,和你重新开始产生交集呢?
仔细一想,分手后的这八年间,他一共就见到过周斯复两次。
第一次是在纽约,他被祁家的三少绑架,差点被撕票的那一次。
第二次就是现在,经历季源霖的出轨和欺骗,他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
这座城市的大中型企业经常举办各种联谊活动,他们其实偶尔也会在酒会上见到彼此。可每次共处一室,周斯复都只是远远地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过。
陈助理的这番话,使他终于意识到了一直忽略的一点。
曾经的他,感情一帆风顺,事业蒸蒸日上,生活幸福美满。如果他一直这么幸福快乐下去,周斯复或许此生都不会靠近他一步,他们永远只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然而,八年过去了,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姓周的就这么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答案其实再简单不过。
——因为他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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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禹集团,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周一刚回到办公室,季源霖就接到了助理秘书白然打来的请假电话。
白然在电话里一边咳嗽一边告诉他,这周末回家以后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后来才发现得了重感冒,估计今天要请一天病假了。
听到电话另一头白然浓重的鼻音,他表示非常理解:“如果不舒服可以在家多休息几天,毕竟身体要紧。”
“……谢,谢谢季总。”白然的嗓音沙哑中有些发闷,“……我会再给HR发个邮件的。”
用笔尖轻敲桌面,季源霖微微张开口,想对电话里的人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就在上周五,小熙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他约自己这位新秘书单独吃晚餐的消息。由于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小熙匆匆闯入餐厅,当着自己的面狠狠扇了白然一巴掌。
带着成熙回家后,他第一次对成熙冷了脸,让他这几天不要来公司找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今天的所作所为。谁知道这小孩看到自己动了真格,立刻又红了眼眶,像只小猫一样钻进自己的怀里示软,脸上的表情可怜兮兮的,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一看到小熙这样,他又有些心软了,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把人赶走,而是抱上床哄了一会,好不容易才哄好。到了后半夜,小熙一定要拉着他做,还硬要他对天发誓,自己对新来的秘书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刚才原本打算问白然一句,问他脸上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去医院看看。但作为周五那起事件的当事人之一,他怎么也放不下面子对下属开口。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邀约,白然也不会平白无故被小熙打那一巴掌。
点了点桌面,示意助理将刚送来的文件放下,他正要挂断电话,忽然听到白然在手机里有些迟疑地出了声:“那个……学长——”
沉默了数秒后,他听到了白然在电话另一头略带恳求的艰涩声线:“……学长,你,你能不能先别挂电话。”
“嗯?”
低头翻阅着桌上的会议资料,季源霖忍不住挑眉,“怎么了?”
“我,我——”
在电话里莫名倒吸了一口气,白然从胸腔里压出一串艰难的咳喘,说出来的话有些字不成句,“我想,嗯——我想听着学长的声音……”
听到白然的话,季源霖拿着手机的手骤然一僵。
电话另一端。
发现对方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而是就这么保持着通话陷入了沉默,祁为琛的嘴角微微擎起,眼中流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
将白然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扔到床头,他掐住床上人纤细的后颈,将青年又一次深深地按进了被褥里。
不紧不慢地躬下身,祁为琛凑近白然耳畔,对着正在全身颤栗的青年微微启唇:“真乖。”
“我要是你,就会忍着不发出声音。”
缓缓松开白然的脖颈,祁为琛收拢五指,温柔地拨开了青年早已汗湿的额前发丝。
轻轻啃咬青年充血的耳垂,他戏谑般地笑出了声,“要是让你老板知道,你被别的男人艹了三天三夜,回去后还要想尽办法勾引他,他心里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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