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梦里倒是没被打上过暴发户这种标签,毕竟不管怎么说也姓谢。
就是私底下被笑的没教养的次数一点都不少。
说起来……像是薛策这样的人,好像梦里也见过不少,而且基本都是白软的朋友。
不过李珩认为他们要比薛策有脑子很多。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无意中说出的“暴发户”三个字,刚好精准戳到了薛策的痛点。
薛策高中是在私高分校读的,虽然对外也说是私高,但师资和私高有很大差别,平时也不会一起上课,最多是在元旦之类的节日上联谊一下,两边一起半个活动。
薛策作为分校的学生,去本部的时候,就听过本部的学生在背后——甚至光明正大地笑他暴发户。
但他哪怕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的白鞋子确实被本部只凭成绩考进去的学生踩了一脚,踩脏了。
道歉了又怎么样?
谁知道那个人是真的不小心,还是眼红他脚上的限量呢。
如果说之前薛策还有点猫抓老鼠的意思,享受居高临下,一点一点把对方弄到无地自容的那种快/感,听到这几个字后,那种胸有成竹便迅速被恼怒取代。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薛策深深吸了口气,面露嘲讽,“你也就只能靠贫瘠的想象力随便揣测了,毕竟之前没有真正见过有钱人。”
“为什么怀疑是你偷的?因为你用着几万块钱的笔记本电脑和相机,手机也是最新款,却只能吃得起食堂最便宜的窗口,用的也是学校小卖部两块钱一只的笔。”
他轻蔑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实都说了出来。
“你难道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每次我在宿舍试探有关家庭的话题,你总是会表现得很尴尬,一副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样子。”
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打肿脸充胖子,故意表现得很风轻云淡吧?”
薛策呵呵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家很有钱,丢了一支笔不算什么,可能我转头就忘记了这件事,才打算偷偷下手,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
“但是很可惜,那只被你拿走的钢笔虽然不贵,但对我来说意义很重大——”
他扭头,看向从刚刚开始就满脸为难的辅导员,“老师,不用查了,我还是觉得直接报警比较好。”
“?!”
刚刚钥匙拧开门的卫卓伟手腕抖了抖。
跟在他后面,手里还拎了水果的林墨更是吓了一跳,差点没把袋子丢下来。
“先进来。”辅导员给他们使眼色。
大中午的,学生基本都在宿舍,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得整栋宿舍楼都知道。
然而卫卓伟没看明白他的暗示,“老师,怎么好端端突然要报警?”
“有小偷进宿舍了?”
辅导员只好自己过去关门,又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老师的意思是,刚好你们也都在宿舍,就当着薛策的面,把自己的东西都检查一遍,证明自己的清白。”
“还要搜身。”薛策补充,“万一就藏在身上呢?”
“你刚刚不是已经认定是我拿了你的钢笔了吗?”李珩不理解。
“也有可能是协同作案,只是你嫌疑最大而已。”薛策直认不讳,“毕竟你的动机是最充分的。”
李珩被气笑了,“证据都没有,一张嘴推断出来的动机?”
“我亲眼看见了,我说的话当然可以作为证据。”薛策冷笑,“就算现在嘴硬不承认,等警察过来,也有其他办法让你们坦白。”
“……老师,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没道理,而且侵犯了隐私吗?”
卫卓伟同样困惑,“就算薛策怀疑钢笔不是他自己丢的,而是我们偷的,也要拿出足够证据,才能搜我们的东西吧?”
“那不然我说手机丢了,我怀疑是薛策偷的,那我是不是也能去翻他的东西?”
“我会拿你的手机?”薛策轻蔑,“几千块钱的东西,掉在路边我看都不看一眼。”
和他相反的,是林墨的态度。
林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脸上浮现出犹豫、挣扎,过了片刻,才下定决定似的,开口:
“……那是不是只要查了我东西,没找到,报警的时候,我就可以不用在了?”
卫卓伟愕然,“你……”
“我、我一会儿还要去图书馆,我,早点查完的话,我就早点过去了……”
林墨低下头,“……而且下午也有课,万一耽误上课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其他人,但心里仍存有侥幸。
然而薛策并没有他的配合就网开一面,态度变得宽容。
“不行。”
他很干脆地堵住了宿舍门,意思很明确,“你们也可能用这种方式互相包庇,最后相互分赃。”
在警察过来之前,这几个人谁也不能出宿舍。
“艹,有病吧。”
李珩听见卫卓伟骂了句脏话。
征得本人同意之后,辅导员已经去检查林墨的东西了,检查得相当仔细。
他甚至一边检查,一边做薛策的思想工作,希望他不要报警。
“说不定只是误会,等笔找出来,我让人给你道个歉,写个保证书。”
辅导员也是为其他几个学生考虑。
这件事闹到了,不管是学生还是学校,脸上都不好看,“当然,过肯定也会记的,能在校内解决的事就没必要报警,对不对?”
“您还不如先查一下薛策自己的位置。”卫卓伟没什么好脸色。
他认为辅导员本质上还是在拉偏架,“说不定是他自己不小心丢哪了。”
辅导员没回答他。
“都超过立案金额这么多了,为什么还不报警?”薛策反问,心里对辅导员的印象也不是很好,觉得对方太胆小怕事。
李珩在他和辅导员说所谓的“原则”和“道理”的时候,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我已经报警了。”李珩实在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什么废话。
S大不远处就有个派出所,警/察很快就能过来。
薛策发出一声满是不屑的嗤笑,“你不会以为自己主动报警,就能洗清身上的嫌疑了吧?”
他没有再打报警电话,而是打电话给了家里的秘书,让对方现在过来学校一趟。
至于为什么是秘书,而不是公司的法务,是因为比起兼职的法务,秘书派头明显更足一些,而且也更通人情世故。
“……嗯嗯,不要告诉我爸爸,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的,让特地你来一趟主要是这样更保险。”
薛策也挂断了电话。
他不觉得李珩这种家里没权没势的大学生能翻出多少风浪。
“要是没在宿舍搜到钢笔,我会让秘书和警察一起,直接到你家里去搜。”
找到之后直接立案。
李珩还没说什么,卫卓伟就先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你以为警/察都像你一样没脑子,随便就闯到别人家里?”
卫卓伟本来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顾着点舍友情面。
毕竟没有意外的话他们要在一个屋檐共同生活四年,因为一点小误会,刚开始就把关系闹僵不好。
但显然,薛策是那种给几分颜面,他就会主动凑过来打你的脸的类型。
“越缺什么就越显摆什么,讲的就是你这种人。”卫卓伟这样说,“你越是口口声声钱不多,越显得你有多在乎那几个钢笔钱,真low。”
“你能拿出来?拿不出来就不要哔哔。”
都已经明摆着撕破脸了,薛策也不打算再玩之前那套,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优越和高傲,“说得好像你能拿出来五万块一样。”
“你能拿出来?”
他轻飘飘扫了眼卫卓伟,“我身上还剩十几万,同样的钢笔还能买好几支,你猜我为什么要揪着那支笔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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