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往外拐,我只是换了个方向。”李珩把这他口上的这顶大帽子摘下来,逻辑流畅清晰,“我回去之后要告诉妈妈你把三哥当外人,说我胳膊肘往外。”
谢思之:......
他被不轻不重噎了一下。
在谢思之的观念里,弟弟不偏向自己就是胳膊肘往外,不论对象,倒不是像少年曲解的那样,真的对谢笃之见外。
“行行行。”谢思之象征性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语气敷衍,“没有胳膊肘往外拐,是窝里横行了吧。”
李珩干脆没理他。
农场的工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出那种氛围,加上雇主之前介绍过,说他们都是她的孙子,忍不住夸奖他们感情真好,同时还有点羡慕地表示说也想和女朋友多要几个孩子。
他是独生子女,也没有什么表亲。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在他拍了拍母马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胡萝卜当做奖励的时候被他自己否定了。
理由是照顾孩子要比照顾马麻烦很多,他还想和女朋友享受二人世界。
有谢笃之帮忙在旁边翻译,李珩理解得要比之前快上很多,加上储备的词汇量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有限,渐渐也跟上了交谈的节奏。
不过,在被问到准备给小马起什么样的名字的时候,少年还是卡住了。
之前在视频电话里他们有提到过小马的事,可他那个时候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过来欧洲,只是口头答应会好好想,实际上连字典都没有翻开过。
尴尬是谢笃之帮忙化解的,他表示在他们的国度,起名是一件非常慎重仔细的事情,又举了例子——不过李珩其实没太听懂青年到底举了些什么。
哪怕谢笃之的语速相较来说慢上不少,但“象征祝福”后面的那一大段长难句还是成功把他绕得大脑有点发晕。
“是生辰八字,还有一些五行相关的理论。”谢笃之轻描淡写地开口。
李珩顿时有点理解为什么雀斑小哥看自己的目光中会突然多出尊敬,伸出大拇指夸他厉害了。
“可是我不懂,我只是......”他试图向谢笃之解释,“我本来打算查字典,或者是按八骏图给它起名字。”
对方说得那么严肃,让他有一种人如果名字起得不好,眼前的外国人可能会大失所望的感觉。
谢思之从刚刚谢笃之面不改色,表示名字在东方具有某种力量,和命运存在关系的时候就已经在忍笑了,听见幼弟这么说,一不小心,没有憋住。
“他就是唬斯利安,让他不要问这么多的,你怎么也当真了。”他一边用中文肆无忌惮地嘲笑少年,一边又迅速切换成异常流畅,语速飞快的英语,告诉在场唯一的外国人,自己刚刚想起好笑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好笑的事——他按照谢笃之刚刚的说法,随口编了个故事。
李珩这才知道雀斑青年叫斯利安。
“难怪你妈妈跟我说你坏心眼多。”相对传统的谢奶奶听完故事,恨不得找一根拐杖敲他,“要是人家当真了怎么办。”
她倒也没有真正去拂谢思之的面子,直接说他在胡编乱造,而是相对委婉地告诉斯利安,这只是在他们国度的传说,现实中并不存在那么神奇的事情。
然而,斯利安明显对此那个故事深信不移,甚至用维京人的事迹佐证传说往往和现实存在密切的关联。
李珩又有点跟不上他还夹杂着其他语言的语速了。
“你干的好事。”
关于传说的讨论最后以谢奶奶使劲瞪了谢思之好几眼结束,她转而和斯利安谈论起马场,试图消掉对方对祖国升腾起的浓厚兴趣。
在谈论到这个话题前,李珩一直以为这个农场就是他们之前在视频电话里提到的升学礼物。
然而并不是。
谢奶奶要送给他的马场,更确切一点说是几乎什么都有,里面甚至种了麦子的大农场其实并不在本地。
而是在美洲。
那座农场是他们去年拜访谢爷爷其他兄弟的时候买的,说是打算换个昼夜相对均衡的地方定居。
结果没住到几个月,还是觉得之前住的地方好,治安也相对稳定,就干脆雇了人管理,又跑回来住了。
她刚刚和斯利安说的,是希望让他有空通过电话或者视频教导一下那边的工人,怎么才能把马蹄修整得更漂亮。
“不错,二哥支持你毕业去当农场主。”谢思之砸了下舌,竖着大拇指表明态度,“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让二哥当副农场主没有问题吧?”
他对农场的收益,还有一些固定的资产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突然记起来那边相对开放,持木仓合法,且允许狩猎,所以才蠢蠢欲动。
“二哥还能教你骑马。”他说,突然觉得在人生履历里再添加上一项曾作为牛仔的过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样一来,等他老了,他就可以很骄傲地拿出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特别意气风发地告诉那些试图在自己面前逞威风的小伙子们,他们和自己比起来还差得太远。
“才不要你教。”李珩试图趁他不注意时候吐舌头表明自己的嫌弃,因为不熟练,被谢思之当场逮住。
“除了我,以为还有人能教你?”谢思之挑眉,忍不住掐起腰,“大哥?他连自行车都不会骑,你还指望他能骑马?”
“至于老三——”他特地挑衅地看了一眼谢笃之,难免得意。
“我会骑马。”谢笃之抬眼,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假的。”谢思之一口咬定,“不可能。”
凭借他们家的条件,几乎没有什么样的兴趣爱好是不能选择,家里没办法支持的。
他记得自己差不多是在初二的时候在哪里看到了赛马视频,当天回家就兴冲冲表示自己要学马术,不准备再去之前的那个射击班了,剑道也打算退掉的时候,谢夫人也是叹了口气,问他能不能下次能不能把爱好坚持得再久一点,重新给他找了专门教马术的老师。
他不但自己学了,还拉上了当时的几个好朋友,并在小有所成之后相当不怀好意地邀请了谢慎之和谢笃之,准备看兄弟的笑话。
结果两个人谁也没有给他面子,一个要学小提琴,另一个则干脆把手提电脑的屏幕转过来,用一堆红红绿绿的走势图诉说自己的不屑。
不争馒头争口气,要不是因为有他们刺激,谢思之觉得他的马术也不可能会一直坚持学到到升上高中。
虽然高中他就跑去打游戏画小人了,但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去什么马术俱乐部之类的地方玩上几把,就算参加比赛水平不够,教人入门,怎么上马,怎么踩马镫完全是绰绰有余。
除非谢笃之每天睡觉之后还能在梦里学习——就像那种时下比较流行的玄幻小说那样,自带什么空间和老爷爷,不然谢思之实在想不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他哪来的时间,而且他还完全不知道?
“老三,你什么时候学的?”他使劲盯着谢笃之的眼睛,咄咄逼人,试图找到对方说谎的证据,当面拆穿。
他只觉得这又是个打击其他人的同时抬高自己地位的好机会。
何况他还记得笔记的事。
他利用学长身份套近乎,好不容易找了个年级排名还算不错的学妹,把笔记要过来,花了好几个晚上才伪造出一份谢思之牌状元笔记,满怀期待给弟弟送过去,却得到了对方根本不缺参考的噩耗。
感谢和感谢是不一样,尤其是他在知道那些参考还是谢笃之没多久前专门请老师编的之后。
这次总不能还是给老三当嫁衣吧?也该是机会轮到他好好展示了!
“之前出差的时候,和一个合作商去看过比赛。”谢笃之面不改色,目光坦荡,“看比赛的时候顺带学了一下。”
更合作商去看赛马确有其事,他也不算说谎,只是不是在当时学的骑马,而是在更久——久到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一番奇妙的际遇,人生能重来一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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