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白软确定他对自己来说,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白软喜欢对方那种明明戒备,又因为本性的柔软、天真,一次次把弱点透露给自己看的样子。
他觉得,好可爱啊。
然而对方眼里不是只有他,他对亲人,对朋友,甚至对陌生人,都会怀有一种期待,白软在喜欢这点的同时,也深深厌恶这样的特质。
在对方过来找自己,很困惑又天真地问如果他能发誓、或者什么协议,不会要谢家的一分财产,他们是不是就能好好相处,他就不会再其他家人面前搬弄是非的时候,白软其实非常生气。
对方还是更在乎谢家人,在谢家人面前,他这个予爱予恨的人无足轻重,只是之一。
白软不要之一,他要独一无二。
比起常规的,可以被操纵,轻易能改变的喜欢,白软要的是记住,是深刻,是不分场合的支配。
他需要对方只能看到自己。
只是用了小小的计策,他就说服谢家人将对方逐出家门。
谢家人以为他们只是让他吃一段时间的苦,意识到没有家人的支持自己什么都做不成,变得更乖,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向往外界,意识到家人的良苦用心。
但在对方心里,这种举动就已经是放弃了。
他被放弃了,还能再依赖谁?
白软让人抢走了他的银行卡,等他无路可逃,可怜兮兮,拨通自己的电话,向他求助。
而他会很慷慨地伸出手,把他关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让他意识到全世界会对他好的只有自己。
他在对方的手机上做了手脚,不论是联络谁,拨打谁的电话,最后他打通的,只会是他。
尽管有关未来,白软还有一些发展没有在梦中看见,但他无疑相当确定,最后他的确得到他了。
除了他会好心,对方还能乖乖去哪里呢?很早就没有联系的同学,还是远在国外、半点都不知情的祖父祖母?
“哥哥,你是不是想说这样是不对,这不是真正的喜欢,然后用大道理反驳我?”
白软嘘了声,笑容有些狡黠,“但是我知道你认为的喜欢是怎么样的——就像我之前对林墨演的那样,对不对?”
李珩只是冷冷瞪着他,那股作呕的欲望终于还是盖过了理智——就在白软用那种浑然不在意的语气提起林墨的时候。
他把胃里面的酸水全吐出来了,弄得沙发和面前的茶几一片狼藉。
白软好像意识不到他有多恶心,反而很细致熨贴地抽出抽纸,把那些污渍全都擦得干干净净。
“小珩哥哥,你要喝水吗?”他问道,“我可以喂你。”
李珩戒备地盯着他看,心里想的却是他所谓的时间不多到底有多长,这场谈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他已经放弃探究白软有什么目的了,白软表现得完全不像正常人。
“你不配谈喜欢。”他这样对白软说,因为刚刚吐过,喉咙还带着点哑,“你只会让人感到恶心。”
“我并不在乎,哥哥你也只要习惯就好。”白软不为所动,听到“恶心”两个字时,甚至眉毛都没有皱那么哪怕一下。
他表现得相当坦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像对林墨那样……”
李珩听不下去了,大声让他住口,偏偏又控制不住那种胃里反酸的反应。
几乎要弄得他整个人都崩溃的恶心。
而白软只是带着点可怜地看着他:
“哥哥,你想要的那种喜欢有什么好呢?他能经得起多少猜忌和考验?只要一点意外,一点非常微不足道的误会,它就能瓦解掉。”
“朋友如此,亲人亦然,哪怕是爱侣,所谓的另一半灵魂,也没有办法抵抗时间带来的各种变量。”
只有他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白软发出一声叹息,“你看,不管是爸爸妈妈——或许我应该喊大姨和大姨夫?还是大表哥和二表哥,都是这样。”
“还有那个冒牌货。”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偏过脑袋,伸手拧开旁边的矿泉水盖,喝了一口,又把瓶子举到李珩面前,“哥哥喝点水吧?多补充水分对身体有好处,你刚刚都掉过很多眼泪了。”
李珩干脆闭眼,用冷硬的拒绝表明态度。
尽管思绪还是混乱,但他大概已经弄明白了,白软应该也和他做过同样的梦,只不过他能分清楚梦和现实的区别,而白软好像把两者完全弄混淆了。
“他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了,毕竟我也没有掩饰的打算。”
“哥哥,你以为他对你是哪种喜欢?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不含任何欲/望?”
提起谢笃之,白软的态度依旧轻蔑,“你以为他和我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他之所以了解我,能知道我的动向,不过是因为我们勉强算同类罢了。”
“我想怎么对你,他就会想怎么对你,甚至会比我更过分,毕竟我从来不要求哥哥你那种正常人会有的喜欢。”
怕也好,惧也罢,白软并不在意。
他更不需要那种对方对所有人都会有的喜欢,甚至于爱。
就像他小时候有过的那只被缝了好几个补丁,再也没有原本漂亮的熊玩具,他只要确保自己拥有就好了。
到现在,那只奇怪的熊玩具依然锁在他的柜子里面。
他对待李珩的态度,其实有点像对那只玩具熊。
不管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他看中了就是他,不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会得到。
“只要你是我的就行了,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对你的。”
“可是谢笃之还会要求你去爱他,不仅要在肉/体上拥有你,也会要求你的精神归属他,以此控制你,束缚你。”
“……就算是这样,那也比你说的胡言乱语要好!”
李珩不知道是第几次用“恶心”形容他,“而且三哥才不会像你这样……”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白软刚刚的反应,干呕的冲动又上来了。
“恶心?”白软笑眯眯,自动补全了他下面的话。
“卑鄙下流。”李珩咬牙切齿,仍然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要打个赌吗?”白软扫了一眼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或者说,是今天的第二份礼物。”
“接下来,我会对哥哥你做一些你口中很卑鄙下流的事,从简单的亲吻开始。”
不过现在还剩余的时间应该不足以支撑他做到最后一步,谢笃之的动作太快了,就算他看到过未来,一定程度上能未卜先知,给对方制造阻碍,恐怕也拦不住对方多久。
“我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白软慢条斯理,“哥哥有了解过男性和男性应该怎么交/媾吗?”
“不管了不了解都没有关系。”他自顾自地开口,伸去解李珩衬衫最上面那粒纽扣,“我了解过,也梦到过你哭的样子。”
李珩的挣扎被很轻易地镇压了,他手上是那种自扣绳,不依靠外力,根本没办法解开。
“你觉得我会因为自己被狗啃了一口,就留下心理阴影吗?”李珩竭力控制自己不在对方面前露怯。
“我知道哥哥内心非常坚韧。”白软说,“只是,就算你不在意,那个冒泡货呢?”
“你说,要是他过来找你的时候,看到了我留下的那些痕迹,他会怎么想?”
“我们打个赌吧。”
他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我赌,他之后绝对会躲着你走的,你们的关系再也没办法回到之前那样了。”
“就算你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不知道他对你也怀有欲/望。”
占有欲就是这样一种容不下任何所谓污点存在的东西。
除了给对方一个教训之外,这才是白软冒险过来主要目的。
他要播种一片合适的土壤,在里面埋下一粒种子,然后等待种子发芽,再来收获自己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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