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和辅导员请假也是请的半天, 上课下午上课之前应该能赶回来。
谢笃之的公司他没多久前还去过,印象很深,这次没有绕路。
前台见到他,有点意外, “是来找谢总的吗?”
李珩点头, 问她谢笃之大概什么时候有空, 能预约到,又被她笑着引导到了另一个电梯间。
公司各部门上班时间不是完全一致的, 这个点, 之前那个电梯间要等很久。
“不用预约,谢总随时有空,直接去二十九楼就好~”
前台记得今天老板没有任何会要开,何况, 以他们老板的弟控程度, 就算没空, 估计也会想办法变成有空的。
把少年送走,前台没有急着在工作软件上给近日以来明显脾气好了不少的老板汇报,而是先在自己的打工人小群里乐呵呵发了几张照片, 光明正大摸了会鱼。
估摸着电梯快到二十九楼, 她才点开了和老板的聊天框, 以相当公事公办的态度把“您弟弟来公司了”这件事告知了对方。
堵上今天的茄汁肥牛盖浇饭,她敢肯定弟弟是临时决定要过来的, 老板还蒙在鼓里。
想到之前公司传的那则八卦, 前台甚至还有点坏心眼地期待, 弟弟君上去的时候,老板正在冷着脸训人。
——然而谢笃之没有训人。
谢笃之正在回复周六周日堆积的工作邮件。
听到敲门,他还以为是助理过来送文件,沉声说了句:“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钻进来的人却不是他以为的助理,或者其他的公司高层。
“……今天不上课?”谢笃之嘴唇嗡了嗡,有些惊讶。
他清楚李珩的课表时间,甚至还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上什么课。
周一上午是社会学概论和大学语文,下午是大学外语。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他心里就闪过了一丝类似恼悔的情绪——不应该以这个作为开场白的,上来就问为什么不上课,太严肃,给人的感觉也太不亲近。
“我和辅导员请了假。”
李珩带上了门,“三哥现在在忙吗?”
要是谢笃之早上忙,他就把语言组织得再清晰一点,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再说。
“不忙,早上没有重要的事处理。”谢笃之摇头。
又问:“怎么突然过来?”
还没有提前和他说。
谢笃之不是需要提前去准备话题的类型。
在商场,或是一切能涉及到利益的社交场合,不论什么样的话题,他都能做到信手拈来。
他感觉自己只是有点太意外了。
——应该问“昨天和舍友出去玩得怎么样”,而不是问怎么突然想到过来的。
“有比较重要的事……关于墨墨的男朋友。”李珩深深吸了口气。
谢笃之“嗯”了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也等他继续往下说。
昨天出门前,李珩把他们宿舍被舍友男朋友约出去吃饭的事告诉了他,还特地提了那家私房菜馆的名字,说起家里没喝完的花茶。
然后,直到互道晚安,对方就再也没有发过有关这件事的消息给他。
谢笃之推测这次会面应该不太愉快,但又没有不愉快到必须要和自己说的地步,在少年开口前,更是没有设想过他会为了这件事专门过来。
是品行吗?不,品行远不至于,只是品行问题的话,文字或者语音就能沟通清楚,而且也不会显得这样迫切。
难道说,他那个舍友,林墨,交往的男朋友是他们认识的什么人?
谢笃之首先排除了亲属,把筛选范围缩小到他们都认识的人、并且不在S市本地的人里。
李珩提到过,他的舍友是网恋。
顾明月不太可能,顾明月性格实际上很骄傲,不会喜欢过于自轻的人——之前被他打发走的安德烈也是同理。
假如是他们,昨天聚餐结束,回宿舍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了才对——甚至不用等聚餐结束。
而且也绝不是这种凝重的态度和语气。
他们共同认识,但是由于不确定原因,他第一时间没有被告知,又要让少年特地跑过来一趟的,应该是谁呢?
谢笃之想起他进来时眼中还残着些许未褪的不安,困惑的同时,心中差不多有了答案。
“……白软?”
“墨墨的网恋男友,是白软。”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李珩吓了一跳。
“三哥,我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了。”他忍不住开口。
明明昨天他为了避免谢笃之觉察到什么,在回去之后,没有聊任何有关聚餐的话题,而是向他问了好几个经济学知识点。
“猜的。”谢笃之坦然。
“白软的概率最大。”他想了想,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只是品行问题,你完全发消息告诉我,或者周五在和我说。”
不管怎么说,舍友都处在热恋期,就算交往的男朋友品行不端,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进行人为干预,着急并没有用。
“所以你就推测,墨墨的男朋友是身份方面出了问题?”
李珩觉得他逻辑好清晰。
“也有其他可能。”谢笃之摇头,“比如遭遇诈骗,意外负债。”
“但只是这种情况,你自己就可以很好地解决。”
谢笃之这样说。
李珩突然有点羞赧,张了张嘴,几秒后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三哥,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昨天晚上看见白软,我有点突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你。”
他很认真地向谢笃之解释原因,“而且昨天晚上已经很晚了。”
最起码等他把来龙去脉,包括时间线全都弄清楚之后,已经很晚了。
他不想那么晚还打扰谢笃之,拉着他一起不睡觉。
何况,昨天晚上说,问题也不会在昨天晚上就能得到解决。
谢笃之并不介意时间问题,问他,“昨天没睡好?”
“也没有。”李珩试图证明自己一点也不困,“……就是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还没有到早上。”
早上他就能过来找谢笃之,把昨天发生的事都完完整整告诉对方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笃之感觉自己被这句话不轻不重地烫了一下。
青年稍微偏开了目光,垂下眼,带着几分欲盖弥彰地敲了几个字。
“你怀疑白软另有目的,但他应该表现得对林墨十分关心,爱护……或许还有亲密性行为。”
“他的表现让你在怀疑他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想,或许他是真的喜欢林墨,会认识林墨,也只是意外和偶然。”
李珩使劲点头,感觉自己好像在表明什么立场:“对的,我没有不怀疑他。”
他还是戒备白软,不认为白软会善罢甘休,在上次邀请他上节目失败之后就干脆放弃,换另一个目标。
“我知道白软很坏。”他差点下意识把梦里发生过的一些事当做例子讲出来,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头。
“总之,我知道他很坏的。”
他对谢笃之重申了一遍,“但是人很复杂,在不同的人眼中扮演不同的身份,也有各种不同的形象,一个坏人,同时也有可能是好人。”
“……”
说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刚刚的话好像很容易就会造成误解,可是又不知道怎么纠正,更精准地表达出来。
“我不是说白软是好人。”少年抿了抿嘴唇,板着张脸,表情有点懊恼,“我的意思是,在墨墨看来,白软应该是好人。”
“他对墨墨,给我的感觉也不是像对我们这样,而是……”
“更真实,更真诚?”李珩清楚自己的形容很怪,但白软昨天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他把林墨怎么和白软结识,白软又是怎么喜欢上林墨,以什么为契机发动的追求……几乎是自己所有能想到的事,全和谢笃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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