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知道,不管程太太是谁,他数年打拼下来的家业,都是留给儿子继承的。程艾琳生不出儿子,自有张艾琳,沈艾琳上赶着为他生。他又挑了个最听话的艾琳放在英国好生养着,这个最听话的艾琳竟意料之外地生出最逆骨的程文森——哪怕他从小受上流精英的那一套价值观熏陶,他到最后竟选择当个普通庸常的何筝。
程荣升会痛骂那位生了程文森的艾琳丫鬟身生不出公主命,他在程文森面前还是时刻保持一个豪门父亲的儒商风范。他还是没接受——或者说不相信——何筝单方面断绝与自己父子关系的事实,更匪夷所思的是,何筝消失的这半年并非行万里路看万千风光,而仅仅是待在和港岛一江之隔的蓉城,和一个叫杜夏的画工生活在大卫村。
何筝在机场现身时杜夏就在他身边。这只是一次短期旅程,要不是被程艾琳截胡,他们半个月后又会回到大卫村。
当真像是在这个小村庄里私定了终生。
“那个男人好在哪儿呢?”这是程荣升最好奇和关心的。他问何筝,想知道杜夏靠什么迷了何筝的心窍,何筝看着自己那三更半夜都要抹发蜡梳一丝不苟背头的父亲,只是一笑。
“你不会懂的。”你也从未让任何一个女人见过你最真实的模样。
“你也不会想体验的。”你能让那么多女人为你着迷,就是因为你擅于满足她们的幻想,填补上幻像。
所以没有人想看到你真实的那一面。他人是你的地狱,但杜夏是何筝的天堂。
杜夏能接纳何筝的怪癖。
连何筝自己都诧异,他在性事上会如此暴戾。好像也只有在这种事情上,他那些压抑的、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宣泄的情绪才会苏醒,杜夏则是比他欲念还要更深的容器载体,安静又包容,像娃娃体验馆里没有生命的乳胶人形。
老四是娃娃馆的常客,以为何筝也是单身汉,很早就向他推荐过这个销魂地。这确实是个科技改变生活的好产业,底层男性可以在这里解决性需求,费用还比街巷里的按摩店便宜。老四不止一次给何筝安利,那里面的娃娃皮肤嫩滑,身子骨更软,穿的裙子也漂亮,除了不会发出声音,使用感跟真人相差无几。
但从另一个角度,这也可以是优点。娃娃是不会说“不”的,人可以对娃娃做任何事,不止是折成怪异的姿势。某次盛情难却之下,何筝极难为情地陪老四去了一趟。
他当然没告诉杜夏,更没和老四一起进房间,守身如玉连展示用的娃娃的手都不敢碰。但他把展示橱窗里一条若色裙子买回去了,之后又去了一两次,不为别的,就是买裙子,一眼就相中的特别少女心的好看裙子。
他想看杜夏穿那些裙子,上半身被繁琐的绑带勒紧到不得不昂首挺胸的程度,矜持淡漠的像旧欧洲庄园里的新婚少妇,下面却又空荡荡,什么都不穿,手伸进去就能摸到湿润的下体,欲求不满地吞吐着随便什么道具。要是打翻了什么东西到地板上了,杜夏拿抹布擦拭的时候得跪爬在地上,撅起的屁股被裙摆盖住,需要主人装不经意地掀开来,才能露出湿哒哒不停流水的两口肉穴。
女仆lo裙装play。
这种性幻想简直是直男标配。
杜夏终于把路走宽了一回,寻思着何筝开口“芝诺的乌龟”,闭口“弑父娶母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命运”,对小裙子情有独钟说不定是有恋母情结。
岂料何筝实话实说,摊牌道:“没,我就是肤浅,我在床上就这点低级趣味。”
杜夏:“……”
杜夏背后的绑带被何筝狠狠一拉,脸和胸膛都埋进了被褥里。他呼吸不顺畅得闷哼了一声,不是很舒服,但却并没有把交叠在腰后的双手舒展开。
何筝也不跟他客套,将多出来的绑带绕到杜夏的小臂上,紧缚好几圈后才打上蝴蝶结。
杜夏至此再也做不到深呼吸,胸膛急促地喘息,日日夜夜被吮吸的奶头无时无刻不艳红肿大,隔着布料凸起。
他还是穿着那条若色的babydoll,何筝扯了扯他绕在脖子上的吊带,他咳嗽了好几声后又粗声喘息,肉蚌穴口还紧闭,脸庞就染上情欲浓烈的绯红。
对了,何筝已经不再用花来形容杜夏的阴户了。那地方被灌溉久了,娇艳欲滴得像盛放的花,艳到都快开败了,但还是熟,还是鲜,更像鲍鱼牡蛎,挤点同样新鲜的柠檬汁滴上去,一口吞进去后舌头还没咂巴出味儿,就从喉咙口滑进肚子里了,可惜!要再吃一次!
何筝白天还是要出去的,晚上的时间就全都属于杜夏,变着花样吃海鲜大餐。杜夏双手被绑在后面,双膝跪在床榻上,同样贴着被褥的肩膀是上半身全部的支撑点。
“呼…唔啊……”杜夏艰难地仰起脖颈,极为勉强地摄取更多氧气。
他身后,何筝正在他裙摆里大起大落。他被绑到发酸发胀的手臂想要放松些,胸口势必会愈发收紧,他在半窒息的憋闷里牙关紧闭,愣是没溢出一句求饶。
他有过“前车之鉴”。
一旦发出求救,文明就如幽灵,重新在何筝的阴影里显现,将与生俱来的兽欲扑灭。何筝下手会变轻,继而迟疑,最后不尽兴。他那隐秘而长久的忍耐没有逃过杜夏的眼睛,他出乎意料地收获杜夏后天滋生的母性。
“别管我,”杜夏甚至这么跟何筝保证,“我就算叫疼,我也是希望你把我弄得更疼些。”
杜夏说到做到,两人再上床,他为了不让何筝产生误解,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待把裙子穿上,跪趴着翘起臀部给何筝肏弄,他安静得就像个娃娃馆里的玩偶,连呼吸都受绑带的限制。
那不是什么专业的捆绑工具,绑带又细,他的小臂逐渐白一道,红一片,绑带勒进去的皮肤是白的,绑带之间的皮肤是红的。
他疼吗?他自己肯定能感受到的,但他更多是麻,还有涨,别说手臂,连膝盖都开始软绵无力。
但他尚且能忍受,他一言不发。
不都是这样嘛,快感和疼痛也是对相反相成的孪生子,中间只有根模棱两可的分界线。时至今日杜夏都分不清何筝肏的到底是他前面还是后面,有没有带套,他也不想管了,只愿深沉在那腻泞里,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动笔。
至于画,在情爱中获得滋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艺术灵感,画出绝伦的作品……那就是男人的事情了杜夏不是庄毅被梵高托过梦,也不是何筝事后在口袋本里写真。他没那么多有感而发,他这时候更像是一个她,就算无聊了,涂鸦上两笔,“她”胡乱描绘的永远是两个矮峰夹着一座高山峰,底部相连后再一看,哦,牛子。
是牛子。
又是牛子。
他又不像她了。她应当更多愁善感些,从男人的侵入联想到权力结构与训诫臣服,他脑子里干干净净,只有牛子。
给他带来快乐的何筝的牛子。
纵回首这二十七年人生,他是赡养父母的“女儿”,扶持弟弟的“姐姐”,忙前忙后的店铺“老板娘”,他从未真正当回男人,任性的会撒手不管也不干的男人。
他天经地义地为自己的欲念而活。他被何筝掐着脖子拧转了身子的方向。他的侧脸和胸膛贴上了这间隔断屋的窗户上。
“阿筝,何筝——”杜夏怕自己会被外面的人看见,慌忙之际还是叫出声了。于此同时,他裙摆下快要被肏烂的唇穴不住地收紧,绞得何筝也倒吸一口气,然后又是狠狠一顶。
杜夏紧接着又发出几声闷哼,还有细碎的呻吟。窗外,傍晚时分的乡下街道亮起了路灯,往来的不是下班的外地人,就是去上夜班的外地人,三三两两全都步伐缓慢,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在看手机。
那一小寸屏幕的亮光比路灯都要闪耀,以至于没有人会抬头。只要抬头,他们就会看到一场曾经存在于春梦里的活春宫,穿着碎花蕾丝lo裙的女仆从窗户里探出小半个身子,那胸部小小的,盈盈一握都抓不满的分量,那两颗奶头大得突兀,隔了层衣服都隐现出深熟的乳晕颜色。
可惜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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