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低眉顺眼,随即进入卫生间,换洗的衣服也没带,那意思是把自己弄干净了再给何筝肏。
何筝从未见过杜夏这么配合。
他等在卫生间外,并没有被心情上的欢愉冲昏头脑,他隐隐觉得里面的水声不太对劲,敲了敲门,唤声询问:“杜夏?”
“我、我马上好!”杜夏像是碰上了什么意料之外,开花洒又冲了半分钟,就仓促得把门打开。他没穿衣服,整个身子光着,双腿紧闭,羞涩得跟没开苞似的。
他略长的头发垂在肩上,有几缕沾了水,他用无处安放的手拢了拢,又重新把鬓角和刘海的头发放下,然后鼓起勇气去攀何筝的脖子,何筝搂着他,目光却持续落在他身后的卫生间里,像是断定里面有蛛丝马迹。
杜夏垫脚要亲吻何筝,希望何筝把注意力放到他的投怀送抱上,何筝挪开他的手,目的性非常明确地走到卫生间的纸篓前,毫不嫌脏地把表面覆盖的那几张掀开。
杜夏原本苍白的脸霎时红了,脊椎微驼双手交叉于胸前,徒劳得遮挡些私密的部位,他并没有急着把衣服穿上。
何筝没特意把自己看到的污秽证据捻起来,反应也没有杜夏那么激烈,“你来生理期了。”
杜夏脸又白了。
或许就是这种起伏不定的紊乱心绪,让他那从未规律过的生理期突然造访。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量就一点,一点点,不耽误的,何筝要是介意,可以用他后面。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何筝挺无奈地轻笑一下,杜夏明明局促到双腿仍然紧闭。
“你先把衣服穿上。”何筝向来行动果断,出门给杜夏买卫生巾。这也是何筝第一次买这种东西,不太懂,就买了两包最贵的。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特意给了他一个黑袋子,好像这东西见不得人似的。
何筝环保意识作祟,谢绝了收银员的黑袋子,一手拿一包卫生巾,就这么回去了。
何筝开门后没在卧室里见到杜夏,房间就那么小,杜夏要是没在卫生间,就是出去了,跑了。
后者也不是没可能,何筝开卫生间门的时候还犹豫了会儿,好在杜夏还在里面。
何筝松了口气。
紧接着一颗心又揪起。杜夏还是全身赤裸,抱着膝盖躲在冰凉的角落,听到开门声后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水和泪,他看到了何筝手里的卫生巾,本就和大腿紧贴的后脚跟又缩了缩,奈何无处遁形。
何筝把卫生巾放马桶盖上,想蹲下身抱抱杜夏,安慰安慰他,杜夏手忙脚乱地改换姿势跪下,要去解何筝的裤腰带,嘴巴跟着张开,这架势明显要给何筝口。
何筝摁住他的手,不露声色地低头睥睨,看得杜夏心里没底,急忙道:“你还是用我后面吧,我、我特意洗过了,后面干净的,后面——”
“你是商品吗,要我用你。”何筝直接把杜夏的路全都堵死了。杜夏颓然,手臂和脑袋一同垂下,又有眼泪往眼眶外冒,何筝蹲下身,和他一起跪坐在还有积水的瓷砖地面上。
何筝将杜夏环进胸膛,“我抱抱你。”
杜夏双手缩在胸前,他再也控制不住,浑身发抖得哭出声来,反反复复地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近乎歇斯底里,他并不是祈求何筝能给他答案,仅仅是自厌自弃。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店铺画室的小老板,陆广发的同学,庄毅的朋友,杜浪的哥哥,父母的孩子……他什么身份都没做好,什么机会都没把握住,一切追根溯源全都是因为他这具怪异的身体,那个多出来的通道,他觉得这全怪他自己。
这个入口今天又不能取悦何筝,连最简单的用处都失去了。
也恰恰是在何筝面前,所有他竭力又小心维护的身份全都在这一夜分崩离析。他当真是个怪胎废物,从肉体到灵魂,一无是处。
所以他求何筝肏他,借此找点存在感。
何筝沉默良久,久到瓷砖上的积水爬市他的裤子和衣摆,他对杜夏说:“你其实可以任性一点。”
可以把那些过往和身份都抛却,仅仅做你自己。
但何筝并不抱什么希望。
杜夏今天哭得那么崩溃,还不是因为他这些年都是为了别人而活,早把自己活没了。
但杜夏不是听不懂何筝的意思。他还是沮丧失意,但没之前那么灰败,止不住啜泣又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的下巴搭磕在何筝的肩膀上,“那不就……和你一样自私了吗。”
何筝先是愣了一下。
他注意到杜夏腿间的缝隙里又有红色的渍迹,恋恋不舍地将人扶起,去外面拿了条干净的内裤回来,撑开边缘放在低处,方便杜夏把脚伸进来。
随后内裤卡在膝盖的位置。何筝把卫生巾的包装拆开,认认真真地贴到裤裆的位置,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挺新奇的,再把内裤整个拉上去,捏一捏确认位置,那条卫生巾长到覆盖住杜夏的全部臀缝。
就很有安全感。
也是第一次,何筝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照顾杜夏。放在以前则刚好反过来,何筝才是孩子,吮杜夏的奶,从杜夏的阴道里出来,又乐此不疲地插回进去。
像是通过每一次的深入浅出,重回最初的那个母巢。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何筝很轻松地打横抱起杜夏,将人从湿闷的卫生间,带回开着空调的清爽的卧室房间。
第55章
后来,杜夏的身子被何筝的私人医生好生调养许久,杜夏不记得那些激素啊指标的都代表什么意义,就记得医生对着最初的报告有些苦恼地摇摇头,无奈地微笑道:“你的生理期应该改名叫季经。”
杜夏的月经周期向来没准头,好几个月才突然来一次,量也很少,所以家里并没有常备卫生用品。杜夏第二天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换掉那张尿不湿似的卫生巾,他看了眼上面的血量就直接扔掉,抽了好几张纸,猫刨猫砂那般把卫生巾仔仔细细地埋掉。
然后他洗了个与往常相比过于漫长的澡,白毛巾盖在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并不利索。何筝这时候也醒了,很迅速地刷牙洗漱后出来,杜夏套了件T恤,光着腿坐在床沿,擦头发的动作还是磨磨蹭蹭。
杜夏并没有起身,抬眼看向何筝,那眼神怎么说呢,挺小家子气的。
像旧时代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又充满一无所知的恐惧。
杜夏自己都未必能拎弄清楚自己想表达什么,何筝就已经会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再和杜夏说话,就出门了。下午五点半他再回来,身上有若有若无的乙烯颜料的味道,他去画室上班了,但没叫上画室的老板杜夏。
何筝回来的时候杜夏又在洗澡。卫生间里有花洒的淋浴声,何筝关了风扇,打开空调。等杜夏又一次披着白毛巾从卫生间里出来,何筝眼神示意电脑桌上的两个打包塑料碗,那就是两人的晚饭。
何筝自己也去冲了个澡。很快,三五分钟就出来了。
他以为杜夏已经开始吃了,他搬了张椅子坐过去,杜夏把两碗凉皮的塑料袋都拆开了,但都没动一筷子。
何筝还以为杜夏是特意在等自己。杜夏问:“怎么都没辣子?”
“你来那个了,”何筝拿一次性筷子的手食指骨节蹭了蹭鼻子,借此掩饰那一点点语气上的停顿,继而模糊道,“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好像说最好别吃辣的。”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杜夏满意。杜夏是嗜辣好咸的口味,语气有点冲,闹情绪要和何筝杠,“网上还说不让吃生冷呢。”
杜夏说完就后悔了。
他一整天都在刷手机,没和任何人聊天,更没让何筝给他带饭。换位思考一下,人家好心帮你带晚饭,你还挑三拣四,实属不该。
杜夏以为何筝会板着脸不高兴,何筝一点都不恼怒,又用那种饶有兴趣的眼神观察杜夏,一丝不苟地注视,好像这样的杜夏稀奇到可爱古怪,更合他的兴趣。
他看得杜夏难为情地垂眼,默默去吃那碗口味清淡的凉皮。天热以后杜夏经常吃这种路边摊,七块钱一碗还能加个蛋。但何筝只吃了一口就评价“用的油不干净”,杜夏就很少当着他的面吃了,何筝要他帮忙带饭,他也会特意去好一点的馆子买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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