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只恨自己嘴笨,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小荆,想来想去,非常不华丽地躲到了洗手间打电话给忍足侑士。
接到电话的忍足非常无语,他一听迹部含糊的“我的朋友”开头就猜到是狗卷荆了,“你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迹部才不管他,“所以你说怎么办?”
忍足不愧是忍足,转学六次每次都能迅速适应新环境、交到朋友的社交达人,给迹部支了个招:“那就什么不问,呆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现在也不是要安慰吧?”
迹部·没朋友·景吾在洗手间里转了两圈,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干脆就蹲在狗卷荆身边。
“小景,”狗卷荆消沉了半个晚上之后,问道:“可以借用你家的钢琴吗?”
“啊?当然没问题,就在隔壁。”
狗卷荆和迹部一起选的白色钢琴静静伫立在房间里。
绿眼睛的少年上前抚摸了一下钢琴,坐上了它的琴凳。
莫扎特安魂曲。*
轻柔却也沉重的音符从狗卷荆的手指底下流淌出来。
他弹奏的是钢琴改版,刚开始还跟需要配合咏唱的交响乐团版本极其相似,越到后面就越不一样,逐渐变成了狗卷荆的安魂曲。
《安魂曲》属于《弥撒曲》的一个分支,原本的作用是罗马天主教超度亡灵的特殊弥撒上播放,但狗卷荆不信教,壹原侑子和他们更是毫不相关,所有弹到后面,狗卷荆干脆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弹奏,跟安魂曲毫无关系了。
如果非要说次元魔女有什么信仰的话,那也绝对不是神明。
这是狗卷荆献给壹原侑子的曲子。
迹部景吾的知识储备不足以让他识别曲子的差别,他坐在琴房里,好像今天才认识到了幼驯染的另一面。
专注于钢琴的狗卷荆,和平时判若两人,那双绿眸里发出耀眼的光芒。遗憾和难过通过钢琴一波一波涌出,不强硬,柔软如水将人包围,迹部不知道他为谁弹的琴,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那个过早离开的女人,迹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的。
迹部景吾打开了他琴房的录音设备,静静地聆听狗卷荆的琴声。
……
壹原侑子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库洛里多。
强大的魔法师是有自己的领域,以壹原侑子现在的魔力,无论她想不想,都根本不足以抵御库洛里多无法收敛的强大魔力。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如果没有狗卷荆的话。
踏入小红楼的范围,壹原侑子回头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库洛里多。
只要回头就能看见。
宛如盛放在忘川边缘的妩媚之花,即将凋零的时刻都妖冶惑人,次元魔女这一刻忽然笑出声。
“真让人没办法。”魔女转身面向魔法师。
她没说什么伤感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魔女最后实在受不了和库洛里多这样含情脉脉,她伸出手对库洛里多发出邀请:“那么,最后要来跟我跳一支舞吗?”
再续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支没跳完的舞。
库洛里多也笑了,男人的笑容有着令人心碎的温柔。
“我的荣幸。”
可鲁贝洛斯不在,月也不在,库洛牌统统藏了起来,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他们两个。
舞曲的音乐传来,壹原侑子听了一会儿,“啊啦,是小荆的钢琴。”
“对。”
“虽然我一直没说,但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
壹原侑子没好气:“真是的,到最后居然是我先开口。”随即她又开怀了,“算了,看在小荆的份上。”
“你养了个很棒的孩子。”
库洛里多的视线一直追逐着壹原侑子,“嗯,我知道。”
“……你就没什么别的话想说的吗?”
魔法师的目光温柔得要滴出水:“遇到你真的太好了。”
一直口齿伶俐的魔女,这一刻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话。
“相遇,是一件很棒的事吧。”
曲终,魔女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
库洛里多默默望着魔女的身影化作蝴蝶,蝴蝶逐渐消失在他眼前。
“是啊,你总是对的。”
“再见,侑子。”
第60章
昨天是迹部土豆蹲在狗卷荆身边, 今天狗卷土豆蹲在库洛里多身边。
库洛里多享受狗卷小尾巴粘着的一天。
孩子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生活和节目,小红楼再也不是他生活的全部, 而是他活动场地的一部分。他会和朋友出去玩,和家人团聚, 和老师学习, 或许早晚, 这里也会成为他记忆的一个部分而已。
但在此之前, 库洛里多依旧很高兴他愿意呆在这里。
在狗卷荆的眼里,那么多年过去了,库洛里多好像还是那个库洛里多, 举世闻名的大魔法师,依旧会坐在樱花树下。
只是今天的库洛里多没有了那抹怡然自得的微笑,他的表情放空,狗卷荆读不出他的想法。
如果时间回到那一……
“小荆, ”库洛里多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 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要停留,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
狗卷荆回头看他。
库洛里多一如过往, 摸了摸他的头:“无论有多艰难, 一直往前走。”
“其实我已经很高兴了。”魔法师眼里有着微光,温柔但足够坚定, 让狗卷荆终于窥见他情绪的一角, “心满意足。”
他们跳完了那支舞。
对库洛里多来说, 已经够了。
就是因为他这样, 狗卷荆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就是因为库洛里多这样,他才更加难过。
医生的拇指擦过他的眼角,拭去他落下的眼泪,和狗卷荆头靠着头,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微风吹过,带起永不凋零的樱花缓缓飘落。
“曲终人散,终有归途。”
“不是一件坏事,小荆。”
这种情绪狗卷荆消化了很久很久。
……
过了几个月,甚尔有一天居然带回了一个小婴儿回小红楼。
整个小红楼里有经验带小孩的只有狗卷荆。
不正确的拥抱姿势让小宝贝哭泣不已,他看起来并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小小一只,光是哭声就没有狗卷棘穿透人脑的冲击力,显得有气无力。
狗卷荆挑挑眉,在甚尔的眼神下,从他的手里把那个可怜的小婴儿解救下来,拍着他的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宝宝打出了哭嗝,在狗卷荆的帮助下才慢慢顺下了气。
小婴儿在陌生人的怀里也没多抗拒,狗卷再哄了哄,没两下就把累了的小宝贝哄睡了。
看来在甚尔手里受了不少苦。
“哇哦。”狗卷荆仔细端详了小婴儿,“和甚尔你超像的。”
发色和眸色完全继承了甚尔,脸蛋却比他可爱多了。
“以后会是个小帅哥吧。”
此时全身紧绷的男人才悄悄放松了下来。
他,真的,和小孩天生犯冲!
“这小鬼的费用从我的工资里扣。”松了一口气的男人果断变成了猫,很快就不知道躲去了哪里补觉。
每个字狗卷荆都听懂了,但从甚尔嘴里说出来,却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他……”
库洛里多的食指虚虚搭在唇前:“嘘。”
再说,那只别扭的大猫就要恼羞成怒了,小宝贝也才刚刚睡着。
库洛里多给他安排了单独的一个房间。
甚尔的儿子和他老子的脾气完全不同,是个极为乖巧的宝宝,在陌生的地方也没有哭闹,吃饱就睡,睡饱就吃,有问题就哼唧一下。狗卷荆以为甚尔会很不耐烦……也确实很不耐烦,但是大猫会睡在他附近,听到他有什么动静就会爬起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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