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的光辉历史狗卷荆当然清楚, 他还懂对方还想要什么, 弯腰把平安抱起来,把猫猫头压在下巴底下, 压低, 两张不同又微妙相似的脸露出如出一辙的表情, 狗卷荆声音都变得柔软:“我不会, 我想跟李斯特老师学!我会很努力的, 拜托了,老师!”
平安竖起耳朵,配合地喵出个九转十八弯,猫爪子一合,上下摇一摇。
拜托了喵~
它的主人在它后面:“老师最好了!”
别管人八岁还是十八岁,一米一还是一米七,在家长眼里,自家撒娇的娃天下第一萌。
绷着脸的钢琴家嘴角翘了起来,声音用力过猛变得硬邦邦:“真拿你没办法。”
亏本买卖做到了老师头上了。
李斯特就顶着这样诡异的表情在浪漫社里转悠,正好门德尔松、莫扎特和肖邦都在,三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看天看地看稿看琴,就没一个看他。
莫扎特还跟门德尔松说悄悄话:“李斯特这是……”就在匈牙利人转过来准备回答他问题的时候,他才慢悠悠说:“便秘了吗?”
门德尔松猝不及防,笑了出声,肖邦忍笑忍得打了个颤,背影都在发抖。
李斯特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
“发生了什么好事?”莫扎特见好就收,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立刻给李斯特递梯子。
钢琴之王本想甩袖而去,又憋不住炫耀的欲望,最后还是顺着莫扎特的梯子哼哼唧唧下来了。“小荆找不到合适的乐团演奏拉二。”
三头大鹅凑过来,嘎嘎嘎讨论。
门德尔松:“这事是不好办。”
肖邦:“没练过的不可能为了这事练拉二这种难度的曲子,练过的乐团他又够不到。”
莫扎特:“说白了这种亏本生意除了小荆还有哪个傻子接?”
量身改编的曲子,贵族想求都求不到。
李斯特咳了咳,把三个人的目光都拉到了自己身上:“所以我建议他把曲子改成钢琴独奏。”
“一个人撑起整首拉二的气场?”
“有点难度。”
“也不是不行,就是很考验改编了。”
莫扎特突然get到了华点:“所以谁改编?”
“小荆——和我,他要跟我学改编。”
肖邦掏出了琴谱在上面画简笔画,一个叉腰的火柴小人活灵活现,波兰人随手加了几笔,给火柴人加上高抬的下巴,臭屁臭屁的。门德尔松余光瞄到,差点笑出鹅叫。
三个人在李斯特看不见的地方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一致默契,咕叽咕叽给开辟新课程的李斯特老师鼓掌,把人从头撸到尾撸爽了。
然后李斯特说:“下周我准备把庄园拍下来了,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莫扎特:“波兰那个小子的贷款已经搞完了。”
门德尔松:“我家侄子的那栋也已经过户了。”
肖邦:“我们隔壁的几栋已经易手了。”
这是门德尔松的提议,出身贵族家庭的他最了解贵族的想法,如果只有狗卷荆一个人捡便宜,以后他在上层社会要打开局面就不容易了,所以他们干脆把消息半遮半掩地放出去给一部分人。
最近马上要进行换届,贵族内部在这个时候也不是铁桶一块了,不仅他们自己有派系问题,还要防止那些商业起家的“新阶级”异军突起,对浪漫社的控制就下降了。
这也是最好活动的时候。
……
狗卷荆很快就发现,改编看似容易,实际上比演奏要难得多了。
在有基础版本的情况下,逆推作曲家的心情和要表达的内容并不容易。他现在手里已经有了别人的答案,却要从这个答案一步一步倒推出题目。为了完成这一点,李斯特给他布置了大量书籍任务,从音乐史到国家史,从心理学到社会学,还给了发了哲学的。
匈牙利人看着那个书单好像还不太满足的样子,不过是考虑到时间紧迫才勉强缩减的内容。
考虑到新赛季开始的时间,已经考上大学的狗卷荆只能拿出考大学的劲拼命。
现在的小荆就像重回面对《马里斯比例事件簿》的时候,一字一句都看得懂,合起来就开始抓瞎,为了读懂这些内容,他还得看一堆辅助的工具书。
时至现在,狗卷荆学过的《马里斯事件簿》依旧没有派上任何用场,他既看不到命运的痕迹也找不到星轨,但那个学习的过程到现在都在影响他学习的习惯,以至于他现在再次面对这些“大块头”的时候,心里从来不畏惧。
再难也不会有《马里斯》难。
最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李斯特对他的努力劲儿表示惊讶,同时也存在不理解。毕竟只是一首花滑的配乐,只有第一乐章并且还得剪掉一半以上的时间,花太多的精力在这上面,没必要。
不过大概只有少年人才会有这种不计成本、无所谓付出了。
“为了朋友倒是很努力。”
之前上台唱歌是,前前后后也练了一两个月,现在配乐也是,量身定做不说,还为了这个特地学编曲。
他有这方面的想法李斯特很开心,开心之后又难以接受这样的理由。
肖邦作为他的正牌老师,对此却很理解:“小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孩子。”
本性很温柔,体贴他人,也很能理解别人的痛苦悲伤。
“但是缺乏自我,每次的攻击性和进取心总是在他人身上体现,包括行动也是。”李斯特不求他能马上弹出个“狗卷荆的音乐”出来,却不能接受他这种纯然“利他”的性格。“他但凡把心放多一点在自己身上,肖协就不会弹成那样。”
肖协的核心在于“故乡”,在时的甜蜜、离开时的哀愁、离开后的思念,种种情绪的表达和眼神都和这个核心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故乡”这个概念却不是固定的,它甚至可以不指向一个具体的现实的地方,一个人、一座房子甚至一条狗,这是一种属于演奏者对“根”的体验和理解。
换一个意思表达,这是对“我”的理解。
这种宽泛而难以寻觅答案的题目,绝大部分的人写一辈子都写不完答案,李斯特也不指望狗卷荆在这个年纪可以写出来很多东西——但也不能一点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已经够多“一点都没有”的钢琴家了。
当肖邦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禁止李斯特给他再做技术以外的指导,所以李斯特只能鼓励他弹下去,再弹下去。
李斯特还曾经和贝多芬研究了半天狗卷卷的答案,现在看来,如果说利他性和利己性是人的两条腿,他现在就属于发育不良。
所以为自己弹肖协的时候才显得那么痛苦无助,并把这种痛苦投射到了曲子里,于是造成了曲子内容的失衡。
“说到底还是自驱性不足,这算瓶颈了吗?”李斯特问。
肖邦笑了笑:“要自己意识到的,才能算是瓶颈吧?”
“你这个老师,当得比我还严格。”
第157章
熬了不知道几个通宵, 掉了不知道多少头发之后,感受到了ddl险恶的狗卷荆终于交出了一版钢琴的拉二第一乐章, 然后又敲锣打鼓地和维恰商量怎么剪辑合乐的问题。
这段时间忙到狗卷荆都没有时间去修头发, 刘海长到要插进眼睛里,他干脆扎起个小揪揪在头顶,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放在李斯特和维克托眼里有多可爱。后面他出门把头发放下来就盖过了眼睛, 加上冬天的围巾和口罩,走上路上再也没有人关注他之后, 狗卷荆干脆就不剪了。
艾丽莎原本只把这件事当成了“小工作”, 结果狗卷荆在这里前前后后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 德国经纪人大感亏本, 认识到自家的小钢琴家是个外冷内热的土豪家傻儿子, 极其擅长做亏本买卖。幸好雅科夫对节目的完成度很满意,按照国际一线的配乐连带编舞的钱打了过去,不然艾丽莎真的觉得他们亏掉了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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