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它的碎裂,照明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爆破,灯火通明的假象被撕毁,露出漆黑的无人街道,延伸向未知的方向。
另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要挥动利爪抓住平安。
猫咪左避右闪,想要用猫爪攻击他,却发现对方的身体硬得更石头一样。
无往不利的猫爪没有用,而平安看着对方的脏衣服,怎么都不想用牙。
猫不干了!
平安不再跟它缠斗,且战且退,试图离开这个地方。
你欺负猫!
猫让主人来揍你们!
第141章
三狐谷神社。
一副庞大的身躯横躺在神社前的空地, 难以用语言准确形容的狰狞身体,长着一张人类女性的脸,眼睛却是铃铛, 畸形的身体中是人类手臂组成的肋骨,像虾卵一样抱着满满一肚子的铃铛, 和铃铛混在一起的, 是满腹的黑气。*
无数铃铛杂乱地捆绑在它的身上,日常在神社中售卖的铃铛却没有圣洁的气息,反而充满了腥臭的味道, 偶尔有漆黑的液体从铃铛中滴落,将褐色的土地染黑。
没有人知道它曾经是稻荷神御下的狐狸, 有一身漂亮的白色皮毛和神力,因为调皮跑出来, 不慎被污染的它最后只剩下了信仰和神社织就的狐狸外皮,内里早就腐朽变质。靠着这一身漂亮的皮毛, 它在神明陨落后冒充稻荷神降临, 也能诱惑着一批又一批的信徒和无数美味的食物。
它是猎人, 神社是陷阱, 只要它在神社里, 就有无数猎物自投罗网。
然而现在, 它肚子上的手臂过半数被折断,它的“皮”划开了一个巨大、无法缝补的口子, 铃铛从伤口中滚落在地, 无法治愈, 金色的神圣光芒从伤口开始被不断腐蚀, 再过不了多久, 那层皮就彻底不能用了。
“……救救我……”
“放我出去!”
“我恨你!”
“去死去死去死……”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它体内传出, 伴随着拨动铃铛的声音。
这不是清脆的铃声,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我还需要,更多、更好、更丰富的事物!
伤口使它的理智逐渐分崩离析,它已经难以关注除了食物之外的事了。
身边的两个童子都被它派出去捕猎,肆无忌惮地搜刮人类和动物,这些横死的生灵带来更大量的诅咒和怨气。
还不够、还不够!
它粗喘着气。
它身上的污秽无法消弭,逐渐凝结,蒸腾升天,凝聚成一片近似乌云的无法驱散之物,以神社为中心不断扩展。
这是捕猎的笼子。
这曾经是神明的手段。
羂索站在远处眯着眼睛看:“依托在现世开辟新的空间,剔除所有不合适的信徒,曾经的神迹。呵,神迹。”
山本站在他身边,看着天空上的“乌云”越来越多,嘲讽地笑了笑:“真可惜那群自诩高贵的神明不在了,居然没有看到这一幕。”
羂索心里想道:要是真正的神明还在,那头四不像的狐狸还有可能那么嚣张吗?说到底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阴阳师呢?阴阳师居然没有行动?”
“还在等星见女巫吧。”羂索回答。
时至今日,星见成为他们之中唯一能沟通天地的存在,只要发生大事,必定以星见的意见为先。
山本不以为意。他作为一个商人出身,尽管已经变成了妖怪多年,还是难以理解阴阳师的行事准则,对所谓的星见不屑一顾。
羂索懒得跟他解释,“走吧,还不到我们要上场的时候。”
与此同时,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高专收到了咒术高专的警报,要求所有人定点待命。
“什么事啊?”五条悟正和夏油杰在路边吃拉面,手里拿着筷子捧着面,用肩膀夹着电话。
“三狐谷神社的神明暴走了。”
乍一听还以为是什么电视台节目的三流整蛊情节,五条悟随口问道:“神明?……等等,三狐谷神社在哪里?”
夏油杰闻言也转了过来。
“别冲动,悟。”夜蛾的回答说明了一切,三狐谷神社就在远野善他们那个社区,距离三个特殊的女孩子家都很近的神社。
五条悟应付了两句,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剩下的面也不吃了,默契地放下零钱,“不用找了,谢谢!”
而狗卷荆则陷入了另一种紧急状况之中。
——平安不见了!
橘猫趴在笼子里,拉下耳朵恨不得假装自己是一个猫猫雕像。
太可怕了,要吓死猫吗!
整栋小红楼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变化起来,就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变得不一样,猫又从来没有见过的各种魔法生物在小红楼中活跃,它开始后悔了。
猫又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
眼前这个哪里是什么人类啊!金光快要刺瞎猫的眼睛!
一直表现得温柔无害的少年看着乌云密集的方向深吸一口气,他似乎很早就意识到了什么,碧绿的眼眸渐渐变浅,演变成了另一种璀璨的金色,成为了这个乌黑的天地里唯一的光源。
别人眼中只是无月的夜晚,狗卷荆的眼里,却是一片黑暗在膨胀,像一颗正在呼吸的黑色心脏,源源不断的恶意传输到心脏里,汇聚了世间之恶的心脏在成长。
排山倒海的压力。
平安。
狗卷荆在心里默念,飞快跑向了一团漆黑的方向,甚至主动融入了其中。
……
7岁的狗卷荆站在自己的班级里,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忘。
周围很陌生,同学都长着一张张空白的脸,狗卷荆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周围人的喜怒哀乐都离他很远,像人眺望宇宙,难以判断那颗星星到底是眨眼了还是被云雾浅浅地遮挡了一下。
“狗卷君好奇怪啊。”不知道谁先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奇怪。”
“都不会笑!”
“怪人!”
一个孩子试图上前去抓他,握成拳头的手即将挥到他的脸上。狗卷荆茫然了一瞬,扭过头去静静地看着他,调皮的孩子抽搐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明明是个怪孩子!”
“恶心!”
“讨厌!”
“狗卷荆是个恶心的讨厌鬼!”
他就看着同龄的小孩子逐渐站远,只留下他一个站在原地,和所有人都有了宽阔的隔离带,大人投来厌恶的目光,让他距离人群越来越远,最后形影单只。
当小学在做分组活动的时候,狗卷荆永远都是剩下来的那一个,所有小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组队,老师也忽略了他,他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着其他孩子做游戏和活动,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希望我有很多朋友!”
“我希望所有小孩子都喜欢跟我玩!”
不知道谁在他耳边许愿。
当狗卷荆转过去的时候,却只有快乐玩游戏的孩子们。
小孩眨了一下眼睛,翠绿色的眼眸逐渐变浅。
回到家,母亲催促他去练琴,还没吃饭的孩子都被关在了琴房,里面还站着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坐在钢琴面前的狗卷荆手指僵硬得犹如指挥着十根石头棍子,小孩低头看着钢琴,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子里一天天不知道干什么的!”
“你怎么这么蠢,这都学不会!”
“这样弹,这样弹!跟你说过了多少次了!”
无论狗卷荆怎么做,钢琴老师永远都在愤怒和不满意,他最后拿着一把一米长的戒尺,每当狗卷荆弹得不对的时候就会打在他的大腿上,很快孩子白皙娇嫩的大腿就布满了红色的尺子印,一条一条的,像某种标签,贴满了长辈的恨和怨气。
母亲视而不见,只有对儿子达不到要求的愤怒和失望。
狗卷荆却只是低头看着琴房的角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次的钢琴课,又有了同龄的四个孩子和他一起上课。当几个孩子一起上课的时候,他们中间的水平对比就会非常明显和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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