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117)
江皎心道，不管如何，这个系统的目的，绝对不是什么见鬼的搜集情绪值用来升级。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江皎从小就对这个世界报以极大的警惕感，潜意识里她总觉得自己与整个世界都有一种极大的隔阂，以至于经常会有自己不属于这个平静的世界的错觉。
她平日里看着是个十分开朗活泼的女孩，但其实少有人能走进她心里，哪怕是她的亲生父母与姐姐，也是相处多年后她才接受的。
但......
哪怕系统都这么坑蒙拐骗她了，她心中竟然生不起一点对这只统的警惕。
不如说，系统第一次在她脑海中出声时，她听到那冰冷的电子声音时，眼眶却是不自觉的湿润，恍惚间竟有了一种仿若隔世之感。
仿佛她与它，已然阔别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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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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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魂ing，赶上了。
第83章 山河故人（七）
几乎是在江皎与系统对话的一瞬间, 李昭明猛然抬头。
方才那一瞬间，他同时捕捉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
一股气息冷冽冰寒，犹如高山雪云间月；一股气息灼烈炎热，是九天高悬的旭阳。
那气息出现只出现了一瞬, 之后便飞快的消失了。冥冥之中, 似乎有什么东西, 轻轻在他发间打了个转儿。
“不会吧......”李昭明喃喃。
杨眉正在给这个出乎意料很能接受现代科技的小少爷安利自己最近玩的游戏, 猛然见小少爷动作幅度有点大，不由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小少爷？”
“刚刚，我感觉到了两道熟悉的气息, 但...应该不太可能。”
李昭明转过来, 摇了摇头。
“谁？该不会是你认识的人？”
“认识, 但不是人, 是妖。”李昭明有些迟疑, “但在我的印象里, 他们应该已经死了。”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 彼时巫妖二族仍有摩擦, 但没有到后来不死不休的地步。方才那一闪而逝的气息，有几分像当年他在汤谷扶桑树上见过的小金乌, 以及广寒宫中的太阴星君。但中间似乎又参杂了别的什么。
昔年妖族天庭何等风光, 奈何天道无情, 最后终究是得了个风停云散, 火灭雷消的结局。
而他妖族的那些故友, 无论是哪一个, 大都已经死在了当年洪荒那场浩劫里。
妖皇妖后接连陨落，已知现存的唯二子嗣都在洪荒。一个作了太阳，永不停歇搞事的步伐；一个居广寒深宫, 连太阴星君之位都不愿继承。
但方才那一刹那的气息，确实又与他们十分相似。
“呃，难不成是你错觉？”
杨眉在盘古开天之前就十分有先见之明的跑了，因此并不知道后面的洪荒是什么发展，但不妨碍他回来后靠洪荒流小说补课理解，并且靠它们脑补出无数场大戏。
李昭明忽道：“杨眉，那位江皎，你还知道她别的什么消息吗？”
“......”
杨眉不言，他在思考要怎么和对方解释这种事情。
“知是知道一点，江皎确实有些问题，但不知与你的故友有什么关系。”
杨眉想了想，道：“江皎以前生过一场大病，我那时候刚回家，在医院看过她。”
杨眉说的刚回家，应当是指从混沌回到故乡。
“她身上，有另一道生灵的残魂。”
他斟酌半晌，最终还是将当初看到的场景描绘出来。
“那时她躺在病床上和她父母说话，我隐隐约约看到她身上重叠着一道虚影，不像是人，倒像是某种羽毛绚丽的鸟类。但她本人那时的气息却非常寒冷。”
杨眉道：“我后来趁她家人不在时探知了一下，那并不是要夺舍于她的魂魄，而是一开始就存在于她的魂魄里的。虽然属性相反，却分外和谐。”
若是去混沌之前的他，估计什么都看不出来。回到家后，尽管自身的根源力量送给了别人，但他毕竟曾是正儿八经在混沌里待过的先天神魔，这么一点小事还是能看清的。
“先天的一体双魂？”
这下李昭明来劲了，难不成那江皎，还真的和他故交有关系不成？
“管她是不是，总归就在我家对面呢，你要是认为是，还怕找不到机会见面么？”
杨眉道。
呵呵，鸿钧那狗币果然不止是让小少爷来历练，怎么着，他还负责把鸿钧的锅背起来啊？
杨眉和鸿钧算是有旧怨，当年他初入混沌，什么都不懂时被彼时还不是道祖的鸿钧狠狠坑过一回，并且他还没来得及坑回去。
回来之后他补了无数洪荒流小说，基本里头鸿钧要么是大反派。尽管‘杨眉’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看老对头在小说里吃瘪他就是很爽。
“你说的也对。”
李昭明若有所思。昔年妖族故交，死的死散的散，唯有一个东皇太一被从战场上及时捞了残魂下来塞进了碧游宫，也不知道他修养的怎么样了。
如果江皎真的和妖族有关系，等到他搞清楚后，如果有必要，就得知会一声东皇。
不过，这一切也不过是他目前的猜想罢了。
说来，对门从一开始，就在乒乒乓乓闹什么呢？
*
江皎和系统正经哔哔完毕，再三勒令系统不许再未经允许将别的世界的人拉过来，这才拍了拍脸，扬起一个微笑转过身来面对被她晾着的两个武侠人。
“这位楚香帅是吧？”
对方不明所以点点头。
江皎道：“想必您已经在花公子那里听过了这里的相关信息，很抱歉因为我个人的缘故，将您送到了这里。我会尽管找到方法送你们回去的，在这之前劳烦香帅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了。”
尽管很突然，但系统这狗币说要搜集到足够的能量才能升级把他们送回去，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管住自己的脑子和手，不要想到任何一个武侠相关...不，既然武侠小说是真实存在的，那说说不定动漫也有各自的世界。
江皎脸绿了，不让看小说也就罢了，这岂不是等于系统滚蛋之前，她再也不能快乐追番？
楚留香不知眼前这小姑娘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现在整个人仍处于一种懵逼之中。
见小姑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干脆还是回到了沙发上，同花满楼继续未结束的话题。
虽说来自不同的世界，但花满楼好歹也是古代江湖人，至少与他还有几分相似。
孰料江皎一听楚留香和花满楼对话，一个激灵跑得比谁都快，飞速蹲在他们面前的沙发上，听武侠人物讲他们过去的故事。
心塞是一回事，江皎确实很喜欢这些人物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虽说有看过小说，他们现在在她眼里毕竟已经是活生生的人。有机会听到内部更全面的故事，当然不能错过。
楚留香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小姑娘的动作，只是继续与花满楼进行方才被打断的话题。
话说楚香帅原本在自家的大船上享受红颜知己的温声细语，江湖上难得太平一段时间，他自是美酒美人自得自乐。
于他而言，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只是少了一抹明黄色的风景。
倚船观景之时，楚香帅想到了多年之前消失在茫茫大漠前的友人。
他想到那时，便想着为不在此地的友人敬上一杯酒。却不曾想，转眼便换了天地。
入目所见，不似旧时人间。
好在这里还有一个花满楼，见到突然在光晕中出现的楚留香后，他顿时明白了对方可能是和他一样的原因。两人都不是什么难说话的角色，很快便冷静交谈起来。
客观来说，楚留香自认为自己对于跨越世界这种事情，接受能力应该比同为古代人的花满楼强上一点，因为很多年前他曾见过这样的人。
依稀当年初见，苍凉寂月之下谪仙踏风云游，于天幕回望他一眼，端得是无双好风骨。尔后洞庭泛舟共赏君山桃花，天光明亮花秾艳，青丝银瓶两盏露华浓，醉眼朦胧间道尽人生百态。
那人与他相识时间并不长，却是倾盖如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