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想到的。
如果真是阴穴,万老爷怎么可能几百年都没进价为鬼将?
时瑶十分自责,她虽然学了很多,但就像是书呆子一样,到了实际操作,就会出现一大堆的问题。
殷长夏目光幽深的看向了那边:“万海亮……下去了?”
时瑶点头:“我在搬动黑棺的时候,是裴大佬牵制住了他们。”
看来万海亮早就知道地下的东西。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入殷长夏的脑海。
恐怕万家……乃至万老爷,都是万海亮玩弄的棋子。他有可能就是最底部墓穴的东西,只不过占据了万海亮的身体,正如万老爷如蛔虫般寄生在别人的墓穴之上,他鸠占鹊巢,玩弄着万家。
殷长夏想要捞起黑棺,不能丢夏予澜在这个地方!
怪谈一尚未停止,便代表着游戏还要让他们探索更深层的故事。
几人打算下去一探究竟,正巧郑玄海在之前找到了朝下走的旋转阶梯,临着石壁建造,狭窄得每次仅能通过一人。
郑玄海走在最后面,古怪的看着殷长夏和宗昙。
这种情况了,还不舍得松手?
水仙实锤了。
时瑶却像是完全无视了宗昙,连目光都不敢落在他的身上,朝着黑暗深处指了过去:“你们看!”
黑棺牢牢固定在中间,双棺相压,不断汲取着对方的阴气。
底部传来鬼哭狼嚎之音,消失在主墓室的万老爷,也呲目欲裂的看着黑棺,想要阻止黑棺破坏阴穴。
万老爷似乎注意到了黑棺上生长的阴菇,正朝着黑棺伸出手——
殷长夏清楚的瞧见,第三口棺材的棺材板,突然向上耸动了一下。
难道夏予澜快苏醒了?
殷长夏心口微颤,低低的喊了声:“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瑶:李蛹复制了一具殷考核官的身体,骨血都是用的殷考核官的。
郑玄海:瞧,他给他整理衣服。
郑玄海:瞧,他们还手拉手!
郑玄海:自攻自受实锤了!
殷长夏&宗昙:???
第90章
棺材上的阴菇是樊野动的手脚。
如若不然,夏予澜也不会冒着风险进入游戏。在还未彻底清醒前,就强行掠夺墓穴里的怨气,转化为自己的鬼力。
可再怎么汲取外部的怨气,只要有阴菇在的一天,夏予澜大半部分的鬼力都会被阴菇所夺取。
更糟糕的是,阴菇还长在夏予澜的尸骨之上,根茎强有力的扎根在里面。
强行拔除,就是让夏予澜去死!
“赶不上了。”郑玄海拽住了殷长夏,“来不及的。”
下去的通道太狭窄了。
就算他们想全力冲刺,也没有安全宽度。
殷长夏当然知道郑玄海说的不是丧气话,而是在阐述事实。
只是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想。
殷长夏急忙向下方望去,通过天花板被砸出的洞口,能看到棺棺相叠的画面——
万老爷的手终于覆上了阴菇,在触及的那一瞬间,被鲜血泡得坑坑洼洼的身体,某一部分开始充盈了起来,像是被填入了血肉一样。
万老爷着魔般的看着它,一双眼瞳根本无法挪开:“半鬼王的……鬼力。”
时瑶见状,狠了狠心,冒了风险。
七枚铜钱在她的指缝之间,时瑶将手指咬破,让符纸沾染到鲜血。
“去!”
时瑶朝下一丢,符纸张开了墨斗线,将黑棺和万老爷一起定在了里面。
符纸里的鲜血像是在流动,血珠从符纸表皮凝结出来,染红了墨斗线,形成了一个特有的空间。
时瑶对自己载物的掌控程度愈发熟练,可在里面的不光是万老爷,还有一只半鬼王,他们借由阴菇的作用,连在了一起。
时瑶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弯弓,只是勉强定住了他们。
时瑶的嘴唇已经咬破,她从喉间深处挤出几个字:“三十分钟。”
殷长夏:“做得好!”
墓穴的塌陷,让上方有一部分裸露了出来,宛如一个中空的巨碗。
七月半万鬼出,这两个墓穴相连的下行旋转通道,本就是一个巨大深渊,上下相隔超过三十米。
而如今塌陷过后,一道白色惊雷仿佛是在洞口闪烁起来。
轰隆——
这声音响彻整个洞口,像是要把里面撕裂。
殷长夏立即便捂住了耳朵,觉得自己听力都受了损坏。
只可惜有一只手和宗昙牵在一起,殷长夏能活动的便只有左手,另外一只耳朵疼得厉害。
时瑶心神震荡:“耳膜都快破了,好疼……”
郑玄海:“这个通道里雷声会回响!”
三人都不好受到了极点,殷长夏趴在石壁上,耳朵疼得受不了,总感觉里面出了血。
殷长夏咬牙坚持着:“快点下去。”
一只冰冷如初雪般的手,暧昧的顺着他的耳垂,逐渐到了耳廓,然后捂住了他的另一只耳朵。
“好受点了吗?”
这样敏感的地方,被摸到的瞬间,就立即滚烫了起来。
殷长夏心跳乱了几拍,耳朵上的肌肤在微微发痒,诧异的看向了宗昙。
惊雷照耀着整个洞口,宗昙的猩红眼瞳被遮上黑纱,如红宝石一样漂亮。
殷长夏:“应、应该没用?”
宗昙贴近了他,微微俯身:“我用了鬼力。”
殷长夏:“……”
他竟觉得有些慌乱,不好受的挪动着身体。然而这通道的另一边根本没有护栏,底部刮来乱舞的狂风,吹得裙摆飞扬。
地方太窄,殷长夏走得太急,前脚不慎踩空,差一点就要坠下去。
得亏了殷长夏和宗昙的手连在一起,在踩空的瞬间,便被宗昙按在了石壁上,身体紧紧相贴。
他们呈现一里一外的姿势,乍一看就像是殷长夏被他抱住了那样。
宗昙的声音在耳膜里融化:“这个通道有机关。”
咚咚咚。
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如战鼓一般,又重又急。
殷长夏朝下方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令人眼前发黑的高度。
刚才不是他不小心踩空,而是触动了机关,向下的旋转楼梯断开了几个阶梯。
三人皆是惊出了冷汗,这么高的地方,万一真的掉落下去,恐怕会摔成一摊肉泥。
他们难以想象那个画面,不敢再鲁莽的加快速度,每次的行动变得更加谨慎了。
时瑶都已经走出老远,宗昙还以这样的姿势将他按在墙壁上。
殷长夏推着他:“该走了。”
不知是不是殷长夏的错觉,宗昙那双猩红的眼瞳紧盯着他,纵然被黑纱所覆盖,里面仍旧翻滚着混乱与疯狂。
咕噜。
他的喉结向下滚动。
殷长夏顿生不妙:“……你饿了?”
宗昙:“有什么不对吗?”
殷长夏一字一句的说:“控制住!”
那些由游戏传递给玩家的规则,就算宗昙寄居于右手鬼骨,也是听不到的。
宗昙并不知道饥饿会带来什么后果。
殷长夏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撒了个谎:“游戏植入了规则,饥饿会更加饥饿。”
宗昙眯起眼,猩红的眼瞳里跳动着光芒,里面的贪婪尽显无疑:[你在教一只厉鬼忍耐?]
这声音是直接响在脑子里的,让殷长夏微怔。
他们毕竟靠着鬼骨相连,除了能亲口说出来,当然能这样对话。
殷长夏抿着苍白的唇瓣,拧眉看向了他:“别闹。”
他的唇上沾染了暧昧的水渍,被抿得终于有了丝血色。
宗昙终于发现了端倪,如果是平日,他绝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拥有身体之后,自己的眼瞳无法从他的唇瓣挪开。
总觉得殷长夏看上去……
特别好吃?
宗昙松开了他,气压低沉了下去,犹如看不到尽头的黑夜,变得危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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