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兴亮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臂,试图抚平那些鸡皮疙瘩。
而他眼里的兴奋,却无法改变。
姜允:“……”
包兴亮可是有名的墙头草,竟然不受蛊惑,反倒转手便帮了殷长夏?
如果不是他拿出六十五年阳寿,殷长夏根本连参赛筹码都付不起!
为什么会功亏一篑?
吴值低声说:“是思想感染。”
姜允诧异的看向了他。
“我有一次当考核官的时候,也在偶然间被游戏授予过短暂的思想感染,不过只会针对狂化情绪的感染。”
吴值嗓子发干的说,“原以为把负面情绪感染给别人,只会是鸡肋,殷长夏却把它用活了。”
姜允:“你这是什么意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吴值:“……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允警告的说:“别让我再听到你说类似的话。”
吴值便闭上了嘴,可内心已经产生了一丝怕惧。
姜允的眼瞳里毫无温度,将手中的通讯道具拽紧。
不管队长在不在通讯道具的另一端,他一定要向队长证明自己是特殊的。
第四号车厢的深渊时间已经被触发,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手上的三条黑色长条,便是他们可视化的生命。
[双方筹码已凑足,游戏正式开始。]
[规则如下。]
[采取三轮,手上剩下的黑色生命条多数者胜出。]
[回答错误者——]
游戏的语气停顿,从两拨人的中央,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左轮手枪。
[六个枪膛里总共五发子弹,只有一次活下来的可能,能用黑色生命条消除一发子弹。回答错误者,必须朝着自己开枪一次。]
唐启泽表情大骇:“那岂不是花掉三次黑色生命条,也只能消除三颗子弹。6:2,我们还是有三分之一的可能去死?”
殷长夏:“而且还是三轮游戏。”
所有人都不敢喘气,面颊犹如死人一样苍白。
周围的火尸在变多,自燃的情况愈演愈烈,车厢内的气温在逐渐上升。
而这一刻的他们,背脊都感受到了那种凉意。
死亡如此之近,已经悬在了他们的头顶。
[游戏已保管两方付出的参赛筹码,胜方将得到输方付出的全部阳寿筹码。]
[由于污染物阵营多出九枚,可额外获得一次黑色生命条。]
[第一轮,请听题。]
[列车是如何运行的?]
这不是他们在第五号车厢,从猎杀队郑凡的嘴里知道的事情吗?
众人松了一大口气,紧绷的神经才得到了松懈。
“太好了,还好没问太歪。”
“这不是刚好撞到我们头上吗?”
“你们高兴得太早。”
姜允反问他们,“人类阵营都是些提前觉醒的玩家,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探索,比这个……你们觉得我们会输?”
众人:“……”
或许在人类阵营的玩家眼中,他们就是群劣质品。
内心憋着一口气,无法宣泄出来。
吴值扯动着受伤的嘴皮,光头上全是刀疤:“果然不愧是勉勉强强才上车的,一群不成气候的东西。”
眼前出现了一道需要仰望的墙壁,平日里只是做这一个动作,都觉得艰难万分,现在他们还要大言不惭的跨越过去。
他们的背后可是A级玩家。
家园里无人敢质疑的存在。
饶是在狂气状态下影响,所有的感情都变得尖锐对立,他们的内心仍对A级玩家抱有深深恐惧和敬畏。
唐启泽看到包兴亮脸上的凝重,突然联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唐书桐。
他也一直活在大哥的阴影之下。
“要赢。”
唐启泽极小声的嗫嚅道。
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殷长夏骤然间笑出了声:“哈哈哈……唐启泽,你又不是什么小姑娘,这么小声做什么?给我大声点。”
唐启泽:“……”
他站直了身体,突然用尽力气喊道:“我们要赢!”
这场游戏并不是表面的输赢问题,它更像是对规则和畏惧的叛逆。
A级玩家的威压,深深植入所有玩家的骨髓。
他们如一座大山。
就算薄临锋不管九区死活,任由十区入侵九区,底层玩家也是屁都不敢放。
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殷长夏是个异类。
不仅敢接下A级玩家的对赌协议,甚至敢拒绝薄临锋的培养。
唐启泽这一声,简直震耳欲聋,引人发聩。
包兴亮后背都挺直了,诧异的回头看了过去。
殷长夏唇角扬起:“不仅要赢下这一场,两份对赌协议,考核官任务,通关任务,还有……A级玩家!”
包兴亮哑了:“……”
殷长夏这家伙,难道没有敬畏心吗?
他、他他……也太强欲了。
什么都想要!
而且殷长夏的队伍究竟怎么一回事?
包兴亮吞咽着口水,抛开无可选择的难题,他竟然真有种被吸引的感觉。
包兴亮注意到了一个人的眼神,是尚未觉醒的蔺明繁,正以炙热而虔诚的眼神看着殷长夏。
就像是什么信徒一样。
在被包兴亮所发觉后,蔺明繁又瞥过了头,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包兴亮:“……”
都被抓住了,藏什么藏?
殷长夏走到了包兴亮面前:“怕就躲后面,别挡路。”
包兴亮侧过了身,走到了后面去。
明明墙头草惯了,但此刻被殷长夏这么一说,骨子里也被刺激到了点儿血性。
[请在一分钟之内作答。]
中央的左轮手枪的枪口在姜允和殷长夏两人面前转动,仿佛捕捉着猎物一般。
一旦有人答错,死亡的阴影便会降临。
殷长夏和姜允飞快在内心给出了答案。
[列车的运行依靠的是燃料,整个乌托邦就是个骗局,他们只打算保护好头部车厢的乘客。他们纸醉金迷,而后面的人却要成为牺牲者。]
枪口停止了转动。
“答案正确。”
随着游戏的宣告,众人也面露喜悦。
他们忽然间想起,郑凡愿意开口,还是托了小衣的福。
如果不是殷长夏队伍里抱着小衣登上往生列车,他们绝无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接下来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的手心都在冒汗,为未知而感到紧张。
“不愧是那么晚才登上列车的人,的确是多收集了点儿信息。”
吴值阴阳怪气的说,“不像我们……早早上了列车,只能集齐其他玩家进入阵营,信息也只能从他们口中得知。”
这在明贬暗褒吗?
凡什么!
唐启泽嘴角抽搐,正要出口回击,却瞧见周围的环境起了新的变化。
此时原本贴满车厢的符纸,还在不停的收缩着空间,令外面那些燃烧的火尸有了找到破绽的机会。
其中一具火尸刚痛苦的伸出手,便被刃光切断了手指。
唐启泽手里拽着匕首:“时瑶!符纸还没好吗?”
时瑶满头大汗:“还差一点。”
她发现用脖间挂着的铜钱,能够撕下那些紧紧黏在车厢上的符纸。
符纸拿下,火尸也会涌上来。
不拿符纸,狂气值便会不受控制。
两难。
唐启泽:“拿!”
殷长夏现在正集中精神,他必须扫清阻碍。唐启泽用镜片观察着四周的时候,发现让火尸自燃的原因,竟然是车票。
直到这个时候,附着在车票上的污染物,才缓慢的凝固展现出来。
自燃得越多,车票里脱身而出的污染物便越完整。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深渊时间没比出高低,整个车厢都先被污染物给塞满了。
“火尸由我们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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