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澜越发焦急:“我来对付樊野。”
殷长夏:[太爷爷,你看到角落里的蜘蛛了吗?]
夏予澜:[你的意思是……?]
殷长夏:[你装作对付樊野,先去消灭那些蜘蛛,灭了李蛹和江听云的耳目。]
每一秒都在对面的注视下,没有比这更加急迫的事情了。
就算想要做点手脚,也会被对方察觉。
殷长夏之前想探听江听云的目的,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
殷长夏:[太爷爷,你得小心些过去,那些小蜘蛛会逃。一击不死,后患无穷。再想要把它们引出来,它们就不会上当了。]
夏予澜:[好。]
宗昙如今正在闭目调顺鬼力,殷长夏同样在控制污染进程,和樊野落在活人身上的绿毛抵抗。
形势太危险了。
夏予澜演得起劲儿:“樊野,你我同为半鬼王,你以为我会怕你?”
说罢,夏予澜便率先进行了攻击。
殷长夏:“……”
他的演技天赋果然是夏家遗传。
上梁不正下梁歪,祖宗都带头骗人。
角落里的小蜘蛛果然没有察觉,反倒倒吊着伸出了身子,想要把更多的信息传递出去。
夏予澜已经和樊野打了起来,这也间接为殷长夏争取到了时间。
时间的流逝也在变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殷长夏额间满是冷汗,一边控制着感染进程,一边还得分散着樊野的注意力:“樊野,你该不会想被毁掉鬼种吧?你甘愿被他人所控制?”
樊野的动作微顿,似乎真的因为殷长夏的话而生出影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你不明白?”
“比起那些人,你倒不如选择我。”
白色的神经丝像是辅助器一样,将殷长夏的右手抬起。
殷长夏朝着宗昙使眼色,想让他赶紧回到鬼骨当中。
拿出鬼种耗费了多少力气,唯有殷长夏清楚。
宗昙没有听从。
经过短暂的喘息,他已经能够动弹。
“别以为我次次都会听你的话。”
宗昙低声在殷长夏面前说道,转而站在了他的身边,选择和他肩并肩的面临这一场危机,“再说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这家伙,可真是口是心非。
殷长夏也笑出了声,心脏像泡在温水里,渐渐变得柔软。
其实在他无法控制狂气值的时候,宗昙说的话他听到了。
尤其是那句‘我会’。
宗昙暧昧的覆上他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凝望着殷长夏的眼神带着桀骜和危险:“这一次我把主导权交给你,命令我吧。”
指尖感受到的全是一片冰冷,以及唇部细微挪动时的酥痒。
就像是被亲吻着指尖一样。
殷长夏耳根微热,知道被宗昙看出他此刻无法行动,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么多的人,感染进程错上一步,都会功亏一篑。
殷长夏不再有半点迷惘,哪怕他们此刻皆是虚张声势,也要唬的对方瑟瑟发抖!
吓人就搞一波大的!
“既然樊野听不懂话,那就瞄准那颗鬼种!”
殷长夏的话音落下,便瞧见一道红影朝着樊野袭击。
与此用时,夏予澜也凝出了坚冰,将小蜘蛛锁到了里面。
两根冰刺对撞间,彻底杀死了江听云的耳目。
一击必死。
不给半点逃离的机会。
樊野的攻击再度被触发,从鬼种的受伤当中苏醒了过来,静止状态已经变成了狂烈的攻击。
“刚才放了你一马,现在该我们分出胜负了。”
宗昙的面颊被划伤,他扬起一个的笑容,哪怕此刻鬼力损耗大半,也无惧着此刻的樊野。
真令人迫不及待。
他要替殷长夏打乖他。
“半鬼王和半鬼王之间的对战,可太少能遇到了。”
樊野察觉到了危险,正要使用怨狐眼,却被宗昙率先察觉。
轰——
高速移动中的身体,直接被击打到了地上。
樊野的身躯弹跳了好几下,面无表情的反击,绿毛顺着宗昙的手臂向上生长,已经成功的控制到了宗昙的手臂。
哪知道宗昙竟然直接舍弃。
不带半点犹豫。
夏予澜完全无法插手,只能退回到殷长夏身边保护他,心道这大约便是战斗天赋。
哪怕犹豫半秒,都会被樊野的绿毛给盯上。
宗昙的右手扯断了自己左手的关节,用鬼火烧成了灰烬,很快又再度将左手一半的手臂长出。
宗昙的攻击模式也变得粗暴,仿佛脱笼的野狗。
身后的殷长夏发出闷声:“唔!”
宗昙这才清醒了过来,想到鬼种在殷长夏体内,这样做无疑会让鬼种更加迫切的生根,汲取他的阳气和生命力。
宗昙的手段变得柔和了一些,不再使用近身战,瞬间拉开了和樊野的距离。
樊野想要再次缠上来,宗昙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反倒下手更狠。
宗昙微微仰着头,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樊野。鬼火团一个个的亮起,萦绕在他的周围,然后齐齐向着樊野击去,就像是不停发射的永动机。
夏予澜:“每一招的应对都太快了。”
插不上手不说,连大脑都变得混沌,分析也分析不出了。
殷长夏:“……”
的确是没有半点空隙的对战。
这便是半鬼王和半鬼王之间的战斗?
倘若他们不是都元气大伤的耗费了鬼力,而是巅峰时期的对战,该有多么让人无法挪开眼。
不到十秒钟,车厢内便被点燃了幽蓝鬼火。
那些火焰熊熊燃烧,以樊野的身体为依托物,缠着他不肯放过他。
为了破局,樊野金色的怨狐眼将鬼火扭曲,以反噬的方式烧到了宗昙那边。
宗昙伸出鬼爪,将鬼火团给损灭。
而下一秒宗昙便瞧见,樊野利用怨狐眼钻入到了时钧的身体当中。
“用这样的招式为自己制造出了时机吗?果然不愧为活了一千年的老怪物。”
宗昙神色冰冷,“还好没让你恢复所有的鬼力。”
正在被绿毛和污染颗粒共同缠上的时钧就此遭了殃。
时钧一脸憋屈,有苦说不出。
殷长夏想起之前的李蛹,也能借由怨狐眼去控制旁人,只要真身不被损毁,他便能永远在安全的地方,借由别人的身体去对战。
只要怨狐眼的持有者愿意,就能使用所有人的招式。
时钧的人骨红纸伞被张开,里面的女鬼在看到樊野过后,顿时瑟缩了起来。
但她们不得不遵从。
二十四根伞骨,便有好几个女鬼都被束缚在里面。
她们从伞下钻出,甩出头发便使得一整溜的血针朝着那边飞去。
这么多的血针犹如天女散花,攻击范围极广,已经不光是人骨红纸伞撑开的范围了。
“危险!”
夏予澜赶忙回到了殷长夏的身旁,用自己最后的鬼力,凝出了一堵薄薄的冰墙,阻隔了这些暴雨梨花般的血针。
他很快便因为失去了力量,而回到了阳玉里面。
再一波的话,倒是怎么接啊!
时瑶这才发现,之前时钧和殷长夏的对战里,他并未使用全力。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时钧的身上,惹得时钧瞥开了眼,没有和她对视。
可时钧不想看,附身的樊野却不这么想。
樊野仍然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内心充满了各类的负面情绪,只想要回自己的眼睛。
力量。
只要变得强大,就没人敢再嫌弃他。
直至今日,时钧才明白过来,通过怨狐眼看到的世界是什么。
入眼便是黑白二色,根本没有半点鲜活。
这样死气沉沉的世界,偏生那些鬼物全是以惨死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连隐藏也无法做到。就像他手里的人骨红雨伞,上面萦绕着大量阴气,挨边站着的全是些皮肤肿胀的女鬼,细节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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