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蛹低笑了起来,一把将列车长的身躯丢到了前方。
他的手里还沾染着温热的血迹,毫无反应的坐到了木桌前:“说得有理。”
江听云:“杀死列车长都没找到正确的行驶路线图?”
“那不是真的列车长,只是个被操控的傀儡。这辆列车上一定藏着什么东西,只有把它找出来,才能破解通关,找到正确的行驶图。”
李蛹的表情僵冷,手指缓缓覆上了被挖走的眼球处,仿佛那份痛苦还停留在伤口上。
“我去了前面,知道了限定条件,我们一共能改变五次列车前行的轨迹。”
“如果在五次,还没找到正确的行驶路线,这场游戏将会是我们惨败。”
李蛹又想起目前仍在直播,他动用了阵营掌控者的权利,暂时关闭了头部车厢的全部直播。
大部分玩家都不会这样做,毕竟最终是要通过直播的观看人数,来评判最终的结果。
谁让这场游戏是直播类和扮演类?
纵然如此,李蛹还是关闭了直播。
一方面是出自自己的自信,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接下来的谈话尤为重要。
李蛹目露阴鸷:“如果有怨狐眼帮忙,我何至于这样麻烦,都怪殷长夏载物里的半鬼王。”
江听云:“……”
他微垂着眸,隐形眼镜盖住了金色的怨狐眼。
李蛹没认出他也好,这样就更方便行事。
李蛹眼神锐利的看向了他:“你说殷长夏的手里有第二只怨狐眼,都已经被逼到这样的绝境了,他为什么还没使用?”
江听云淡笑:“你觉得这样对他而言就是绝境?”
这话好似是在嘲笑他设下的局太过小儿科。
不过想起殷长夏……
李蛹不怒反笑:“的确不能算是绝境。”
几次试探当中,李蛹已经摸清了殷长夏的实力。
况且殷长夏还在快速的成长当中,谁都不知道他在面临困难的时候,会迸发出什么样的高光。
李蛹:“那就再加一把火。”
火自然是烧得越旺盛越好,这样才能让殷长夏拿出所有的看家本事。
殷长夏脖间的骨哨,自己已经在食欲那个游戏,通过蝉蛊去领教过了。
试探有了答案。
那的确是樊野的骨头。
第二只怨狐眼,他要定了!
江听云淡笑不语,没有继续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
“等拿到第二只怨狐眼,你的眼睛不就能恢复过来了吗?”
李蛹桀桀的笑出了声,已经迫不及待。
他的目光里透出了渴望,一口将高脚杯中的酒饮下,享受着喉咙里轻微的烧灼感:“殷长夏,殷长夏,如果不是薄临锋如此看中他,我还真想制服他,让他献出所有,拿走他的掌控权。”
江听云眼底笑容在一点点变冷,已经生出了刺骨的杀意。
手掌中的蜘蛛也被这杀意所惊动,感受着源自本体的强烈波动。它身体抖了几下,直到江听云手心用力合拢,它才安静了下来。
头部车厢,已经被李蛹当成了实验室。
他要利用这里所有的尸体进行养尸,还在所有车厢都留了自己的人,好为他收集列车上的脏器。
这个游戏世界,无疑成为了他最好的舞台。
江听云看着酒杯里荡漾的液体:“现在列车停靠,我们什么事都不做吗?”
李蛹:“五脏的出现是一个接着一个,触发了第五号车厢,才能触发第四号车厢。触发完第四号车厢,才能触发完第三号车厢。我们现在在头部车厢,根本不需要这么着急。”
江听云:“但每次停靠,都会遇上危险。”
他指的人类阵营里的其他玩家?
李蛹的语气里充斥着血腥味:“我的目标只是五脏,那些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毫不在意自己阵营里的玩家。
江听云只是沉默。
他的手掌越捏越紧,差一点要将掌心里的小蜘蛛给捏碎。
要知道那对他而言可并不是工具,这些小蜘蛛乃是他自己。
过了好几秒,江听云才重新恢复如初。
“深渊时间无论成功与否,都对我们有利。”
“他如果输了,这场游戏该由人类阵营胜利,他也会立即损失所有阳寿而暴毙,便不需要再比下去。”
“他如果赢了,在得到大量阳寿后,一定会给自己的载物进行升级。届时樊野一定会借机夺回骨哨,亲手解除骨哨封印,拿回里面的第二只怨狐眼。”
“但拿回第二只怨狐眼的同时,樊野一定会被反噬,那里面可有时家制成的咒法。”
“在那个时候,我们便能伺机而动。”
李蛹瞥向江听云:“你和陆子珩回了趟现实世界,还闹出极大的动静,就是为了一步步引诱樊野,把樊野逼迫到绝境,继而让他迫不及待的拿回怨狐眼吧?你们想让樊野因骨哨里的反噬,而去吞噬殷长夏载物里的其他厉鬼?还真是煞费苦心。”
裴铮不可能有这种心思。
出谋策划的,一定就是陆子珩。
还真是一环扣一环,好深的心计啊。
这一对兄弟,倘若真的对上了,恐怕在斗智上会旗鼓相当。
江听云:“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这是最好的办法。”
李蛹:“……”
所以他们间接的认为,无法用外部手段让殷长夏惨败吗?
这样大费周章的算计,也是出自对殷长夏的认可。
李蛹拧紧了眉头,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直播只能暂停几分钟,此刻再度被开启,里面的画面又映入到了家园玩家的眼中。
“所以,你觉得殷长夏这一次深渊时间,是输是赢?”
家园玩家不由微怔,没想到两位A级玩家秘密会谈,便是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这可是两位A级玩家啊,殷长夏的胜率不足1%。
江听云反问:“你呢?”
上面的画面禁止了数秒,两人几乎同时作答。
“会赢。”
“会赢。”
李蛹:“……”
江听云:“……”
家园里出现了诡异的宁静,所有人都像是失了声一样,整个人僵硬得犹如一座座雕像,在寒风里风化凋零。
所以你们都觉得会赢,还赌个屁?
想起这并非最终对战,而是深渊时间,或许李蛹他们另有图谋呢?
想起对赌协议……
五脏的收集?
游戏里的画面仍在继续,江听云和李蛹已经终止了谈话。
“唯一能阻挠他的,并不是深渊时间的游戏,而是异化的狂气值。”
江听云无声的咧开唇角,头顶华丽的吊灯应声而倒,车厢空间重归黑暗,“多一秒钟,对他而言都是危险。”
李蛹目光极冷,眼睛的纱布滑落下来,松散的绑在头顶。
“这一场对赌,一定是我赢。”
“就让我看看,他还有多少能耐。”
—
第四号车厢。
空气里的黑色污染因子越来越多,颗粒游走在众人头顶。就连敌对方的姜允和吴值也生出了几分怕惧,若是不幸被污染,就会变成克系怪物。
包兴亮无法压下上扬的唇角,不停的催促着:“还不比吗?”
姜允的表情凝固,就宛如被人打了几巴掌。
为什么供奉了六十五年阳寿,还这样兴奋的样子?
姜允看向了包兴亮后面的殷长夏,昏暗灯光下的他,正戴着一张夸张滑稽的面具。
而和情绪高涨的包兴亮相比,殷长夏整个显得寂静无声。
饶是这样,姜允也无法忽略掉殷长夏。
不、饶是他一句话不说,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忽略掉他,目光始终会有意无意的落到他的身上。
姜允:“包兴亮,你可别后悔。”
“我怎么会后悔?我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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