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山花开遍了是什么理由啊,胡言乱语就想亲他。
晏拂予静静笑了一会儿,安静下来:“好,不亲了。”
他领着林笑却从山坡望下去:“你看,这里的山花开遍了,从脚下一直开到目光尽头。”
林笑却迎着风望下去。
好多好多的花,灿烂的美丽的飘摇的,没有一朵孤孤单单的,这里……这里好像清闲山啊。
林笑却想到生活十八年的地方,想到故事里未写结局的人,一下子湿了眼眶。
自赵弃恶掳走他,已经许久未看到清闲山一簇又一簇开不完的花朵了。
哥哥有没有引进新的花种,可恶的楚雪悯打退围攻的门派了吗,孤绝剑宗不会有事,都会好好的,对吗?
他扪心自问,无法回答。
美景在前,林笑却反而湿了眼眶,晏拂予捂住他的眼:“你不喜欢这里,我们走。”
“不,”林笑却覆上晏拂予的手,“我喜欢。很喜欢。”
“让我再看看吧,”林笑却轻柔捉住晏拂予的手,“让我兜兜风,静静心,万事皆消。”好的坏的幸运的不幸的,一笑置之。
林笑却牵着晏拂予坐了下来,浅笑:“你这里真好,这样多的花。”
晏拂予不明白,若是喜欢,为何落泪。
他没去看烂漫山花,静静拭去林笑却泪滴。
“我惹得你哭了,”他难过地说,“我不好。”
林笑却靠在他肩上:“别擦。”
他笑:“我的泪落到脚下的土地上,没准会开出别样的花来。”
“我们在这里等一场日落吧,晏拂予,”林笑却道,“这次我不跟你吵架了。”
他只想坐在这里,静静地收拾好情绪。
将翻涌而来的情感找块心田埋下,或许成坟,或许来日会开出别样的花。
他静静等待,不问结局。
日落时,恢弘落寞。再盛的红,也有坠至黑夜的一刻。
晏拂予抱起沉睡的林笑却,静静往回走。
他不要再来这里了,林笑却哭,他觉得疼,却找不到伤口。
皮开肉绽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第149章 修真界废物的一生31
赵弃恶与晏拂予大战时。
赵弃恶濒死之际,林笑却已经昏迷。
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带着林笑却一起死,并不是一出殉情的戏。
浴血画符,赵弃恶的刀划在自身的皮肉上,他笑:“晏拂予,我且让你这一回,下次——准备好血肉,看是谁吃了谁。”
刀止符成,赵弃恶遁逃万里,抵达魔地。
他没有时间,晏拂予杀死林笑却那一刻便是结局。
赵弃恶疯狂地在魔地吞吃,不挑食不分强弱毫无神智般只知吞噬,他从诞生开始,吞天灭地的欲望便随之而燃。只要吞得够多,世上再无能阻他之人。
贪婪暴食,他想起林笑却不喜杀戮。
林笑却喜欢穿衣裳,不喜欢赤裸裸来去,赵弃恶给他缝衣裳,缝得一点也不好看,只是能穿罢了。
林笑却喜欢吃熟食,不喜欢血淋淋的,赵弃恶把肉烤熟了给他,烤得一点也不香,能吃而已。
林笑却喜欢从善,赵弃恶偏偏爱作恶,勉强收了爪牙,只会相依相伴死在一起。
赵弃恶一边吞噬一边回想,林笑却不吃人的,喜欢干干净净,不喜欢血流满地。可他不吃,别人就要来吃他了,傻。
赵弃恶带着林笑却的那份吃下去,赵弃恶吞得够多够厉害,就没有人能越过赵弃恶吃林笑却。
快啊吞啊,快,继续——吞下去。
夜晚。
晏拂予坐在床榻边掖掖被子,不让风吹进来寒凉林笑却的心。
他静静坐着,不想睡觉。偷偷碰碰林笑却脸颊,泪痕隐隐。
不是他哭的,林笑却落的泪为何叫他酸涩。晏拂予抚上泪痕,突然想起求取道籍的经历。
最高的那座山,一步一步往上爬,不得动用灵力。
用灵力爬上去见到的只是幻象,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踩上去,才能拿到上古神祇的遗留。
风雪压身,晏拂予几次陷进去几次爬起来,十指劈裂的血顷刻冻成红霜。
他不知道山上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不回头。
晏拂予擦尽林笑却脸颊泪痕,俯身吻上他眉心,声音极轻:“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我们就不是食客与食物的关系。”
不要再担惊受怕,不会了。
晏拂予最后望他一眼,转身出了山洞。
洞府石门闭合,外界纷纷扰扰惊不到沉睡的人。
晏拂予拔剑道:“出来吧。”
葱茏的山林后,赵弃恶走了出来。双眼血红,浑身魔气,他笑:“发现了啊。”
夜色如墨,星辰数颗成线,晏拂予久违地感受到了命运。
他道:“穷凶极恶,穷途末路,赵弃恶,若不回头,咎由自取。”
又是这八个字,玄武也说给赵弃恶穷凶极恶穷途末路的箴言。
胡言乱语!
赵弃恶笑:“我不管你为什么不杀林笑却挟制我,我赵弃恶领这份情。”
“但——道不同,不杀你,我与他不能成活。”赵弃恶念咒起势,“抱歉了。”
作弊般的吞噬能力下,赵弃恶吞一个魔就得到一个魔的修为本领。
晏拂予明显感到赵弃恶的修为成倍增长,他应付得相当艰难。
修炼多年,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一步又一步走来。晏拂予执剑回之,刺伤赵弃恶。可下一刻,赵弃恶攥住他剑,竟徒手掰断了长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了,”赵弃恶笑得张狂,如醉酒般将断剑掰成好几半嚼碎了吞下去,“我现在啊,无物不可吞。”
“我,”赵弃恶笑容变淡,为何不是痛快而是痛苦,魔气萦绕,他又笑起来,“我要杀了你,吞了你。”
“不,”他道,“看在你的好心份上,我要把你的心留给林笑却尝。”
他要带着林笑却飞升成神,天下再无能阻之人。
晏拂予换剑再来,取精血覆剑刺去,赵弃恶故技重施,手却如坠岩浆顿时烧熔。
赵弃恶咬牙急退:“该死。”
晏拂予道:“生灵涂炭,你也该尝尝这样的滋味。”
“这一夜还长,”晏拂予提醒道,“请勿轻敌。”
洞府内,林笑却在剧痛中醒来,他浑身是汗满脸泪水,晏拂予却不在身旁。
他想要起来找人,好痛啊,好痛,随便什么都好,晏拂予在的话随便给他什么丹药,止疼就好。
怎么不在啊,去哪里了。好疼,天呐,林笑却眼睁睁看着十指血肉枯熔能见白骨,抑制惨叫血汗泪齐落,百里秩那双手也是这样的,烧毁了握剑都疼。
林笑却咬住被褥,忍住,忍,汗水湿了满身,疼得浑身战栗。
从头骨到脏腑,每一寸血肉好像都不属于他了,在野兽的嘴里翻腾。
他疼得轻喊:“妈妈,妈妈——”
他没有母亲,没有父亲,只是作为祭品诞生。唯一的冢便是孤绝剑。
浑身的伤越来越重,血浸红了被褥。林笑却想起谢萦怀,若是他在,一定会心疼得不知所措,而楚雪悯,大概只会冷眼旁观,看他在痛苦中死去。
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天下之人都有己愿,可这愿望为何要他人的血肉去填。
晏拂予去哪了,夜深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喜欢陪他看日落的话,告诉他,别丢下他,太疼了,啊——给他一点药,好不好。
洞府之外,晏拂予几乎成了血人,赵弃恶也没好到哪里去。
除了禁制里的洞府,整座妖山都被惊动,大小妖纷纷外逃。
赵弃恶笑:“哈,九尾狐,果然是九尾狐,你怎么还不死啊。”
晏拂予道:“在下不愿死。”
赵弃恶自剥肋骨祭天:“抱歉,我必须赢。”
这条命,可不只是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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