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通知克拉罗斯,案子查清后,会给他一份资料的。”奥尔说。
奥尔觉得,克拉罗斯应该不会过来,所以当然是结束后才有他的一份资料。
巡警深吸一口气,狂奔了出去。
跟着豪特玛黎一起过来的,索帕港的巡警,立刻填补了他离开的位置——豪特玛黎显然很了解奥尔的用人风格,他来的时候,带了整整两车包括他的狼人在内的四十多位警察,另外还带了一辆囚车。
门没有锁,进去之后,里边的布置果然更像是美术馆,大厅里左右分别隔出了一堵墙,整个大厅的结构像是一个“而”字,四周的角落是长沙发与玻璃茶几,头顶上则是巨大的玻璃吊灯。
左边是油画,右边是雕塑。
奥尔把所有艺术品都看了一遍,他承认,自己没有多少艺术细胞,所以一圈下来,也没有什么发现。当然,墙壁和地板他也有好好的检查,没发现什么暗室机关之类的。
然后是下楼……
“奥尔!我的朋友!我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我们的钱德勒督察来了。他穿着鲜红的制服,笑容洋溢地走进了这家小艺术馆。
钱德勒会来,奥尔不惊讶,但是他到得实在是太早了。和他握手之后,奥尔甚至侧身看了一眼屋外——他的马车没有跑掉车轮子吧?
钱德勒与达利安和豪特玛黎礼貌地问好,一测头看到了边上的布置:“你们要调查的是个骗子吗?”
因为时间的问题,奥尔给钱德勒的信上并没有写出具体的案件内容,只说他如果有空可以一起来查案,奥丁会把他带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奥尔问。
“我还在公学时画的画,都比墙上的东西好。还有那些雕塑,不,这些都不是雕塑,它们只是些从模具里抠出来的摆件而已,最多十几个艾柯。”钱德勒扫了一眼,十分确定地说,他又随手拿起了一件雕塑,把它倒过来,奥尔确实看到了一条只经过粗糙打磨的模具线。
“所以,马尔特卖假货?”三位真警察面面相觑,这样一来,案子的问题更复杂了,但也因此有了突破口。
豪特玛黎:“所以说,马尔特是被发现了他卖假货的仇家杀掉的?”
达利安:“但有个问题,我们看不出来这些艺术品的真伪,但那些贵族和富商也都看不出来吗?即使他们本人真的无从分辨,但他们总要带着律师和职业的鉴定人吧?又或者,他未婚妻的家族,也没人看出来吗?”
钱德勒睁着眼睛,原来这案子里还有死人。奥尔把刚刚豪特玛黎给他的案卷递给了钱德勒,钱德勒很高兴地去角落的沙发坐下看案卷去了。
奥尔:“可以拜访那位纳切尼斯子爵吗?”
豪特玛黎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得不到什么线索,我曾经拜访过一次纳切尼斯子爵,想对他说说部分案情。那位马车夫很显然是无辜的,但是我只见到了他们家的佣人。他对我说‘除了罪犯被移交法庭,否则其它任何消息,我都不想知道。’这是他的主人转告给他的。”
“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难道不是找到真凶,才是他们最想知道的吗?为什么要死死咬住一个车夫不放?”奥尔疑惑,“假如车夫是一位有权有势的男士我还可以理解他们的这种行为,因为会担心警方碍于某些压力的影响而与凶手同流合污,但显然并不是……”
“有时候是会遇见这种人的,和权势或者身份地位无关,只和他们认为的罪犯有关。”豪特玛黎作为过来人的警察叹气。
第169章
奥尔问:“马尔特的邻居在家吗?”
“我去找人问问。”
“如果在,搜查完这里后,我会去拜访的。”
谈话暂时结束,豪特玛黎出去叫人,奥尔和达利安向地下室走去。快速完成阅读的钱德勒跟了上来——他学习过速读,现在假如有人问案卷的内容,那他回答的,甚至会比奥尔快速详细。
马尔特家的地下室也经过改造,一侧摆满了酒柜和酒桶,另外一侧的装饰像是小拍卖会,上面有个很小的主席台,下面是一排排的座椅,边上放着空的画架和雕塑底座。
“购买他的那些赝品,竟然还要竞价吗?”
正在向酒柜走去的奥尔脚步忽然一顿,达利安看了奥尔一眼,奥尔微微摇了摇头。
他刚刚想到,马尔特那凄惨的死法还有一种可能——他被拷问了。但这只是一种可能,在没有经过详细调查的情况下,没必要嚷嚷出来。
地下室有很浓重的霉味与潮味,奥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鼻子没事吧?”
达利安捏了一下鼻子:“还好。”然后他又捏了一下奥尔的鼻子,“我很强壮,亲爱的。如果真的对我有极大的危险,我会扛着你跑的。”
“好吧。”奥尔耸耸肩,两个人走向了一边的酒柜。
钱德勒和豪特玛黎:“……”
豪特玛黎朝着没人的角落飞了个白眼,他也有狼人的,只是现在没在而已。
钱德勒的心情则更奇妙一点,他见过很多人亲热,毕竟贵族们的酒会……但刚才那两个人只是碰了碰鼻子而已,就让他觉得脸上发热,仿佛窥见了什么重要的隐秘,想要躲开视线。这就是爱情吧?
“钱德勒,我的朋友,能帮忙看一下这些酒吗?”
“当然!”发呆的钱德勒立刻冲了过去,他大致在外头看了一眼,才打开最中间的酒柜,拿出一瓶红酒。酒柜下方就放着起子,看着他不是很熟练地打开红酒,奥尔上去帮了点忙。钱德勒对着瓶口闻了闻,神色变得十分意外,“这里卖的艺术品都是假的,但是,酒竟然是真的。这是35年普尔托酒庄的红酒,我也只有十瓶,而且一直不舍得喝。”
刚凑过来的豪特玛黎立刻从第一个酒柜里拿出了四支酒杯,放在了钱德勒的面前。
钱德勒愣了一下,豪特玛黎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他才用更不熟练的姿势倒酒——豪特玛黎只以为钱德勒是奥尔从总局叫来的支援。
每人分了一杯,豪特玛黎呷了一口酒:“啊……真的是好酒。”
奥尔喝最多的是啤酒,或者自家镇子里的红酒,蓝星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从没有饮酒的习惯。但他得承认,这个红酒真的很好喝,有一种很清冽的冰葡萄汁加冰桃汁的味道,可它不是果汁,是酒,有酒精的刺激感。
“他是不是卖酒的?”豪特玛黎提出一种可能,“假装卖画,是为了避税?”
酒水买卖要课重税。越高级的酒,税也越高。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很可能与□□有所联系,然后卷进某些事件中,被杀。
“不,他应该不是卖酒的。”可奥尔否了这个答案,他指了指第三个酒柜,“有喝了一半的酒。”
“呃……”兴奋的豪特玛黎顿时萎靡了。
“要用这种酒招待……我开始好奇他的客人到底是谁了。”钱德勒喝下了杯中的酒,他将杯子放下,取出喝了一半的红酒,但是,这次拔下瓶塞后,钱德勒的表情微妙了起来,“这是假酒。那么,让我来看看,到底这里的酒谁是真,谁是假吧。”
钱德勒跃跃欲试地把手伸向了更多的酒瓶,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奥尔一扭头,发现达利安正在看那几个大酒桶。他酒杯里的酒已经从红酒换成了啤酒,应该是喝空了之后,又用空杯接了酒桶里的啤酒。
“怎么了?”
“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可不是酒桶里酒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某种……化学品的味道?或许是某些新型的清洁剂的味道?我也不确定。”
他专注地寻找着气味的来源,奥尔不打扰他了:“威廉,你们会把最好的红酒和啤酒桶放在一块吗?”
分辨红酒的钱德勒十分没有风度地翻了个白眼:“当然不可能。啤酒要喝最新鲜的,红酒却要喝陈酿。不过这地方也不是一个藏酒室,只是个暴发户炫耀的地方。”他放下了自己刚打开的了一瓶酒,“还有一多半都是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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