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磨成面粉?”奥尔第一次知道,还有没办法磨成面粉的小麦,他还以为麦子只有收获多少而已。
他接过麦穗,连续摸了几颗麦粒,明白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了。
即便是看起来已经结出的麦粒,实际却是干瘪的,有的麦粒虽然不干瘪,但轻轻一捻麦粒就碎了,里边是灰色的颗粒。
奥尔舔了舔灰颗粒,是面的味道,但明明是新鲜的麦子,却没有新麦的香味,反而发涩发苦。奥尔刚穿来时在长沟街面粉店买的面粉,就有这种味道,而且那地方所有的面粉颜色都不白。他还以为是面粉保存不好受潮了,或者里边掺着旧面,外加磨面时磨坊很脏,原来不是。
这竟然就是新鲜小麦该有的颜色和味道。
“这玩意不是黑麦?”
“不,先生,这就是小麦。”那男人有些着急,“这真的是小麦。”
奥尔第一次正视他,奥尔刚才那句疑问更多的是一种感叹,他吃过黑麦,当然知道黑麦不是这种颜色和味道的,而眼前这个人是真的为农人着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约翰·法米拉,为您服务,先生。”脸上焦急还没退去的男人向奥尔行礼。
奥尔点了点头:“上马,我们今天还要看很多地方。”
法米拉有些失望,但他不敢违抗奥尔,行礼之后骑上了马,而跟他一起作为向导的男人则兴奋了起来,不断为奥尔讲解着这片镇子里土地的情况。
目前属于奥尔的土地十分广阔,属于望山跑死马的那种情况。只有少部分土地是农田、菜园、葡萄园和池塘,葡萄园是八月收获的,已经制成了葡萄酒,奥尔到达葡萄园时,酒厂就在葡萄园旁边,奥尔到达后还开了一桶品尝。
奥尔感觉,不是太好喝。
剩下的大片土地,都是森林。
在这片属于奥尔的广袤土地上,还有十几个像是费曼生父那样的自耕农。相比之下,他们拥有的土地都十分的小,对比之下,就像是烧饼和芝麻。这些人看到奥尔他们时,比那些雇农更畏惧他们,基本上都是离得很远就立刻躲开。
大概四点多时,奥尔他们回到了镇子里,那些临时管理者们立刻都围了上来:“我要走了。你们把这里管理得很好,非常感谢。我知道镇子冬天就要交税了,下次来,我会准备好税金的。”
所有临时管理者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只不过有的人是贪婪和得意,还有的人则是放心加感激,比如约翰·法米拉。
看来这个镇子里还是有人能用的。
重新坐上轻型马车,只有奥尔和托马斯时,有些问题就能问了。
“我还是很震惊,我竟然拥有了这么大的一片土地。”
五百多亩……书面上和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绝对是个大地主了。
“但您也看到了,土地的收获很不好,但您还要缴纳税收。”
“税收该怎么交?”税收这个问题,奥尔还真的不了解。
“整个白桦镇应该上缴的赋税,大概是15到20金徽。”
奥尔惊讶了,想象那庞大的土地,还有那些店铺,对比之下,税收少到几乎是免费:“这么少?”
“不,这一点也不少,先生。您土地的所有收获,还不足10金徽,那些店铺的收益更低。”
“店铺……奶酪店应该很赚钱吧?”奥尔想起那次买黄油被骗。
“实际上牧场更多是将鲜牛奶卖给奶品公司,卖不掉的鲜奶才会做成奶酪,卖不掉的奶酪则更多的是被储存起来,少部分供给给镇子上的富户,大多数等到冬天会有城市里的大公司前来收购,他们会稍稍赚一些,但其实收益并不多。
但是,能办的起奶酪店,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体现。”
奥尔觉得自己不太理解这种经营模式,但他深受震撼。
“那我们的税收是怎么算的?”
“是商业税、安全税、人头税、饮水税、牲畜税、照明税、睡眠税……”
托马斯一连说了二十多种税,奥尔直接呆掉了。
他只理解最初的商业税和人头税,对于后边的那些税种完全一头雾水:“等等,怎么还有粪税和尿税?这意思是排泄也要交税?”
“是的,排泄在国王的土地上,污染了国王的土地和空气,必须要交税。”
“……”排泄要交税,那睡眠税也就不是那么夸张了。苛捐杂税,奥尔终于明白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二十多种税加起来,每种税要缴纳的税金不等,男女老少要缴纳的税金也不等,基本上是一个成年男人要缴纳20艾柯,女人15艾柯,孩子8到10艾柯。整个镇子两百多人,果然加起来是十几个金徽。
“等等,商税不是应该那些店铺老板去交吗?还有这个,牲畜税,这个应该是有牲畜的人才交吧?”
托马斯摊手:“您觉得呢?”
“明白了……”都被平摊到了农民的身上。
“实际上这已经很少了,因为农民还必须交地税、镰刀税、磨面税、面包税、灌溉税……”
奥尔的眼睛都快瞪得掉出来了:“等等,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税是普通镇民该交的,现在是农民该交的?那这个农民指的是雇农,还是自耕农?”
“是自耕农和地主该交的。并且大多数是根据土地的大小收取的,不过,您觉得地主会自己交吗?”
刚才奥尔了解了什么叫苛捐杂税,现在奥尔明白了什么叫苛政猛于虎:“但你刚才说我们今年只要缴纳15到20金徽。”
“因为您是可以减免赋税的,另外我们可以给税务官一些好处,您明白的。”托马斯对奥尔露出微笑。
奥尔明白,而且被吊死的前镇长应该也明白,那么过去的每一年那些镇民,尤其是那些农民,会缴纳多少税金呢?
奥尔不是可怜那些雇农,他是觉得害怕。每一次对这个世界更了解一点,奥尔每一次就会更害怕一点,简直就是例行害怕了。
不过很快奥尔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我们的人如果到白桦镇工作,是不是也要多缴纳一份税金?”
“如果他们在白桦镇入籍,是一定要多缴纳一份税金的。”
“那如果他们只是为我工作,而不入籍,是不是就不需要缴纳税金了?”得让他们依然是城市人口,而不是农村人口,这也是合理免税。
“是的,您非常明智。”
五点半之前,奥尔他们回到了警局,奥尔对比尔说:“您看到我的镇子和土地了,今年的收成确实不大好,但今年本来就干旱,另外您也看见了那些人手。那么少的人耕种那么大片的土地,本来就吃紧。您应该也看见牧场了,牲畜照顾得真不是很好。
我确实是需要人手的,我准备把土地划分成四到六亩的小块,就如上次说的我只收一成作为地租,剩下的可以自留,但也可以卖,只是一定要卖给我。另外我还要开荒,我不需要那么多的森林,需要一部分工人开挖水渠,需要照顾牧场,菜园和葡萄园也要有新的工人。”
“一个人只有四到六亩吗?”比尔确实是挺高兴的,但他觉得每人分配的土地太少了。
白桦镇有两百多亩是农田,算上原有的雇农,这些土地能安置大概二十多个男人。再加上其它地方需要的人手,一两百人是能放进镇子里的。
如果是华夏,四到六亩土地,已经能养活一家人了,因为华夏是精耕细作。但诺顿帝国不一样,这边说得好听是大农场,可实际上就是不上心。
奥尔刚才在巡视土地的时候,和约翰他们在闲聊中也基本上打听出来了农民是怎么种麦子的。春天的时候大多数农人就是抓一把麦子在田地里撒,只有勤劳的才会挖个坑埋麦子,赶一赶吃麦子的鸟,他们甚至不施肥。
第一批麦苗冒头时,他们会补种一下太稀疏的麦田。有时候甚至连补种都不补种,因为地主们怀疑这些雇农故意少种麦子,就为了偷吃种子(可能雇农们真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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