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打断了他:“等等!手术刀不是你的,是你在现场捡的?”
“……是的。”
“狗屎!”“这个蠢货!”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响起,不只是奥尔,在场的警探们都在骂。
很早之前,大麦克对奥尔说过,警探们是会提取指纹的。虽然没有指纹库,但目前法律上是接受指纹作为证据的。
手术刀是全金属的,它的握柄上是十分容易留下指纹的,它掉落在现场,不是老学者的就是凶手的,大概率是凶手的,只要从上面取到一点点指纹,就能直接筛查所有可疑人员了。
结果这家伙把手术刀给污染了,尤其那位从助理办公桌里把手术刀拿出来的狼人,更是一脸吃了腐烂鲱鱼罐头的表情,手术刀还被他举在手里,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怎么办……
“把手术刀给我。”奥尔伸手示意,总算是解了这位狼人的围。这把手术的样子和奥尔在蓝星从电影里看到的手术刀很像,他不是医生,反正是看不出区别的,银色的刀身和刀柄反射着刺眼的光,奥尔没从手术刀上看到什么记号之类的东西,“我听说,很多医生会专门定制自己的手术用具,这是克拉罗斯教授的手术刀吗?”
“不,教授很长时间之前就不再做手术了,他的器械箱都放在了家里。”助理回答,教授的两个学生也点头,“但它或许真的是哪位医生私人定制的手术刀,因为它上面没有编号。”
“所以手术刀大概率是凶手带来的。”奥尔看了一眼助理,像助手这样的糊涂蛋不可能一连遇到两个吧?但也说不定……怀着万一的心情,奥尔继续说,“即使不是,迟到的助理也是七点之前来到医院的对吧?”
“六点一刻……”
“好的,六点一刻,教授在四点左右被害,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位掉落手术刀的先生很可能也看到了什么。问过所有嫌疑人昨天晚上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的不在场证明了吗?”奥尔问克拉罗斯,克拉罗斯看向另外一位血族警探。
“问过了,也已经派人去查证了,不过查证的人还没回来。”
“我能看看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吗?另外,请开始查所有医生们的器械箱,看看他们是否少了一把手术刀。”奥尔看向克拉罗斯的两位学生,还有黑发教授,“请三位也配合。”
黑发教授怔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红发学生举手表示:“我从事的是细菌研究,不做手术,没有器械箱。”
奥尔点点头:“好的。”接着他继续对克拉罗斯说,“我需要一把刷子。”
“刷子?”
“对,刷油漆的刷子就好,不过要新的,没用过的。另外,我能看看克拉罗斯教授,遇害时的衣服吗?”
“当然,很快。”
警探们很快动了起来,没有电脑的时代,刑案调查是一门需要大量人力的活。这大概也是为什么穷人的案件得不到重视,警察们给富人办案有钱有名声,给穷人办案有什么?
很快,刷子送来了,奥尔拿着刷子,让达利安拿来两张白纸,两人走进了老学者的办公室,跪下来扫地毯。
地毯应该是经常被清洁工打扫的,但依然防止不了上面黏有污渍,希望犯人的鞋底上能有些标志性的痕迹留下来吧。
奥尔把地毯上的渣渣扫向达利安手中的白纸,两个人过一会就停下来一起分辨。他们找到了一些纤维,一些头发,奥尔正在扫着,突然被达利安戳了两下:“奥尔。”
“嗯?”
“这个好像是……烧焦的痕迹。”
那是一个很小的黑褐色圆点,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地毯花纹的一部分,但确实是烧焦。发现了这一个后,两人陆续发现了多个烧焦点,大的有绿豆的二分之一,小的只比针尖大一点点。
而且能确定,这些痕迹都很新,因为达利安凑到一个痕迹上闻过:“有焦糊味,还有……酸液味道。”他看着奥尔说。
“酸液?我的那个?”
“对。”达利安毫不犹豫地回答。
奥尔站了起来,他和达利安在书桌、座椅上也发现了零星的黑点,因为老教授的书桌是某种黑褐色木料的,椅子上的绒布是墨绿色,所以烧焦的点如果不是特意去寻找,确实难以发现。还有墙壁上,不过墙壁上的被一盆植物遮住了。反倒是遮住黑点的绿植,翠绿茂密没有任何不妥。
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克拉罗斯凑了过来:“有需要帮忙的吗?”
“我刚才说了,老克拉罗斯先生是为了我来的吧?他当时带走了一小瓶我异能的产物——酸液。这瓶酸液现在在哪?”
“我们这就开始查!”
“等等,另外请把昨天治疗我的那位牙科医生找来,他当时碰了我的酸液,我想问问他被酸液灼伤后的恢复情况。”
“您怀疑我祖父把酸液洒在了凶手的身上?”
“是的。不过现在将近十个小时过去了,凶手就算是把伤口割掉,也已经重生完毕了。”
即使是满心悲痛的克拉罗斯,现在也对奥尔的酸液异能有点好奇:“血族还能有杀伤力这么大的异能吗?”
“一会可以让你试试。”
“好。”克拉罗斯不知道他答应了什么。豪特玛黎竟然也凑了过来:“我也……”
奥尔点了点头:“好的,你也。”
达利安看向更多的跃跃欲试的血族,甚至还有狼人,不过,正好这里是医院,就像奥尔说的,大不了直接割掉沾染酸液的那层肉,靠着两族的皮糙肉厚,出不了大事的。
嫌疑人还在排查,那位牙医血族很快就到了,因为他刚才就在二楼,竟然也是嫌疑人之一。他看到奥尔时,表情既害怕,又想亲近:“您的异能可是让我记忆深刻。”
奥尔耸耸肩,又不是他按着牙医的手去摸的,高情商的说法,牙医的好奇心太旺盛。低情商的说法,他手欠。
“您看起来已经好了。”奥尔看他的手已经正常了。
“不。”牙医举起左手,“您的酸液有极强的粘着性和腐蚀性,用水、醋或者酒精都无法清洗干净,我必须割掉小半个指尖,包括一点点骨头,彻底拔掉指甲,才算是救了我的手指头。”
牙医把两只手都举起来,他左手的食指,比右手的食指短了一点点。
“您知道更可怕的是什么吗?当手指的疼痛渐渐缓解下来,我才发现,我身体里灼烧一般的疼痛,不是因为指尖,而是我的全身确实在灼烧一样的疼。那小半个手指头被切下来之前,已经有部分酸液顺着我的血液流淌向了全身。”
别说竖着耳朵旁听的其他人,就连奥尔现在也浑身发麻,跟着牙医一块疼了,认为自己没错的奥尔,还是忍不住道歉:“很抱歉……”
“不,是我自己的错。”牙医苦笑,“您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即使是血族,也应该对这个世界心存敬畏。”
“所以您现在还是很不适?”
“就只是有一点点刺痛感,只是这种刺痛无处不在。我的身体应该能够慢慢把它们代谢掉吧?这也是今天我一早就来拜访克拉罗斯教授的原因,因为他带走了您的酸液进行研究,虽然知道没那么快,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些缓解疼痛的方法。”
“您是几点来的?”
“七点十分左右吧?因为我是七点从我的科室那边出发,走过来的。我来了之后,那位助理说教授正在做研究。”牙医叹气,“我应该坚持继续敲门的。还有,我昨天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都在牙科那边和我的手作斗争,很多医生和护士都和我在一块。”
他已经对警探们说明过一次了,但他觉得现在可以再说一次。
“谢谢合作。”
“还有,昨天克拉罗斯教授还是在我那看了一会的,一直看到我把手指头切下来。他离开时,已经过了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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